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的第一次可是给了你
齐怀瑜算收藏家,但并不能算混古玩圈,所以对作伪造假方面的事,知道的其实很少,毕竟收藏只是他的爱好。
洪昼说,“我知道你让谢锐调查过我。”
“……”
齐怀瑜想到这人有些倨傲的性子,觉得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查他这件事,所以才对自己疏远的,他问,“你介意?”
洪昼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好介意的,若谁卖给我两百多万的赝品,我能查到他祖宗十八代,无所遁形。”
“……”
好吧,看来自己还是做得不够。
齐怀瑜觉得他比一般人又多了一项优点,能推己及人。
“你师叔既然是个很有本事的人,那些年,怎么不把你接走,而是让你一个人过了很多年?”
虽然这个问题,对于齐怀瑜而言,其实是挺僭越的,但还是问了出来,不为打探什么,只是想更多地了解他一点。
齐怀瑜没有想挑拨的意思,就是有点心疼。
没想到,洪昼说,“怎么接,多少人觊觎他的手艺,我父母已经是怀璧其罪了,他只想让我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用他自己的方式照顾我吧。”
齐怀瑜突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只是隐姓埋名在你身边的?”
洪昼没答话,只是将空姐送来的毯子搭在身上,闭目养神起来。
齐怀瑜坐在他身边,他的脸庞柔和而精致,像是一块无瑕的玉,闭眼时安静无害,清醒时灵动狡黠,像不肯吃一点亏的小狐狸,齐怀瑜想,这件事情结束后,他应该不会再留在齐氏集团了,都不知道他这么不喜欢被约束的人,怎么在齐氏待了近两年的。
齐怀瑜对将要去的地方并不清楚,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相信洪昼的话,将公司置之脑后,算……瞎胡闹?
他默默地想着,洪昼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揽紧身上的毯子,懒懒地打着哈欠,“齐董,你想知道可以问我啊,自己想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吗?”
齐怀瑜,“……那你在想什么?”
洪昼将手枕在脑后,睁开眼睛,“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吗?其实你想找的东西可能并不是真的存在,不是被谁盗取了,而是不存在。”
齐怀瑜当然记得他曾经在取回粉彩侍女笔筒的时候,就说过,那些人真正觊觎的是黑市交易和假货市场,但他却不很明白,洪昼到底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洪昼说,“我后来查到了一些资料,但我还不能确认,所以想去证实,等我看到了,会给你说的。所以,齐董,我说这话的目的是,让你别抱太大的希望,就当是工作之余,寻仙问道,旅游消遣。”
齐怀瑜一笑,都无所谓,他在乎那些宝藏,因为那是家族的罪孽,他也不在乎那些宝藏,因为他从没认为它们能属于自己。
头等舱的安静下,洪昼睡着了,他梦到了小洪昼的事。
父母刚死了没几天,一个穿着并不算太整洁,四五十岁的男人在学校门口等他,告诉他自己是他的师叔,刚听说他父母的事,小洪昼很警惕,怕他是骗小孩的人贩子,那人笑了,很和蔼,说不会带他走,自己会生活在看得到他的地方,教他本事,那年十二岁的孤儿,重新有了亲人。
不过,师叔不让本事外露,告诫他,这手艺能一本万利,但若图谋不轨,也会因此坠入万丈深渊。
他学了手艺,本以为只是自娱自乐,小洪昼其实并不爱这些,他喜欢电脑,喜欢更新鲜的事物,师叔也随他的意,任他做喜欢的事去,谁能想到,兜兜转转,会有弘昼来了的那一天,作伪的第一件东西,就是卖给了齐怀瑜。
飞机快要降落了,齐怀瑜摇醒他,“梦到什么了,看你一副财迷样。”
他从梦里醒来。
他想,梦到又收了你一次230万。
飞机降落。
他俩都没带繁杂的行李,各自背了一个双肩包,只带着必需的用品,因为怕万一遇到危险,齐怀瑜走哪儿都会带着的笔记本,也被留在家里。
冬季的西安很冷,尤其在没有阳光的时候,寒风遇到,仿佛连空气都能被割裂,尽管齐怀瑜和洪昼都穿着羽绒服和卫衣,但那股寒意,依旧透过衣衫让他们感到刺骨的凉意。
齐怀瑜看了眼冷得嘶气的洪昼,从包里取出一条围巾,缠在他的脖子上。
围巾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洪昼的心突突一跳,呆愣住了,“齐董……”
齐怀瑜淡淡地说,“怕你感冒影响接下来的事,还有,在你心里并没有把我当’董‘,所以’齐董‘还是免了吧。”
因为被齐怀瑜意外之举,搞得心绪不宁的洪昼,被他这句话逗得扑哧一笑,“其实,我从心底里还是佩服你的。”
“佩服我什么?人傻钱多,容易骗?”
洪昼老实地说,“你不算什么,我以前也一样被骗过,当然不是骗钱,而是自己看走眼了。”
齐怀瑜问,“我是你第一个骗的?”
洪昼说,“是啊,我的第一次可是给了你,别不知足了。”
齐怀瑜,“……”
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有点少儿不宜的感觉,洪昼自己也醒过神,有点尴尬地伸手推着齐怀瑜往前走,“走走走,别挡道了。”
齐怀瑜也笑了,跟着人流往外走,突然有种即便只是旅游一次,也很不错的感觉。
齐怀瑜说,“你已经成功将我拐骗出来了,可以让我知道自己是被卖去哪里了吗?”
洪昼龇牙道,“深山老林,怕吗?”
齐怀瑜笑了笑,又看了看洪昼明显比自己瘦一些的身材,“你大概不知道,我以前读的是英国学校,学校有很多社团,我参加了其中野外求生和击剑,倒是你,一看就是理工宅男。”
洪昼瞥了眼自己,他其实也觉得这具身体确实不常锻炼,和齐怀瑜那种,一看就没少在健身房,花费时间和金钱的身材相比,相差甚远。
洪昼心底微叹,也不知道原来的功夫,有没有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