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除了翻译，还有演技
听到张樊突然说到自己，菲尔愣了一下，忙点了点头。
刘成脸色大变：“你该不会想……”
柳何接着变了脸色：“充什么梁山好汉？”
“我又说我要去抢劫吗？”
两个人扑哧一笑。
“开玩笑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多盔甲武器，卖给这些商队，换一些当地的货币，不好嘛？”
“当然没问题，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卖那几把短剑，可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最好再弄辆马车来。驾车总比骑马简单，这样我们就不用走路了。”
“这个难说，估计别人还要拉货……”
于是柳何、刘成把马拉了过来，整理了一番那些能卖的东西，重新安放马上。而张樊开始想办法跟菲尔解释他们要做什么。好在有了先前的经验，菲尔很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
由于看到三人主动放下武器。最初出现的那几人便骑着马，朝他们靠近过来，不过还保持着一些警惕。
为首的那人显然已经遇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了，非常自来熟地开口说了些什么，张樊并没能听懂，好在有菲尔。
“他说什么？”
“啊……问我们是什么人……”
“告诉他们我们是遭遇强盗的商人，跟之前一样就对了。”张樊对他说。
“好……我说了……”菲尔开始跟那几人交流，把他们凄惨的“遭遇”详细地讲述出来。
说完后，他又重复了遍对方的问题。
为首的人听了后，脸色缓和了不少，回答了菲尔的问题。
“对方怎么放下警惕了？”刘成问。
柳何说道：“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是强盗？就算是，也不可能去攻击他们。不过我看，还是菲尔的话起到了作用”
刘成笑着说：“也是，哪有强盗带着小孩子的。”
“话别说太满，没准真有。”
“他们是商人，从维特城到别处去的。”菲尔说道。
“维特城？”
“名称，音译就好啦！”柳何轻轻地拍了拍刘成的肩膀，“这么较真做什么？”
刘成点了点头。
张樊又对菲尔说：“你问问他们是不是要驻扎在这里。”
“什么？”
“在这里休息的意思。”
菲尔没有犹豫，用当地的语言复述了张樊的话。
尽管对方看到溪对面的人不时窃窃私语，总让个半大的孩子传话，竟然丝毫没起疑心，反而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菲尔的问题。大概是觉得这几人没什么威胁导致的吧。
“他们是要在这里休息。”
张樊心想：机会来了。他说：“再麻烦你告诉他们，我们有些残留的物资，打算跟他们换些钱，重新东山再起。”
菲尔愣住了，说道：“这……太长了……”
“额……就是昨天跟村民的那些，你自己发挥吧。”
菲尔虽然听不懂后半句什么“发挥”，但前半句还是听懂了，他飞快地在心中组织了语言，准备开口时，却被柳何拦住了。
“不行，这次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张樊问。
“放心，这种外交行为还是我比较在行——如果我们先开口换物资，那么便是我们求别人，主动权在他们手上，他们到时候肯定会出很低的价格，我们还得被迫接受；如果是他们主动开口，那情况就由我们决定了。”
“这是什么道理，我怎么以前从没听过？”张樊觉得有点道理，依旧有些疑惑。
“这是一个主动权的问题，谁先开口，主动权就落在谁手里。之前是欺负那些村民没眼光，不识货，这些商人可不一样。”
一旁菲尔听得云里雾里，心想还要不要传话了。
刘成问：“那怎样才能让对面先开口？”
“想让对方来买我们的东西，首先得让他们有购买欲。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对方看到我们的物资，他们肯定会奇怪地问我们为什么有这么多盔甲武器，我们就说是从强盗手中抢救走的，现在也只剩这么多了，只好拿去城里卖了……”
“如果他们真的想买，那就肯定会主动开口！”张樊接过他的话说，有些激动，“不愧是柳何，这块还是你想的多，就这么办！”
“那他们没人买怎么办？”
柳何打了个响指，说：“那就让他们想买。”
“先别急啊，在语言通的情况下还好说，但仅凭现在菲尔能听懂的话，还是很难做到的——你这也太麻烦了。”
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也是，他们到现在依旧不能跟当地的人正常交流，还谈何生意？
正当他们讨论的时候，对面的马车队已经陆陆续续地走了过来，马车沿着溪流排开。停稳后，马车里的人也都纷纷出来活动活动，并没有人因为溪流边有生人而露出好奇或紧张的表情。
“还问吗？”
“先等一下，菲尔。”张樊对他说。
菲尔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三人又是一阵讨论，总算是拿出了一套比较不错的方案。
“交给菲尔吧，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办。”柳何说。
张樊点了点头，开始对菲尔进行“思想工作”，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菲尔也不过勉强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对方先开口买，难道不是直接拉去卖掉就好了吗？
张樊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了。菲尔心想。
那几个骑着马的商人也都下了马，菲尔委婉地向他们表述了想要与他们一同临时驻扎的想法，商人们也都非常热情地同意了。四处流浪做生意本来就有很大的风险，面对被强盗偷袭了的同行，他们还是很同情的，颇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加上四人衣甲飘零、疲惫不堪，又在张樊的指点下，第一时间将武器、马匹、货物寄放在了他们手中。现在他们心中丝毫没有警惕，对这四个可怜的“商人”十分同情。
损失一个下午的赶路时间，去换取一些信息，还是很有必要的。
为首的那几个商人与菲尔聊着天，菲尔告诉他们，张樊三人是从遥远的东方来的，所以不怎么会说当地的语言，而自己是他们请来的向导的儿子——向导已经不信死在了强盗的袭击中，说到这里时，菲尔眼角不断地淌下眼泪。商人们很奇怪张樊等人为什么要从这么远的地方来时，菲尔从容不迫地解释他们的故乡发生了罕见的大旱灾，只得背井离乡，到了这片土地上来谋生。
看着菲尔与商人们对话时的样子，张樊也是吃了一惊，小声对柳何、刘成说：“想不到菲尔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这么快就带入角色，将这几个人忽悠信了，现在事情好办了。”
“你能听懂他们说什么？”刘成奇怪地问。
“不能。”
“那你怎么知道。”
“看他们的表情啊，一脸恍然大悟。”
柳何偷笑道：“还给忽悠得不浅，想不到这家伙，除了翻译，还有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