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七广场女尸
在郑州这座古老而现代交织的城市里，有一条我骑车回家的必经之路。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车轮在石板路上滚过的声音，仿佛在述说着过往与今日的故事。每天傍晚，办公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城市的喧嚣逐渐沉寂，我也随着人潮，徐徐前行。
然而，在这平常的回家路线中，有一段总让我心生异样。每当我骑过人民公园，那股不请自来的寒意就会无声无息地爬上我的脊背，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黄昏的暮色中对我窃窃私语。
我的爷爷，那位铁骨铮铮的老解放军战士，当我把这不可思议的感觉告诉他时，他沉默了一会儿。那天，我看到他的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深邃，他问我：“你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我摇头，等待着那段尘封的历史被揭开。
爷爷的话语仿佛带我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个动荡的1923年，铁路工人们的血和汗水，他们的理想与抗争，在那个寒冷的二月里被无情的子弹和屠刀所终结。我想象着他们悲壮的面容，在血泊中昂首挺胸，即使是死亡也无法摧毁他们的信念。
他又告诉我，在1938年，战火再次将这片土地染红，那次的轰炸，如同死神的怒号，无差别地收割着无辜的生命。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终于明白那股凉意的来源。那些未曾平息的怨气，在这座城市的心脏中缭绕，它们在夜幕下游荡，寻找着什么，或是等待着些什么。
爷爷告诉我，新中国建立之后，这片土地上建起了二七广场和纪念塔，是为了让历史不被遗忘，更是为了那些英魂能够安息。每当钟声响起，就像是在对他们说，你们没有白白牺牲，国家没有忘记你们。
他说，阳光总会驱散阴霾，活人的热闹可以冲淡死者的怨气。但在深夜，这些繁华背后的悲凉依然存在。
今年的春末夏初，风尘仆仆的五月似乎带着些许的急躁与狂野，天际时常被灰蒙蒙的尘土笼罩，如同远古的魔咒再次降临这座城市。狂风之下，二七塔后那座老旧的友谊商城，它那被时间风化的外墙，隐约显露出昔日的辉煌。
正是在这样一个午后，那家我记忆中常去的麦当劳外，一块巨大的广告布在风的挑逗下裂开了一道口子。广告布的背后，随之露出一段黯淡的历史与未解之谜。换下广告布的工人们，原本只是想完成日常的工作，却没想到在这繁华背后，隐藏着一个冰冷的秘密。
广告架与墙壁之间，那狭窄的空间里，有着一具女尸，全身发黑，似乎早已离去了生命的温度和颜色。她那姿势凄怆，像是无声地向世人诉说着一个关于死亡的故事。那臭味，不仅仅是尸体的腐败，更像是久违的恶臭，似乎要将这座城市过往的阴霾全部唤醒。
我的发小儿的哥们儿，那位在友谊商城工作的保安，他听同事们议论纷纷，将那故事的碎片拼凑起来。他们说，那个女人是个日本人，她的死与一个悲愤的灵魂相关联。那保安曾在夜晚巡逻时，目睹了那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一个穿着传统长衫的男人，怒吼着用他的双手和仇恨掐住女人的脖颈，二者似乎在一瞬间穿透了这道墙壁。
他记得那男人的喊声，怨恨与痛苦的交织：“让你们这帮小鬼子偿命！”声音如同来自深渊，充满了凄厉与不甘。之后，保安如同被重击般晕倒了过去，他醒来时，以为所见不过是梦魇的缠绕。
于是，他回到保安室，打开监控，想要证明自己的理智。屏幕上静静地，没有半分异常，一切都如同未曾发生过。他想，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也就没有多加在意。
然而，就在他试图将这一幕从记忆中抹去的时候，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女尸的存在证明了，那个晚上，他所见的并非幻觉。那一刻，无数个夜晚的阴影，无数道疑惑的目光，在这座城市之心交织出一个又一个问号。
这不仅仅是一个关于死亡的故事，更是关于过去与现在，历史与传说，怨恨与宽恕的故事，在风中轻声地、缓缓地讲述着……
——《gz0016号档案·蔡俊自述》
这天，我上完班，接到了叶瑾瑜的电话。我匆匆赶去和叶瑾瑜汇合。叶瑾瑜也刚结束一天的演出，看起来很是疲惫。我上了叶瑾瑜的车，正打算问问叶瑾瑜发生了什么事，叶瑾瑜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多说。驱车带我来到了刑警队。
车到了刑警队门口，我们正准备进去，却被拦了下来，我们向门口的警察表明了来意。对方一脸狐疑地打量了我们一番，打了个电话确认了我们的身份，这才放我们进去。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来刑警队，不免有些紧张。在带路的警察的引导下，我们进入了一间会议室。会议室的窗户紧闭着，窗帘也拉得紧紧的，混杂着浓烈烟味的空气呛得叶瑾瑜连连咳嗽了几声。
墙上的幕布上映着几张照片，似乎是犯罪现场的照片。会议室内的空气十分紧张，警察们分为不同的组，在低声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警官转过身刚好看到我们，走过来和我们握手道：
“二位就是六道生组的同志吧，我姓张，是刑警队的队长。这次我们警方也是遇到了实在棘手的案子，才请求贵组织协助的。”
张队长并没有和我们过多客套什么，直接介绍案情道：
“这个案子发生在二七广场附近的一个老建筑里。我们最初总是接到民众投诉有一股刺鼻的异味。前几天刮风，刮破了一块广告布，群众报警说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到场时发现的确有一具女尸，死因并不明显。最让人感到异常的是，尸体旁边没有任何个人物品，也没有任何身份信息，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顿了顿，看了我们一眼，继续说：“但是这个案子并不简单，因为我们在尸体发现的旁边，发现了一些古老的符纸，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日本神道教的法器。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常见的犯罪工具，这让案件带上了一些宗教和超自然的色彩。”
张队长的目光变得严肃，他低声补充道：“另外，据我们了解，死者在生前可能与一些灵异事件有关。我们的一位警察在搜查现场时，声称看到了一些他无法解释的景象。我们不确定这是否与死者的死有关，但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命案。”
叶瑾瑜听完，皱了皱眉，问道：“这个警察看到了什么？”
张队长回答：“他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幻影，就在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但当他试图接近时，幻影就消失了。这种情况让他十分恐惧，以至于我们不得不暂时将他调离案件。”
我插嘴问：“这个老建筑有什么特别的历史吗？”
张队长点了点头：“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建筑在抗战时期曾是一个重要的情报站点。后来虽然改建了，但总会有些传言说这里闹鬼。虽然我们不信这些，但是结合目前的情况，我们不得不考虑所有可能。”
叶瑾瑜和我对视一眼，我们明白这个案子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刑事案件了。而我们，可能即将涉足的，是这座城市悠久历史中未解的一角，和那些被时间遗忘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