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愿不愿意与我同去？
饭后，一行人上了马车准备出发，祁洛突然打马靠近马车，轻轻敲了敲窗格。
季淮宁听见动静撩开窗帘，他靠得近，只看得见他清晰的下颚线。
男人声音自头顶上方徐徐传来：“先生姓涂名跃之，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私事，所以除了学业方面的事都不要问。”
季淮宁仔细听着：“我记住了。”
“那就出发吧。”祁洛说完打马在前领路。
刚入府，三两读书声陆续传来。不同于与杜先生人声鼎沸的私塾，这里倒显得有些寂寥，也没有家仆只涂跃岐一人。
至院中，季淮宁便见到了这般场景。桂花树下学生们正在认真听学，落叶顺着微风徐徐飘落，更是平添了些许韵味。
许是发现了他们，涂跃之吩咐学生背诵课文，然后朝他们走来。
“小公爷。”
涂跃之向祁洛作揖，然后看向季淮宁她们问：“这几位是？”
季淮宁闻言道：“晚辈季淮宁，这位是阿弟季淮恩。”
季淮恩在一旁恭敬道：“小辈季淮恩见过先生。”
“各位请随我来。”涂跃之带他们去了后院。
涂跃之问：“小公爷找我所为何事？”
祁洛：“淮恩需要位授课先生。”
涂跃之看向季淮恩：“是这位小公子吗？”
季淮宁答到：“正是。”
涂跃之上下打量他，而后悠悠开口：“多大了？”
季淮恩乖巧回答：“今岁十三。”
涂跃之收回目光说：“你要是想学，可来我这，课就跟院里的孩子一起听。学费有就出，没有就算了。”
季淮宁微微一笑：“多谢先生。只是不知可否先生容许阿弟先听学几日在做打算？”
涂跃之：“这自然没问题，想听随时来。”
季淮宁点点头：“那就多谢先生了，学费我们会按市面价格交。”
涂跃之站起身：“那老夫就不奉陪了，学生还等着我讲课呢。”
祁洛依然坐着，目光看向涂跃之：“今日来的匆忙，改日定备上先生最爱喝的西山白露。”
涂跃之拱手道：“那老夫就先谢过小公爷殿下了。”
涂跃之走后，季淮宁问：
“小公爷与先生很熟吗？”
祁洛淡淡道：“有些交情。”
祁洛视线一转，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季淮恩：“淮恩觉得如何？想来听学吗？”
“嗯，这里没什么人，看我的眼神也与书院那帮人不同，我喜欢。”
祁洛闻言起身，“那就好，先回去吧。”
走过院中，季淮宁看着那些孩子。祁洛说：“这些学生都是这附近的居民，家里交不起学费读不起书，涂先生知道后才开的私塾。”
季淮宁收回目光：“先生是良善大义之人。”
……
一路上，季淮恩时不时掀帘探望。
次数多了，季淮宁忍不住好奇：“你在看什么呢？”
“看姐夫。阿姐你看，姐夫骑马的样子是不是很帅气。我也想骑马，我也想像姐夫一样。”季淮恩拉她衣袖。
季淮宁看去，只见男人挺拔的背影立于马上，一旁的西木不知在跟他说什么，只见男人缓缓点头。
确实是个俊俏公子，季淮宁忍不住在心里想。
或许是姐弟二人视线太过强烈，男人突然转过头来。视线相触，季淮宁来不及躲开，被他抓了个正着。只一秒，男人调转马头朝她而来。
“怎么了？”祁洛目光落在季淮宁身上。
季淮恩立刻道：“我也想骑马。”
祁洛目光未移，沉声问：“你呢？”
季淮宁有些被抓包后的窘迫，指着季淮恩说：“他想骑马。”
似是想辨认她说的是不是真话，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些探究意味，最后也没说什么，移开目光：“上来吧。”
“快去快去。”季淮宁伸手去推季淮恩。
马车里只剩季淮宁一人，她觉得有些累就斜靠着马车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青玉掀帘入内，手里拿着粔籹。本想直接给季淮宁，却不曾想她在休息。放好烧饼正要退出去，季淮宁睁了眼。
青玉柔声问：“小姐你醒了？可是青玉吵到你了？”
“我没睡着。”
忽然闻到一股香味，鼻子嗅了嗅，“这附近是不是有卖粔籹的，我好像闻到香味了。”
青玉拿起粔籹递给她：“粔籹是有，只不过店铺已经路过了。”
“你何时去买的我怎不知。”
季淮宁伸手接过。
“这可不是我买的。”
季淮宁想也没想，理所当然道：“安乐何时买的？”
青玉嘴上噙着笑看她，那表情仿佛在说：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你这贱兮兮的表情作甚？”季淮宁一头雾水。
“小姐当真不知？这可是小公爷亲自去给小姐买的。”
季淮宁有些震惊，惊呼道：“他买的？”
“对啊，小公爷对小姐真好，连小姐最爱吃的粔籹都知道。奴婢原本还担心小姐与小公爷感情不深，婚后会不易呢，如今倒是我想多了。”
看着手中热腾腾的饼，季淮宁掀起窗帘去寻那身影。此刻他正教季淮恩些骑马的要领，季淮宁听不清，只能从他的动作去猜。季淮恩不知说了什么，他低下头去听。
季淮宁看着此景，嘴角不自觉上扬，心尖似有什么正悄然生长。
她拿起一块粔籹咬了一口，只觉这份粔籹比她往日吃的还要甜上几分。她就在心里想：往后只吃这家的。
这甜味不断扩散，浸入她心里。她突然觉得若是能与他共度余生也是顶好的，至少她愿意。
“阿姐，到家了。”
季淮恩如愿骑了马十分兴奋，跑到马车旁拍着窗阁。
季淮宁从马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剩下的粔籹：“骑个马你这么开心？”
“嗯，阿姐，姐夫答应教我骑马了。”季淮恩掩饰不住的开心。
季淮宁见祁洛下了马，走去他身前，轻声说：“今日又劳烦小公爷相送。”
抬起拿着粔籹的手在他面前轻晃：“这个我很喜欢，多谢小公爷殿下。”
祁洛温柔一笑：“你喜欢就好。”
“教阿宇骑马会不会耽误小公爷时间？”
“不会，他是个聪明孩子一教就会，不会花费太长时间的。”
他拉过季淮恩说：“平日下了学就早点回家，不要贪玩知道吗？”
又对季淮宁说：“西街鱼龙混杂，平日不太平。以后淮恩上学你让仆从跟着就行，晚了别自己去接。”
季淮宁内心止不住的柔软，声音也不觉放轻：“多谢小公爷提醒。那我先回去了，小公爷路上注意安全。”
她正要转身，祁洛忽然叫住她。
季淮宁回过身来：“小公爷还有事？”
祁洛几步上前，在她面前停下：“三皇子近日得了几匹骏马，特在丰林马场举行赛马，你愿不愿意与我同去？”
季淮宁心跳快了几分，努力压下心中异样，“我可以去吗？”
“当然。”
季淮宁想了一会儿：“那我随你去。”
祁洛随即柔声道：“我三日后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