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翻译员菲尔
天黑之前,四人总算是赶到了村庄。从桥上过了河,便有了条勉强算的上路的小道,他们刚踏上这座小道,便看到两个穿着看着相当破旧的人,迎面走来,看样子应该是当地的农民。
其中一人看着有些不高兴,一上来,就大声说着什么,语速飞快。另一人虽然没有表现的这么强烈,但从他警惕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并不欢迎四人的到来。
张樊小声说:“该你出场了,我的翻译官先生。”
菲尔闻言,忙翻译道:“他问我们……问我们是哪来的,不要进入他们的村庄。”
张樊点点头,说:“按照我们先前计划的那样吧。
菲尔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上前,勇敢地面对着陌生人,开始用当地的语言说话。按照他们先前说好的,他应该会告诉这些居民,他们没有恶意,是在各个城市之间交易的客商,意外遭受了强盗的袭击,死了很多人,只剩下些马匹和兵器,急需食物的补给。
为了让菲尔搞懂强盗的意思,张樊没少花功夫。不过这个聪明的家伙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菲尔说完后,其中一个农民有说了句话,看样子是在问问题,菲尔很自然地回答,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哈哈,这小子有点天赋哦!”柳何小声说道。
张樊笑而不语,显然很满意菲尔的表现。
“看来村民放下警惕了,”刘成也赞不绝口。
村庄里更多人发现了四人的到来,纷纷围聚过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看到四人褴褛的服装,灰头土脸的样子,多少有些诧异。不过高大英俊的马匹似乎成了最有效证明四人来历的证据。最初那两名村民最后抚摸了一番马匹的毛以后,终于是松了口,放四人进入村庄。
“可以……进去了。”菲尔说道。
张樊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说道:“菲尔,你真棒。”
菲尔腼腆一笑,金色的眼内闪烁着喜悦,能为这个集体做出些贡献,让他感到十分高兴。
四人走进村庄,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刚刚聚集起来的人也都散掉了,个别人三三两两地在路旁聊天,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几个跟菲尔差不多大的孩子跟在他后面,一脸好奇地打量菲尔。
“村庄不大,肯定不能完全自给自足,临近的地方应该还有更大的城镇。”刘成分析道。
柳何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想这么多做什么,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接触这个世界的人,还是想想怎么弄些钱吧。”
“对了,菲尔。”
“嗯?”菲尔答应道。
柳何问:“你有没有跟他们说卖掉兵器的事情?”
菲尔有些茫然,不好意思地说:“太快了……”
张樊笑道:“说慢点,多担待着点我们的功臣。”
柳何撇撇嘴,放慢语速又说了遍,顺带着还将句子简单化。
“你有说我们要卖兵器的事情吗?”
这回菲尔听懂了,他摇摇头,说:“没,我就说我们要……换,不对……要买……食物。”
“这样啊……”
刘成说道:“你还说我呢,现在想什么卖武器的事情,找个睡觉的地方要紧。”
“这话说的倒是……”
菲尔有些为难,到这里能住在哪里?难道住在当地农民家里吗?村庄的建筑都是以木屋为主,看着都不太大,不像是会有地方休息。
“还得找个村民问问。”柳何说道。
这时,最开始的那位村民喊住了他们。菲尔忙答应他的话。虽然说村民可能会对张樊、柳何、刘成三人不会当地的语言而感到怀疑,但他们相信菲尔会帮助他们解释清楚。
在跟那位村民交谈后,菲尔跟他们说道:“他说可以用钱换他的……食物?还有,我说了兵器交换的……事,他不同意。”
“不同意?”张樊有些惊讶,难道兵器不值钱吗?不像啊,按道理来说,骑士的装备应该很精良、昂贵才对,如果他们用很低的价格出售,这些村民不会心动吗?
“什么原因?”
菲尔思索了一下,说道:“他说……他们不能拿着武器,不然……不然……我不知道怎么说……”菲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刘成猜测道,“这么说,应该是村民不能私藏武器,怕被官府贵族纠察?”
菲尔完全听不懂他在说啥。张樊也不好向他解释,毕竟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
“把马鞍和马卖了吧,留着也没用。”
柳何不舍得,说:“这马应该挺值钱的,在这种小地方贱卖了,也太不值了。”
“那你能怎么办?”
柳何说:“没办法,谈不下去,我们就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明早就走吧。”
刘成说:“也行,这马卖了确实不值。”
见两人都如此说,张樊遂跟菲尔说道:“你跟他说,我们不用了,就问问看村庄里有没有睡觉的地方。”
菲尔点点头,继续充当起翻译员,跟村民交谈起来。
张樊看着两人聊天,忽然想起什么,走到马边上,从上面拿下两把短剑,掂量了一番。
“你在做什么?”刘成问。
张樊回答:“长枪和盔甲这些村民不敢要,这个短剑应该还可以吧?随便换点吃的,改善下伙食也好。”
柳何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张樊摊手,说:“反正放着也没有。”
刘成眼睛一亮:“你不说都忘了,让菲尔试试吧。”
张樊遂拿着短剑,走到菲尔旁边。
“给你这个。”
他将两把短剑放到菲尔手中。菲尔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张樊说道:“你问他,这个要不要,换些食物也好。”
菲尔遂转述给那位村民,村民看到短剑显然是有些兴趣。他跟菲尔说了什么后,从菲尔手中拿过一把,细细地端详着。这短剑本身就是以装饰为主要目的而携带的,因此剑鞘的花纹十分华丽。村民将剑拔出,看着剑锋,赞不绝口。
柳何见状,问道:“怎么说?”
“他同意了,两……个剑,换食物。”
“多少?”
“这……”菲尔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看来是不知道该怎么翻译。
“你让他拿过来,”柳何说道,“让我们看看先。”
菲尔再次转述,村民没有多说话,还了剑,让四人跟着他走。
他带着四人走到一座看着还挺精致的小屋前,让他们在外面等一下,自己则走了进去。没多久,拿着一篮子面包出来,并说了句话。
菲尔翻译道:“他说,这些面包换我们的剑。”
“这……”
刘成看向张樊,欲言又止。真拿他们当傻子吗?这短剑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好歹也是金属冶炼的,且不提其精致的花纹,就算这是块铁,在这个生产力明显不高的时代,也不止值这点东西。
张樊面色阴沉,正要开口,柳何却抢在了他前面。
他微笑着说:“告诉他,做交易讲点诚信,不然我们就走了。”
菲尔闻言,点点头。
刘成小声对柳何说:“你这么说,他翻脸怎么办?”
柳何瞥了他一眼,笑着说:“他敢吗?不做生意我们又不亏,饿不死,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什么意思啊?”
“这你就不懂了,我以前看过一些经商策略的书,”柳何解释说,“跟别人交易,最忌讳的就是对对方所有的东西表现出渴望,不然对方就能不断拉高价格,直到你能够接受的底线。这个村民仗着我们急着没有食物就想占我们的便宜,我们才不着他的道儿呢!”
“这都给你玩明白了啊?”
“那可不,就这小地方没文化的家伙还想跟我们玩心机,哈哈!”
这时,柳何才发现菲尔一直没动静,奇怪地问:“菲尔,你还不去跟他说?”
菲尔一脸幽怨地问:“那个……‘诚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