第12章 唐棠
转眼到了开学季，这一学年，言尚和陈三七都进了高三。
言尚几乎每一天都和陈三七一同上下学。
回家路上，言尚谈及到班上来了个转校生，叫唐棠。
是个长相恬静唯美的女孩，纯色的黑发齐肩，戴着个无框眼镜，看起来很安静，像个有钱人家的女儿。
“是吗？”陈三七怼了怼言尚的手问，“那你……”
“喜欢人家吗？”
言尚连忙摇头，脸都急红了。
陈三七竟觉得有些安心地“哦”了声。
言尚（手语）：「但她说她认识我。」
三七不明所以地“啊？”了声。
言尚继续解释：「我当时才记起来了，是小时候上幼儿园认识的，之前转去芜楠市了，现在又转回来读高三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巧啊。」
陈三七假笑着：“欸哈哈哈，是挺巧的呐。”
“你吃冰激凌吗？我去买两个。”陈三七想把那“乖乖女”的话题扯开，“香草味的？”
言尚乖乖地点头。
“那你先在这等我一下下啊，我马上就回来。”
陈三七前脚刚走，后脚就从巷子里冒出几个人来将言尚团团围住。
“喂！你就是三班的那个“骚婊子”吧！”
说话的那个领头的男人留着个寸头，长的倒是有几分英气，但来者不善。
言尚权当做没看见，可惜话已入耳，还是会痛啊。
“没妈的死娘炮，锋哥问你话哦！”
人群中跳出个黄毛，打着个耳钉，有些微胖，手臂上留着瞒着父母纹的纹身。
黄毛叼着根烟，装作大人的模样，左右脚不协调地走着，一句话不说就冲上去，给了言尚一巴掌。
“啪”地一声，很响，很痛。
言尚畏畏缩缩地被扇得摔倒。
周遭哄笑声四起。
“骚娘儿，哈哈哈！没一点用。”
“嘿，死娘炮！巴掌都接不起。”
黄毛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变本加厉地将他活活拽起来，拿起嘴里的烟，对着言尚的脖颈烫去。
发红的烟头将言尚的校服烫出个大洞，在他的脖子上烙出个印子。
“啊！”言尚疼得想反击，可被人群里又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又黑又丑的矮男人一脚踹到地上。
言尚捂着肚子，疼得几乎要失去意识。
“他妈的，人妖，连锋哥看上的女人都敢搭讪，不想活命了是不是啊？”矮人嗤笑一声，简直丑的要命，重重地拍了拍言尚的脸道，“知道这是什么吗？给你脸了晓得吗？”
“锋哥，教训一下得了吧？那疯婆子好像要回来了。”黄毛对着那个叫锋哥的男人道。
“回来就回来呗，我还怕那个婆娘？”“锋哥”懒懒地回答，“不过先把他拖到里面去。”
“慢着，都别脏了手，用脚就行。”
人群中有人反应道。
“也是，打这贱货用手都算侮辱我们了哩！”
说罢，一群人用脚将言尚踹进巷子里。
言尚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摸爬带滚的，但他没有哭，他知道眼泪留给这些人，他们不配！
他们都各自为乐着，殊不知着一切都给了他们引以为傲的身为一个中国人一巴掌。
他们品行低劣，没有人性一说。
“住手！他妈再动一个试试！”
此时，一个骑着单车的少女站了出来。
是唐棠。
女孩的脸上留着汗，却依旧不改稳重和端庄。
“哟！锋哥看看这谁啊？”黄毛起哄道，“这不是嫂子吗！”
“你有种再逼一个试试！”唐棠冲上去给了黄毛两个巴掌。
“臭娘们，你别给脸不要……”
黄毛怒气冲冲地捂着脸，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唐棠又冲上来接着打了个响的巴掌。
其他人想冲上去帮他，可又被一个声音叫住。
“哪个贱货踢了？有嘴巴了不起了啊？”
陈三七满头大汗，一看就是赶过来的，但气势一点不弱，像一头狮子一样。
一帮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吓破了胆，乱了阵脚。
就连“锋哥”也差点招架不住。
一边的黄毛则握着拳头，眼睛通红，用力地向唐棠舞去。
少女接下拳头，面色不改地和男人拼着力气。
黄毛脸色苍白，被唐棠抓的一只手没了力气，想使一手暗脚，被唐棠躲了过去。
女孩也抬起脚，一脚朝男人蹬去，这一脚给足了力道，黄毛瘫在地上嗷嗷叫，还哭了。
唐棠走上前用脚踩在男人脸上，冷冷地说：“刚从娘胎里出来啊？弱爆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黄毛彻底绷不住了，尿了出来。
唐棠诡笑着：“呀！怎么还尿了呢？真是个废物。”
少女一把将他拎起来，砸向那个矮子男人。
那个矮人被砸倒了，看了眼黄毛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马上向唐棠求饶。
女孩游刃有余地掐着男人的衣领，一巴掌扇过去，问：“知道该做什么吗？”
男人点头，跪下来求饶道：“你饶了我吧……”
“错了。”
唐棠又扇了他巴掌。
一个，两个……左边，右边。
“对不起……”矮男人脸被打肿了。
“大点声！姑奶奶我听不见！”唐棠讽刺道。
少女将后续录了下来。
陈三七这边，她拿着一跟棒球棍在那干架。
陈三七有打拳击的基础，所以拳拳到肉，好不快活。
那个叫寸头的“锋哥”趁乱溜走了，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被遗忘的塑料兄弟。
“都给老娘爬起来！”陈三七一把将棒球棍砸歪，“不是说脏吗？呸！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弱爆了，给我提鞋你们都不配！知道这儿是谁的场就别找死！”
陈三七走近去，一排排的人挨个的打了一巴掌。
那响声，可以听出陈三七打的每一个都很有力，到最后，三七藏着那红肿不可屈伸的掌才罢休。
“都滚着回家！”
说罢，一个个刚刚拽到爆的男孩此刻只能忍着屈辱照做。
事后，两人将言尚扶起来。
他此时已疼的失去意识。
苍白的脸上躺着交换余生的微笑，身上的伤没有一处不让人心疼。
三七与唐棠合力将言尚送去了最近的诊所，经医生鉴定，幸亏只是些轻微伤，有几处严重的擦伤，那一脚差点踹到了脾脏导致受损。
言尚被送去处理室上药，三七低着头在外面等候，唐棠坐在她边上，两人冷着气氛。
终于，三七发话了：“你先回去吧，晚了，家人会着急的。”
“没关系，待会叫金叔来接我。”唐棠扶了扶眼镜，“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理应在这等他醒来。”
“都好几年的事儿啦！”陈三七讥笑一声。
“你不了解他。”唐棠冷淡地回应，“他小时候就是一个人独行，同龄的孩子都觉得他是一个怪人。”
“可并非是这样。”唐棠继续答道，“小时候，我跟一个娇娇女吵架，她没吵赢就打我，当被人看到时，自己假哭，班上的男生都喜欢她，因为她会撒娇，长的也漂亮，说话糯叽叽的。”
“所以全班人几乎成了两面，他们更拥向蛮横不讲理的“公主”，我自然也成了他们口中的谁娶谁倒霉的女生。”
“那时候虽然是幼儿园，但一直到现在都给我带来很大的创伤。但那天有个男孩却愤然地站在我这边，他对着她们说，他看见了全过程，唐棠是无辜的！”
“话说到这份上，那帮男孩子看不惯他就合起伙来揍他，他被人追着打，还好最后老师来了。”
“我不明白，明明是个话都说不清，而被人称作低能儿的小男孩，却也冲出来为我说了句公道话。”
“从那时起，我们就约定做一辈子朋友。”
唐棠几乎是笑着说完最后一句的。
陈三七听完心里头五味杂陈，她一直以为言尚只是个受气包，但其实他身上有着比其他男孩子身上更多的韧劲。
“这件事情我会叫人摆平的，到时候就看你的了。”唐棠认真地道。
“你想怎样做？”陈三七点头。
唐棠扶了扶眼镜：“我要你陪我演戏。”
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