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课
结束完一天繁琐枯燥无趣的资料整理工作，躺在床上，鑫凯再次陷入了失眠，他回忆着今天与恩特先生的一些谈论。
“你说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说，你认为生命在这个宇宙中发挥了怎么样的作用？”
面对恩特先生抛出的这个问题，鑫凯从前从来没有深入思考过。今天从恩特先生这儿听到，他不禁有了一些思索。
在他看来，生命只不过是一团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有形能量，所谓的意义只不过全凭这团能量对客观外界的定义。它可以有所谓的意义，也可以没有。而对于人来说，只要享受这团能量从无到有，从有到无这一个过程就足够了，只要它能够快乐地存在过。
“你有没有大胆设想过，就算人类能够获得星际移民的技术，只不过是从一个碗的水倒进了另一个碗里，从没有真正摆脱这个客观世界的桎梏。”
“到了宇宙消亡，当然现在普遍认知中，它总会有那么一天，不论是大寂灭、大撕裂、大回归。”
“那么我们在不久的将来就随着这颗地星毁灭，和逃离这里与宇宙一起衰亡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将时间线拉长了而已。”
“但我并不因此悲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赌它们肯定是存在区别的，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坚定我研发的信念支撑。”
“生存是生命的第一要义。我猜想必然有个‘终极’在等着它。”
“恩特先生，您的这些话语我觉得思想太过超前。现在，我们也许没有办法探究它们。”
“不，我不是说现在就要得到所谓的‘答案’，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觉得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有必要吗？”
“有！如果您的技术实现，我想人类能有机会用更多的时间去认知您提及到的“终极”。”
“很好！你很有一个卓越科学工作人员的觉悟，那我们继续开始工作吧。”
回忆到这儿，鑫凯迫使着自己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他让自己的脑袋尽可能地什么也不再去想，不再去思考关于生命，关于宇宙，关于现在所做的事情。
在放空状态下，他渐渐进入了沉眠。
梦中，他仿佛深陷了一片无垠星空，他看到这里有无数的星球在虚无中创生又很快消亡，他感觉到现在的自己似乎有无穷的伟力，他向前出手一伸，一颗即将崩溃的星球逐渐稳定下来停止了崩解。
鑫凯将这颗星球拉近到身前，他认出来了，这颗星球正是人类的母亲——地星。
望着这颗特殊的蓝色星球，鑫凯的记忆回到了他的中学时期。
那是一节班队课，在班主任老师的引导下，同学们唱起了充满美好意义的歌谣……当他的耳畔再次响起那感人至深的歌声，他难以抑制地流出眼泪跟唱起来：“我们曾经终日游荡，在故乡的青山上，我们也曾历尽苦辛，到处奔波流浪……”[注1]
清晨 滇南国 某秘密建筑物内
经过几天的调养，原本羸弱的江枫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逐渐恢复如初，但是莫名其妙的，昨晚熟睡中，他隐隐感觉到了有人向他传递了某种伤感的情绪。
这些天，这些囚禁他的人不仅给他提供各种美味的食物，还用着各种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手段帮助其调养身体。
正在江枫啃着叫做苹果的水果时，一位黑袍人推门而入。
江枫看了过去，发现自己认得这人，进来之人正是那日与他在船上交手过的手下败将。
来人走近到江枫面前，语气颇为不悦地说道：“今天，开始上课！”
“你们，终于要开始有动作了？”
江枫吃着苹果，没有怎么正眼瞧一眼黑袍人。
在他看来，这人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真正需要他忌惮的还是那位叫做毅的男人。
讪讪了一句，吃完苹果，江枫站起身来，紧接着他伸了伸懒腰，扭动了下身体的各个关节，做起了舒展。
好几日的卧榻在床，让他感觉自己的四肢变得有些迟钝，舞动起来骨头咔咔作响。
黑袍人对江枫的表现很是不爽，他按捺住心中的不满继续说道：“跟我来。”
跟着黑袍人来到了这所建筑的地下三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训练场所。江枫看到有不少身穿黑色训练服的人在做着各种技巧性的训练。
见到黑袍人和江枫入内，正在训练的黑衣众人齐刷刷地停止自己手上的动作，转身向黑袍人和江枫行礼致意：“秦主使。”
黑袍人在众人的恭敬声中凌然上前一步，他高声说道：“你们听好了，今天谁能把我旁边这个人打趴下，今天谁就可以晋升到我手底下，为毅先生效命。”
“我等遵命！必不辱秦主使信任！”
微微颔首，这位叫做秦主使的黑袍人侧头看向一旁的江枫：“还等什么，毅先生交代的第一课，‘肉搏战’。”
听到催促，江枫漫不经心地往前迈出一步转身轻蔑地对秦主使说道：“你确定？就让这些废物给我陪练？”
众人听到江枫这般口出狂言，都躁动起来：“过来啊！杂鱼！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面对众人的叫嚣，江枫啧啧了两声没有再废话。
他走到一个圆形的类似擂台的场地，随便挑了个看起来块头很结实的人说道：“你先来。”
“好叻！爷爷求之不得！兄弟们，看我把他打成猪头。”随着围观众人的哄笑，大块头蹿上擂台，摩挲了下双掌，他摆好阵势就要展开进攻。
他冲撞向看起来比自己要单薄很多的对手，企图上前抱住江枫，给江枫来一招抱摔，再结合他的不传秘技“乌鸦坐飞机”，轻松解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就在他心里盘算着要给眼前的人一点教训，身体冲近江枫身前之时，看起来悠哉悠哉的江枫，凭借自身的轻盈轻松地绕过大块头，在大块头的身后看似轻轻地肘击了一下，大块头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瞬间冲倒在地短暂失去意识。
众人被这突然的一举惊得目瞪口呆，就这么一下不仅化解了大块头的攻势，还将大块头击倒在地。
大块头略显艰难地从地上缓缓爬起身来，冷汗直冒的他，感受着江枫刚才看似动静不大的一击所蕴含的劲道，这疼的他有些龇牙咧嘴。
为了面子，为了有机会得到秦主使的恩赐和嘉奖，他不再轻敌，化疼痛为力量，冷静思考起当前要如何把面前的江枫打倒。
他缓缓逼近江枫，突然发力，猛扑而上，只见江枫原地跃起飞起一记膝击，就要朝着自己的面门而来，大块头出手阻挡，隔着自己的手臂，他被这一击的力道再次撞倒在地。
江枫撤稳身形，没等大块头再次起身，他直接跳起坐到大块头的脖颈处，大块头被脖子上的重量摁得吐出了舌头，忙拍地板求饶认输。
双手插在身前的江枫回身站起，对台下另外一个人招手道：“到你了。”
看着一个又一个下属被拖出擂台，秦主使掌心暗暗握紧。
等江枫刚收拾完下一个对手，秦主使脱掉黑袍从站立之处纵身而起一记飞腿，踢在江枫的后背：“我来！”
江枫被这一脚踢了个踉跄，止住前冲卸力的步伐，他回过身抱怨地对秦主使说道：“手下败将！不讲武德！还搞偷袭！”
秦主使没有在意江枫所说的话语，放言说道：“第二课，“出其不意”！那日一战之后，我便想和你再次交手！今天的你已经不再是那天的你，我也不再是当初的我，谁赢谁输，待会自见分晓！”
“什么？连秦主使都曾落败在他手上？”
“难怪我们打不过他。”
“果然秦主使的嘉奖不好拿啊。”
……
一阵议论声响起在擂台四周。
“怎么？忍不住了？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些废物和我陪练还不够格。这次，你可要拿出点真东西出来呀！”江枫对偷袭自己的秦主使颇为讥讽地嘲笑道：“可别在你的手下面前丢了脸！”
“废话少说，接招！”
秦主使欺近江枫身侧，一拳勾出，气流声顿时破空炸响。
看见这一拳的气势汹涌和惊人威能，江枫回想起，那日毅先生将自己仅剩的微薄灵力打入了面前的秦主使身中。
忙退后几步他没有硬接：“可恶！你用灵力！”
江枫躲闪开后，心有余悸，圆形擂台旁的正对着这一拳的训练沙袋隔空破散。
台下众人，看见秦主使刚才那一拳，皆是叹为观止，惊为神人。
以往他们也有幸看过秦主使做示范挥拳打出过破空气流声，但如今日一般雷鸣炸响的轰拳，却是从未得以一见。
“我是想告诉你，没有这种神奇力量的加持，你什么都不是。”
江枫见对面的秦主使动用从自己这里获得的灵力，他不顾脸面，耍起赖来：“不打了不打了，你是想打死我！”
在江枫看来，认输什么丢脸的事情，没有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他是一个懂得惜命的人。
“怕了？很好，我答应你，接下来的攻击不会蕴藏所谓的灵力。”
这些日子，秦主使都一直笼罩在那天被江枫打进甲板的阴影，加上毅先生对江枫表现出的格外重视，使得他略有醋意，这次江枫当众认怂，使得他暗爽不已。
“秦主使威武！秦主使霸气！秦主使！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
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喊，给颇为自得的秦主使又增添了几分快意。
面对气势正盛的秦主使，江枫格挡了几招之后，略显吃力，先是之前的几轮车轮战耗费了他不少气力，再有就是害怕对面这位现在身怀灵力的秦主使暗下重招。
总而言之，形式对现在的他非常不利，江枫根据现有的情况，正不断地思考着该如何是好。
秦主使出招的同时飙话道：“怎么了？现在的你可不像当初那样意气风发，从容淡定了呀！光躲闪是赢不了我的！”
被秦主使的话语扰乱着心神，寻找着破绽的江枫猝然间判断失误挨了一记变线踢，他直挺挺地躺倒在了擂台的地面。
看到被自己踢倒在地的江枫没有再爬起来的意思，秦主使掷声说道：“第三课！‘没有灵力，你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