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想去走走吗
西街一辆马车上。
祁洛坐在正中间，低头手指揉捏眼睛，语气里尽显疲态：“去茶庄。”
一进茶庄，掌柜的就急匆匆跑来：“公子，顾小姐来了，现在三楼雅间等着您呢。”
祁洛一顿：“我的雅间？”
掌柜察觉到他的不悦，急忙说：“不是。顾小姐原是想入公子雅间的，小的说您知道了会不高兴，顾小姐才作罢。”
祁洛停下脚步，声音比来时更冷：“她来多久了？”
掌柜的想了一下说：“快两个时辰了。”
祁洛闻言停下脚步，眉头不可察的皱起。两个时辰前他刚从府里出来她就跟着来了，难道是派人跟踪他？
想到此他握紧拳头，眼神往三楼瞟了一眼，转身往外走。
有人急步下楼的声音传来，“洛哥哥”“洛哥哥请留步。”
伴随着呼唤声，女子快步追上他：“洛哥哥来了怎不上去就要走了？”
祁洛不答反问：“你跟踪我？”
顾灵薇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身子不由僵住：“洛哥哥在说什么？灵薇不懂。”
祁洛冷冷开口，语气里尽显不耐：“还要我再说一遍？”
顾灵薇见他生气，顿时觉得委屈：“我没有叫人跟踪你，我只是派人在国公府外守着。”
见祁洛没有反应，她又接着说，话语里带着细微哭腔：“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见你。你不肯娶我却愿意娶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你是不是想用她来气我？”
祁洛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不见你是因为男女有别，不娶你是因为我对你无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顾灵薇吸了吸鼻子：“我不信，你骗人。”
祁洛不想再多停留，面无表情道：“信不信由你。”
顾灵薇追出来挡在他身前：“洛哥哥就算不喜欢我，可真要娶了那季小姐吗？”
被她拦了去路，祁洛只好停下脚步：“我娶谁关你什么事？”
“我不信，她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你怎么会娶她？”
祁洛失了耐心，冷着说：“我的事你没资格管，我对你也从未有过儿女之情，还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注意分寸。”
祁洛说完直接绕过她走向马车。
留下顾灵薇呆呆的站在路边看着马车离去，两行泪水无声滑落。
她不甘心，凭什么在他身边的不能是自己，她明明喜欢了他那么多年。
……
入夜，天蒙蒙灰。
季淮宁在府前来回踱步，时不时向路口张望。
青玉拿了扇子给她扇风：“小姐进去等吧。”
季淮宁摇头：“我就在这等着。”
“有安乐在小公子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可季淮宁还是不太放心：“可这都去了一天了。”
青玉看了眼路口：“许是小公子玩过头了。”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一辆马车出现在拐角处。
“小姐，回来了。”青玉指着马车。
马车到了跟前，季淮恩掀开纱帘，探出身子：“阿姐，你怎在这。”
季淮宁此刻见到他才觉得安心：“等你。”
季淮恩跳下马车，“阿姐不用担心我的。”
季淮宁摸了摸他的头：“知道我担心你，就莫要这么晚回，或是提前知会我一声。”
“知道了。”
季淮恩抬起手在她面前晃，后想我什么，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份请帖，“这是我临走前国公夫人托我转交给阿姐的，阿姐快看看。”
季淮宁接过。
“上面说的什么？”季淮恩忍不住好奇。
“夫人邀我乞巧节到万花楼吃饭、放河灯。”
“阿姐要去吗？”
“自然要去，夫人约的怎么能拒绝。”
青玉看着季淮宁心里有了一番打算，“乞巧节就在三日后，街上女子争相打扮，到时我为小姐好好打扮一番，正好前日买的胭脂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季淮宁却是觉得不必麻烦：“夜间就不用抹胭脂了吧，再说了我还要带帷帽。”
青玉正色道：“夜间抹胭脂与白日抹胭脂是一样的，而且在夜间小姐就不必带帷帽了吧。”
季淮宁斩钉截铁道：“不行，人多我还是带着帷帽自在些。”好些年不曾与外人接触，她在人多的地方会不习惯，想逃离。
青玉仍在耐心劝说：“帷帽戴了总有脱的时候，要是戴了帷帽就不上妆，那小姐买的胭脂不就浪费了？”
季淮宁说不过她，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依了她去，“那就依你吧。”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
长街曲巷，小桥流水。青衣飘飘，琵琶铮铮。
红灯挂起，璀璨长虹。无不在诉说节庆欢喜。
“可是季小姐？”万花楼内，一位小二迎上来。
“嗯。”季淮宁淡淡点头。
顺利接到人，小二赶忙在前引路：“夫人早已吩咐小的在此等候，季小姐请随我来。”
小二带着她们上了三楼，不同于一楼的人满为患，三楼倒显得有些清冷。
三楼只设雅间，每间配一位小二在外守着。
小二在一间门前停下，拉开门对季淮宁说：“季小姐里边请。”
季淮宁进去后见到的却不是林妶，撞入眼帘的是一个男性身影，以为是小二弄错了，正想悄悄退出去，那人已转过身来。
季淮宁隔着帷帽看清那人的脸，不由低低出声：“小公爷。”
对比季淮宁的吃惊错愕，祁洛却是神色淡定，显然知道来人是她。
想起今日才下值，母亲去都察院寻他的样子，给一旁的西木递了个眼神。
西木意会，带着青玉出去。
“坐吧。”
季淮宁与他对立而坐，瞄了他一眼后开口：“我不知是小公爷。”
祁洛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说：“知道是我又如何？不来了吗？”
季淮宁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刚落，上菜的小二就来了。祁洛看了她一眼说：“嗯，吃饭吧。”
祁洛不再说话，进食中两人更是无言，只有碗箸发出的细微响声。
不多时祁洛就注意到季淮宁只吃她跟前的几样菜，不由得抬眼看向她。只觉女孩似不同往日，多了些许娇艳。
扫了眼她未动过的菜品，便问：“其他菜不喜欢？”
季淮宁点头后又摇头：“不常吃。”
祁洛低笑了声：“还是个挑食的。”
说话间，他已放下筷子，季淮宁见了也跟着放下。
祁洛见状便问：“吃饱了？”
“嗯。”
祁洛突然起身：“走吧。”
“去哪？”
祁洛嘴角牵起笑意，“不想去走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