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人总在吃瘪
齐怀瑜被洪昼睨得心虚，息事宁人地接着方才的话题，“他俩闹掰后，齐增应该找过洪春山。”
“找到了？”洪昼追问。
“嗯，他应该找到了，不，肯定找到了洪春山。”
“你为何这么肯定？有证据证明吗？”
“有，”齐怀瑜熄灭烟蒂，“以前齐家是有祖坟的，后来城市扩建，那片地方被规划了，我记得小时候跟大人上坟时，曾经听说过，其中有一座是衣冠冢，他们说那是老祖宗齐增的。”
洪昼觉得背脊发凉，龇牙做了个类似冷的表情。
“怎么了？”
“你不觉得那么多坟在一个地方，有点吓人吗？上百年的光景，得有一大片了。”
“……”齐怀瑜差点被他气笑，“只有几个对家族做出重大贡献的！其他人只是在族谱上记一笔，你想什么呢，哪有那么多闲置的地。”
洪昼意识到如此说已死之人，有点不妥，忙岔开话题，“立坟是为了纪念，只有确实找不到遗体，又确定已经过世，才会立衣冠冢，也就是说齐增去找洪春山后，再没回来过……”
他喃喃道，“也许他没有回来，却传了讯回家？”
齐怀瑜试图跟着他的思路，去想家里还有没有不曾注意过的记录，忽然，洪昼抬眼盯着齐怀瑜，“你家的家谱叫什么？还在吗？”
“在的吧？”齐怀瑜不确定地说，“早就没记过了，应该收着的，不过家谱名我记得，洪福齐天。”
话音刚落，他如梦初醒，齐家的家谱，怎么会有洪字开头？
“找到它，这本家谱一定不是林诗咏还在的时候立的，否则那个负了洪春山的女人，绝计不会同意这个名字，立它的人无论是齐增，或他的儿子，齐增作为老祖宗，说不定会有生平记录，卒于何处。”
齐怀瑜问，“你为何如此笃定齐增的去向，可能是洪春山的所在？说不定他也是因为忏悔而出家了，我家也有礼佛的传统，还是，你还有线索？”
“因为，”洪昼停顿得有点长，似乎在确定自己的想法，“我几乎能肯定，齐增就是给洪春山收尸安葬的人。”
齐怀瑜一愣，瞬间明白他的潜台词，洪家还有线索，再联系到他刚才说的，《舍利佛悔过经》有其他人的字迹，“给那本经文后面，还写了什么？”
洪昼闭目冥思，缓缓道，“余在南山十余年，今已不可，当就地与汝，罪生以赎之矣。”
齐怀瑜皱了皱眉，又是他的知识盲区，他很不情愿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洪昼见他颇有些沮丧的模样，不由想笑，谁能想到，毕业于海外名校，无所不能的青年才俊，霸道总裁，竟会被古文难住。
洪昼忍笑忍得快出了内伤，齐怀瑜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洪昼掩着嘴，轻咳了一声，“我在南山已经有十几年，现在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快要来地下陪你了，我的罪孽只能等来生再赎了。”
“意思是洪春山比齐增早死了十几年。”
“字面理解是这样的，那问题来了，洪春山早就死了，他为何还要在那里守十几年？洪春山一个出家人，有什么值得守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守的不止洪春山，而是……”
“宝藏？！”
洪昼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好了，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了。”
洪昼起身，抻了抻衣摆，又将领口理正，齐怀瑜还从没见过这么讲究的理工男，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以人为镜，可正衣冠”，这是他以前去一所大学参观时，在楼道间看见的，哪知这时候居然莫名其妙地想起。
他觉得自己被古文弄得魔怔了。
“你去哪儿？”齐怀瑜问。
洪昼指指手机上的时间，“齐董，到午饭时间了，去吃饭。”
齐怀瑜也起身，跟着往外走。
“你去哪儿？”
齐怀瑜拉开门，“我也要吃饭啊。”
洪昼“噢”了声，从被齐怀瑜拉开的门里走出去，那情形落在谢锐的眼睛里，活像……门童和贵宾……
不过谢锐是谁？超强助理！内心惊涛骇浪，面色岿然不动，“齐董，你去……”
齐怀瑜淡淡地道，“食堂吃饭。”
齐氏集团的员工食堂，在业内是很出名，荤素搭配合理，面食米饭齐备，兼顾了大江南北的口味，不过齐怀瑜去食堂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毕竟作为董事长，他的出现总会让员工紧张，而作为超级帅霸总，也会令女员工不住偷瞄，所以他一般很少去，免得大家都不自在，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是谢锐按他的口味，点好餐，让食堂送上来。
至于今天，谢锐想，应该是陪洪昼去的，莫名有种镇场子的感觉，毕竟关于洪昼的流言蜚语，最近都传到谢锐耳朵里了。
谢锐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跟去，洪昼的电话响了。
许文轩的声音从话筒传来，“洪昼，帮帮忙啊，给我推荐一下吃什么好？我请你，我天天一个人，吃宾馆的饭真的吃够了。”
洪昼本身就不爱吃食堂，大锅饭实在不符合他那吃惯珍馐佳肴的胃，许文轩的邀请无疑和他一拍即合。
“你在哪儿？”
“我就住在嘉年酒店，在……”
洪昼打断他，“不用看了，离我这里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路，我过来，你二十分钟后到酒店门口，我带你去吃一家川菜，价廉物美。”
“好啊，好啊，我等着你哦。”
挂了电话，洪昼抬头，正对上齐怀瑜不悦的目光，“怎么了？”
“午休时间只有两小时。”
“我只是吃午饭，又是吃国宴，用不了那么久。”说完摆摆手，洪昼朝着电梯而去，临走时，还不忘对谢锐也友情赠送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谢锐看了眼被晾在一边的齐怀瑜，清了清嗓子，“齐董，我陪你下去用餐？还是……让食堂送上来？”
齐怀瑜脸色清冷，转身往办公室走，“午餐，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