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书
我穿书了。
穿成了一个虽然命短，但不折不扣的恶毒女配。
穿过来时，女主万姈正步步紧逼，剑指我的喉咙，只稍一步，她便能刺穿我的喉管断我性命。
情况之危急不容我多思考，额汗划过眼角滴落在地，她冷勾着嘴角，“阿姝，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你还是要这做这样无谓的挣扎吗？”
我谨慎地后退着，背后几乎快要抵到石壁，“万姈，从前之事是我罪该万死，如今我身处这样的局面，是我应得的，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我求你，别杀我。”
我无路可走了。
万姈锋利的剑尖在我喉结下方，如针一般，刺过皮肤渗出几颗血珠，听到我的话，她顿了一下，刺痛感消失，却听她低低笑着，
“当然是你应得的，但对不起？别杀你？阿姝，你向来聪明，怎会不知犯下那些错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可是你还是做了。”
“阿姝，我该说你傻吗？还是，该说你小瞧了我？”
“万姈……”我头靠着石壁，见她眼中滔天的恨意，心中速速盘算该如何救自己一命，“别杀我，留我一命，日后我为你所用。”
万姈仿佛听见什么笑话，她把剑插进离我仅有毫分的石壁里，即使嘴上笑着也看得出来她正处在暴走的边缘，我的身体高度紧绷，早已不管心中所想是否对错，我强装镇定，“我对你还有用处吧，”我指指她的剑，“否则你早就一刀劈了我，我没那么多机会说话。”
我看她收起嘴角，脸庞在灯光下半隐半现，听从洞口处吹来的风声，又听她沉默着。
良久，她抬眸看我，“万姝，你知道求饶应该是什么样的吗？”
我心下一沉，她把脸慢慢贴近，凑至我耳边，“要说求你了，放过我，要哭着说，流着泪跪下，磕好几个响头。”她的鼻息喷在我的脖颈上，我汗毛竖立，她又问我，“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这么清楚？”
我大气不敢出一口，她的下一句却让我心底惊雷乍起，她说，
“因为你派人打死我娘的时候，我娘就这么求饶的，在你派来的人面前，像只蝼蚁一样。”
“你娘……”我牙齿打颤，“万姈，我……”
“你不该死吗？”她退后几步，把剑拔出来，“你给过她活路吗？你听下人回报你她这样求饶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
“万姝，我真的恨得想把你碎尸万段。”她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剑尖再次对向我的咽喉，这一次我不再挣扎，我闭上眼，心中满是刚死一次又死一次的悲哀。
“嗤－－嘣－－”奇异的响声在我耳边炸起，我睁开眼，赫然发现万姈手中只剩半把剑，而断裂的前段正在我脖颈旁颤动着。
她的胸脯此刻像是与我同频振着，我说不出话来，但她下一秒转过身，扔下那把残缺的剑，“阿姝，走吧，想必爷爷他们正着急呢。”
万姈把我从峭壁的石洞中带出，不再言语。
我不敢多想她是否患有精神疾病，上一秒还要对我千刀万剐，下一秒就能放下屠刀送我回家，我只能在脑中慢慢梳理，我这副身体与她之间的渊源。
“阿姝，前面就是营地了，”她突然停下，拉住我的手，我条件反射的想甩开，却被她紧紧抓住，她带着笑，“你不是说要为我所用吗？”
我愣了一下，呆呆点头。
她伸手又为我理理发鬓，在我脖子处摩挲两下，意味不明，“看你表现。”
回到万府营地，我才知道万姈究竟是多不招万家人待见，即使万姈名义上也是万府的嫡出小姐，但待遇着实比不得万姝。
“阿姝！”王雪霏见着我，急急冲上来，呼啦啦带着一群人围上来，拉着我上下查看，“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余光瞧见一旁的万姈，身边只站着个小婢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雪霏舒了口气，转头看见万姈，厌恶似的眉头皱起，“不成样子。”
语罢，又偏过来催着我进屋，“你爹吓得这几天都没睡着觉，你说说你……”
“娘。”我喊她。
王雪霏停下来，询问似的看着我，“姐姐也要一同去吧。”我指指一旁欲走的万姈，她停下脚步，转头看我，我和她对视上，不紧不慢道，“毕竟这次若没有姐姐，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周围不少人倒吸口气，连王雪霏也愣住了，“阿姝你……”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不满的抿抿嘴，吩咐身边的婢女，“去看看二小姐有没有伤着，没有的话一同带了去见老太爷。”
我又看了万姈一眼，她眼里满是玩味，我垂下眸，任由王雪霏去了。
万华囯年过六旬，头发倒还乌黑，坐在主位上精神满容，见我和万姈进屋，他把手中的茶杯放下，锐利的目光从我们俩身上细细扫过，他不言，王雪霏也不敢语，只给我使眼色，要我向万华囯报个平安。
“爷爷……”我开口，“孙女让爷爷担心了。”
万华囯还是没有说话，他端坐着，看向万姈。
万姈垂眸，“孙女给爷爷请安了。”
万华囯收回目光，“明日赛马便要开始了，回去好好准备，私底下丢人就算了，至少，别在皇家面前丢万府的脸，行了，我也累了，回去吧。”
赛马会？我搜寻着万姝的记忆，发觉她对此并无多少印象，这是怎么回事？
王雪霏想说些什么，万华囯状似没看见，从她面前跨步离开。
我再次看向万姈，这一次她没看我，她头也不回的跟在万华囯后头离去，我转头对着王雪霏，“娘，我累了。”
我是真的累了，但我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