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只要我有,只要你想要
“ 老穆,我们阶层不同,背景不同,没有走在一起的基础,我以为,你十几年前就明白了。” 唐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说这话的同时,唐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再次粉碎的声音,原来,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唐糖还是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再次面对跟穆西东之间的私人感情。
20岁爱上穆西东这件事,是唐糖心里最隐秘的事,无论是20岁时对穆西东一见钟情开始,还是这个过程偷偷爱了他十年,日日夜夜盼着穆西东突然回头看见她,然后坚定地跟唐糖说,要跟她在一起?
后来,唐糖不得不硬生生要把穆西东从自己心里最深处挖出来,那种痛,就像是在心脏做手术,却没有麻药一般撕心裂肺地疼。
然后,才有了跟董先生的婚姻,唐糖的人生定位,做不到丁克,唐糖认为,一个女人可以不结婚,但是孩子要为自己生一个的。
这也是唐糖发现董先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专一后,果断离婚,却没有过一秒钟有念头要放弃当时肚子里还不算成形的胚胎的核心原因。
离婚后从北京学习回到江州,是唐糖把穆西东生生从心里挖出来后的第二次重新开始,如果要算,张小波的出现,如果唐糖又萌生了什么念头的话,那将是唐糖给自己做了“挖心手术手”的第三次重新开始。
尽管对于张小波这个人,目前唐糖还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边界与之相处,但是有一点唐糖是能肯定的,那就是,无论如何,张小波会是个不错的朋友。
“ 什么叫阶层不同,背景不同,不左小右出生到现在,我们在一人屋檐下生活,是有什么问题吗,我们除了没有睡在一起,跟一般的夫妻有何不同?我为什么没觉得我们一起生活有多大不适应,是我自负到没有感受到你和孩子的感受还是我感觉失调。” 穆西东问。
“ 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 唐糖已经收拾好医药箱,淡淡地说完,转身离开。
穆西东的计划里,有意直指他所以为的问题中心,刺激唐糖,然后,让唐糖气得口无遮拦,把心里话或者心里的不满一股脑地说出来。
然后,穆西东就因此而获知唐糖心里真正的想法。
唐糖的冷静的克制,超乎穆西东以预期太多太多。
“ 糖,你能不能好好看着我,把心打开,让我好好住进去,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点个头,同意让我入驻就可以,剩下的事,都交给我,行不行。” 穆西东无奈地把欲转身离开的唐糖拉回自己面前。
“ 老穆,别对我提这样的要求,后果,我无法承担,但凡我还有一点点承担这个后果的能力,我会同意的。” 唐糖原本清澈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语气里尽是无尽的疲惫,神情里尽是穆西东从没见过的绝望。
这样的唐糖,穆西东没见过,只一眼,心也感到痛到发麻。
“ 是谁,在威胁你。” 穆西东何其聪明,稳稳地扶着唐糖摇摇欲坠的身子,冷静地问。
“ 别问了,我会累,超越身体极限的那种累,你只要明白,只要我有,只要是你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回房收拾自己,早点休息,晚安。” 唐糖轻轻拨开穆西东扶着她手臂的手,转身上楼。
医药箱都懒得归位,最终,唐糖单薄和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留下穆西东在风中不知所措。
穆西东站在原地,反反复复地一字一字地细品唐糖最后说的那句话数百遍数千遍,直到穆西东认为自己的理解百分之一万没有错为止,穆西东才如释重负地迈动大长腿回房。
唐糖回房后,看到童小同在她下楼的这小段时间里,打了数个电话,和发了数条信息,唐糖习惯性地把信息看一遍,再确定要不是这个时候着急给对方回电话。
童小同发信息问唐糖是否已经休息了,想相约明天,既周六带孩子一起玩,问唐糖或者是否已经安排了周末节目,带上他家让孩子有个伴?
唐糖看完信息,知道童小同没有别的重要事情,加上心情正处于空前的复杂状态,同时也不 想在睡前说太多话。
对于童小同,唐糖是在数年前就重新划分了与她之间的边界,这种时候,更不想再花太多心思在找借口应付她的事情上。
假装自己睡了,是目前最好的应对方式。
这个晚上,唐糖入睡相对困难,不过也还算睡得不错,至于穆西东就不同了,他失眠多年,哪怕是他自认为想明白了唐糖对他说的话,穆西东依然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唐糖一家如常早餐。
“ 妈妈,今天您能不能穿身更漂亮点的衣服,我想在玩的时候我们拍一张新的全家褔。” 董裴然小嘴咬关满满的美食,口齿不清地说。
“ 右宝,先吃,再好好说,好吗。” 唐糖温和地笑着说。
“ 哦哦哦…… ” 董裴然拼命地点头。
“ 妈妈,刚刚右宝是说,今天妈妈抽空我们拍一张新的全家褔好不好。” 董裴然好不容易嚼碎口中食物,吞进肚子后,清晰地跟唐糖说。
“ 好啊,可是,右宝为什么又想拍全家褔了呢。” 唐糖问。
“ 学校周一要用呀,老师说让我们做棵亲情树。” 董裴然说。
“ 又有家庭作业呀,好呀,妈妈配合左宝右宝,好好完成。”唐糖笑着说。
“ 嗯嗯嗯……” 董裴然高兴地点点头。
“ 右宝,下午穆爸爸安排一位最优秀的专业摄影师给右宝和妈妈化上最美的妆拍最美 的全家福好不好。” 穆西东两眼发亮地看着董裴然。
“ 真的吗?右宝这么漂亮,妈妈这么漂亮,哥哥这么帅,穆爸爸也这么帅,我们家的全家福会变成全班最美的喽。” 董裴然高兴地一个劲地鼓掌。
“ 当然。” 穆西东肯定地点点头。
唐糖始终都保持着微笑,看着穆西东和董裴然的互动。
早餐过后,穆西东先亲自开车送唐糖和双胞胎去马场跟黎秋汇合,今天董小左董小右和房思黎,房思秋有马术课。
每周六如果没有特殊事宜,四个小朋友都会一起练一个上午,而黎秋和房墨还有房爸爸都会陪着在山庄待一个上午。
黎爸爸名义上是陪黎秋陪外孙,实则是到校外与同龄人好聊闲天来的。
四个孩子都有专业的教训一对一陪练,做足安全保障,而唐糖从来不会让自己的时间无瑞浪费,孩子在练马术的同时,唐糖也在旁边的成人场训练自己。
黎秋原本对户外的运动没有太大兴趣,为陪唐糖一起约了教练,谁知道这一陪就跟着练了一年多,现在是真的跟唐糖一样爱上了骑马。
唐糖和黎秋现在是已经可以放开了自由奔腾的成果。
接近中午时,黎秋体能跟不上,先退了下来,只唐糖一个人还在骑着马感受着马儿飞驰时与风儿齐肩的快感。
退下来的黎秋怕自己家老父亲无聊,想着到休息区陪老爹坐一会。
走近却听到:
“ 你女儿跟唐糖这么多年玩得都挺好,真不知道这个唐糖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你们这么抬举她。” 黎秋还没看到人,先听到声音。
这个声音对于黎秋而言,不陌生,是黎秋熟悉的长辈,穆西东家的老父亲,穆长江。
“ 糖果这孩子挺好的,不是我们抬举她,这孩子本来就优秀,学习好,人品好,性格好,待人真诚有耐心,很多时候比小秋靠谱的。” 黎爸爸中肯是说。
“ 你们啊,是不是都太感性了,她的阶层,你们就算要抬举,也要看她是不是真的受得住,别到时候反而害了她,原本在江里活得好好的,非要带她到大海,水质不同,怕水土不服哦。”穆长江很明显对黎秋爸爸的话不以为然。
“ 放心啦,我们家和糖果果没有多大不同,都是普通人家,这不,不仅小秋和糖果玩得好,他们的孩子也玩得很好,还真别说,糖果果这两个孩子,真是聪明,人见人爱,比我们家小前小后讨喜多了呀,有时候还得要小左小右两个孩子带动,我们家那两个小子才能不那么像猴子。” 黎秋爸爸平和地说。
“ 那边,有两个是唐糖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穆长江看向黎秋爸爸视线的方向问。
“ 是的呢,刚好同年,我们家两个还大两个月的,看到没有,身高都差不多。” 黎秋爸爸高兴的指向孩子的方向。
“ 你就好了,两个女儿都成家立业,你也做外公这么多年,我们家那只从小不听话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穆长江感叹道。
“ 穆伯父也在啊。” 黎秋适时出声,打招呼。
“ 小秋来了,正巧碰上你爸,就过来蹭个茶。” 穆长江笑呵呵地转过头看着黎秋。
“ 远远就看到你先辙了,把糖果一个人丢在那边。” 黎爸爸笑呵呵地给黎秋倒上茶。
在父亲眼里,女儿多少岁,都是个宝宝。
“ 糖啊,她体能比我好嘛,爸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平进段练身体比我上心多了。” 黎秋接过父亲手上的茶,一饮而尽地撒着娇。
“ 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出身平凡的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过太多世面。” 穆长江有些嗤之以鼻地接话。
“穆伯父,您这样说就不对了,毛主席他老人家可没有看不起过普通百姓,再说了,人空糖果果也没怎么滴您吧,既没想在您手上讨过一官半职,也没想在您手上讨过分半好处,人家勤勤肯肯工作,凡事不进退有度,既不奉承,也不轻易得罪谁,您这样莫名地对一个独立自主的年轻女性充满敌意的态度,在晚辈看来,不太有风度。” 黎秋尽可能克制自己的暴脾气了。
“ 哼,她想的美事多喽,我都不希地跟你们说。” 穆长江轻蔑道。
“ 穆伯父,您说的不会是糖以前看您儿子时眼里的爱慕吧,谁还没年轻过呢,您自己也觉得穆西东足够优秀,青春年少,也年少无知,仰慕有才华的成熟男子没有什么罪过吧,您倒真不必因此而对糖充满傲慢与偏见,人家现在不过得好好的嘛,儿女有全,事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八百年的老黄历了,您老还在这犟着呢,有啥意思呢。”黎秋笃定穆长江不好意思跟她一个小辈翻脸太过,直理直气地说。
“ 哼,有啥好得意的,不就是一个中年失婚妇女,有儿有女算什么,养好喽, 以的别危害社会才好。” 穆长江不服气地说。
“ 穆伯父,您放心,且不论糖果果真不傻,两个孩子也天生智商超群,就现在张小波和他爸父子联手,暂要将糖果果抢进张家门的态势。董裴之和董裴然都不愁没人爱,糖果果这样的失婚中年妇女,也是抢手得很啊。” 黎秋脑门清,也不怕气着穆长江。
“ 什么?张家那小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非看上她?” 穆长江满嘴的不信。
“那还有假,张伯父天天跟我爸这让他在糖面前为他儿子美言呢,人家张小波对糖也是一见钟情,张家父子同心,看上的是唐糖丰富而有趣的灵魂;出身的什么鬼,不一定就能定终生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可不是我说的,咱老祖宗说的,唐糖的学习能力,比我们大院的这些都好太多了好嘛,您看不上的,自然有的是人抢着当大宝贝,您也劝劝您儿子,别总在人家糖果要身边转,影响糖果果的桃花正旺。” 黎秋语气温和地,却字字命中人的要害。
“ 穆老,小秋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不过,她说的老张和小张的事,是现在进行时的事,老家父子确实对糖果这孩子哪哪都满意,说她绝对是可以旺三代的当家主母的材料,您也知道,我就两个女儿,看儿媳的事,我还真没有经验可言,个人观点就没啥可说的了,至于张老嘛,他有他的判读依据,咱每个人按自己的标准来,谁也别说服谁,可好?” 黎秋爸爸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