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给我一件古董
第二天，洪昼又拿着他那只塑料袋去公司的时候，老刘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洪昼竖起手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嘿！想什么呢？”
老刘眨了眨眼，回过神，“你拿的是睡衣？”
洪昼点头。
“开房了？”
洪昼又点了点头。
老刘顿时凌乱了，艰难地咽下口水，将他拉到角落里，“你和齐董是真的？难怪不要你辞职，兄弟，你是自愿的吧？真不是潜规则？”
洪昼终于明白老刘为何吞吞吐吐，他用看智障的眼神，怜悯的拍拍老刘的肩，“听我一句劝，钱是赚不完的，但凡少加点班，找个女朋友，也不至于思维发散到外太空，腐眼看人基。”
不等老刘反驳，他回到自己工位上，心里觉得好笑，再想到齐怀瑜的脸，觉得如果是真的，好像也不亏。
也不知是不是上面交代了什么，还是老刘被洪昼与齐怀瑜并肩而行的事刺激太过，即便洪昼又回来上班，也没给他安排事情做。
一个上午洪昼乐得轻松，直到中午接到一个黄老板的电话。
“洪昼啊，昨天叔给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黄老板在电话里说，显然完全没有把洪昼昨天否认自己有货的事当真。
洪昼爷懒得管他信不信，一口回绝，“黄叔，我真有宝贝，还用得着苦哈哈的上班吗？随便卖一个也够我挥霍了。”
黄老板打着哈哈，“我知道是不放心，想见到买主再往下谈，虽然这行没这规矩，都是要先报出物件，对方满意了才验货谈价，但买主诚心，你也是叔看着长大的，所以和对方谈妥了，先见面，你看怎样？”
洪昼心里冷哼，知道对方昨天在自己房子里没找到东西，才不得不让步，露出庐山真面目。
他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说，“黄叔，我爹妈的遗物没两件了，全卖光了，岂不是连个念想也没了？真成了败家子？”
听他这么说，黄老板更热情的劝说起来，他说哦，“那些什么传家宝，又不能吃又不能喝，你爹妈在天之灵想的也是你过得好，你能用这些死物换自己生活舒适，恐怕才是他们最想见到的。”
“黄叔，我现在不缺钱，你就别劝了。”洪昼故意不太坚决地说，“这事以后再谈吧。”
这次对面没有再急着说话，洪昼不禁想，这么快就放弃了？
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再劝的时候，电话里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温和低沉，“洪先生吗？我姓许，听说你手里不止一幅康熙的字，还有其他好物，我很感兴趣，不知可否面谈？”
洪昼一愣，只听声音，温文尔雅，既无法将对方和昨晚入室行窃之人联系在一起，更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不过，倒是省却了和黄老板讨价还价的麻烦。
“许先生，也许我手里的东西不能让你满意。”
对方很沉得住气地说，“洪先生，我并没有特定的要求，好物看得是缘分，说不定洪先生手里的正是我心仪的。”
洪昼没有再推迟，约定了在黄老板店里见面的时间，便挂了电话，直接上了十五楼，齐怀瑜的董事长楼层。
昨天下午他找来时，谢助理还很意外，例行公事地问他有何事需要见董事长，而今天，却直接将他带进齐怀瑜的办公室便识趣地退出房间。
洪昼进去后，没一句寒暄，直接问齐怀瑜，“齐董，我需要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古董。”
齐怀瑜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洪昼嘿嘿笑道，“我要钓鱼。”
齐怀瑜懂了，叹了口气，“所以，你要我提供给你一个古董？你这不是钓鱼，是空手套白狼。”
“齐董，我一穷二白，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也给你了，既然有人盯上我了，不挖出这人，你我也不能放心寻宝，你说是吗？”
齐怀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我买康熙作品的事，是你放出风去的？”
他显然很不情愿地说出康熙作品，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模样，“还有，不是你给我的，而是我花了二百三十万，买了一件赝品。”
最后几个字，说得近乎咬牙切齿。
洪昼扑哧笑出了声，继而正色道，“我自己放出风的，不止你买了康熙书法的事，还有我手里有货的事，都是我自己传出去的。”
“为何？”
“齐董，你是高高在上，想收什么东西，只需要放出话，自然有人鞍前马后替你张罗，所以肯定不知道古玩界已是波涛汹涌，事实上在你放话要收购清中期，宫里出来之物前，已经有人开始收购了，所以我才会造出那幅字钓鱼。”
齐怀瑜问，“你为何选择了我。”
“因为我所知道的，只有齐氏和我有关。”
“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洪昼不客气地道，“给我一件足以证明我是洪春山后人的古董。”
齐怀瑜想了想，才说，“藏品确实不少，但符合条件的，可能没有。”
洪昼道，“先说说。”
“第一，若对方真是林诗咏后人，以林诗咏的心机，当初必然记下了大部分珍宝，若拿出的东西不在这个范围内，便不能证明你的身份，第二，我觉得让对方不相信你是洪春山的后人，也许对你和宝藏都是最好的结局。”
“我自有主张。”
齐怀瑜讶然，洪昼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冷硬中透着森寒。
然而，对方显然是情绪控制的老手，那种令齐怀瑜陌生的感觉，只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洪昼眼眸带笑，又是一派张扬，“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何况说不定他有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齐怀瑜见他神情便知此人不会乖乖听话，便也不再多言，而且他说的也没错，与其己在明，敌在暗，倒不如掀开对方的底牌看看。
他沉思片刻，终于开口，“我祖父在多年曾收到一拓本，玉版十三行。”
洪昼却是双眼一亮，“内府记录，嘉庆二年失火被毁的白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