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反水
王后和李易飞一听，心里乐了。
相互对望一眼，一副正中他们下怀的幸灾乐祸样。
一刻钟后。
所有该到的人都到了。
清珩和唐王还是坐在凉亭里，帝九夜、李易飞、张亦池、张公公以及几个侍卫，站在凉亭前面的道路上。
其余人等退在四周。
唐王目光锁定在张公公身上，“张公公，你先说。”
虽没多余的话，但人间天子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很有威慑力。
张公公心虚一样的缩了下脖子，快速低下头，半点都不敢与唐王对视。
战战兢兢躬着身回话，“回，回陛下……大殿下因为狼群一事，深感自责，思过之后本想亲自去安抚受到惊扰的百姓，谁知在途中遇到……遇到这位先生三人，”
从清池吹来一缕微风，吹的张公公后背阵阵发凉。
他心里犯怵，忍着把话继续说完。
“他们二话不说就对大殿下出手……老奴失职，没有保护好大殿下，请陛下责罚。可他们实在太厉害了，而且似乎还会些不正当的手段……”
接下来，唐王也问了那几个侍卫，不出所料，表述和张公公几乎一致。
“他们身上太诡异了，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就是冲着大殿下来的。”
“对了，我还听到他们好像无意说了一句，‘办完事好回去交差’……”
“也不知跟谁交差……”
张亦池攥紧拳头，心口的火在烧。
下一秒，他几乎就要开口反驳：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们在说谎。
清珩忽而朝他一望，多情的桃花眼里散发出温柔的目光。
张亦池对上他的目光，心口的火莫名其妙散的无影无踪。
白兄既然敢将陛下叫过来，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嘿，他就坐等看好戏。
王后假装严厉的问：“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等张公公和几个侍卫急忙表态没有半句作假之后……
大殿下趁机卖惨，“父王，若不是儿臣命大，您现在就看不到儿臣了……”
张亦池：“……”
放你玛德狗屁！
帝九夜：“……”
下次如你所愿。
唐王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这点小伎俩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全程面无表情的听完，谁也猜不透他到底信了没信。
这时，他看向清珩，表情有了点变化，带着淡淡的笑意，“先生，他们说的可属实？”
清珩反问，“如果我说不，陛下可信？”
“恐难以服众。”
这是让清珩几人自证的意思。
说实话，唐王心里是非常想知道，并且有一丝期待清珩会怎么扭转局面。
他对清珩的第一印象是：不似凡人。
有身居高位的掌控力，却内敛低调的将自己隐的喧嚣的尘世中。
有看透一切的洞察力，却万事不萦于心，把自己隔绝在尘世之外。
身在尘世，却不被尘世打扰。
所谓世外高人，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
闻言，清珩莞尔一笑，“容我问一句。”
他目光从唐王身上挪开，如水般朝凉亭外几人流转过去。
桃眸低垂，看着人的样子常常给人一种专注而多情的错觉。
他缓缓开口，“你们可敢发誓，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没有厉声质问，没有犀利的指责。
仅仅只有这样一句？
甚至那语气还温和的像没有一点脾气。
王后心里冷笑。
果然中看不中用。
一句发誓就能解决问题的话，还要刑法做什么？
李易飞脸上也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然而，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张公公突然一个劲的磕头，“陛下饶命，老奴刚才说的都是大殿下教我们的……”
他竟然反水了！
王后厉喝，“张公公你胡言乱语什么？”
唐王打断她，“张公公你继续说！”
张公公：“其实那天，是殿下要跟他们比试，结果殿下输了，心里不服气才让我们反咬一口。”
“是啊，陛下，我们是被殿下威胁的。”
“殿下说，如果我们不按照他说的办，就要处死我们。”
张公公一开口，所有人都跟着反水。
唐王脸上浮上怒意，“大殿下还做了什么，都一并说了。”
这个儿子算是废了。
本来他心里最中意的储君人选也并非大殿下，只不过王后娘家实力雄厚，他不得不顾及。
“大殿下在南郊养了很多男宠，不听话的男宠和玩腻了的男宠都会被他扔去喂狼。”
“飘香楼就是大殿下开的，不仅帮大殿下敛财还收集各类美人。”
“有些朝廷大臣私底下会去飘香楼，姑娘们就会趁机套取情报或者打听大臣们私底下作风，以供大殿下要挟那些大臣为他办事。”
张公公和几个侍卫将知道的一股脑往外吐。
李易飞越听越害怕不安，藏在裤子里的两条腿止不住的抖动起来。
没多久就像突然失去力气一样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念着“完了，完了”。
张公公和侍卫们对他的指控却没有完。
“大殿下让我们把这次的事扣到二殿下头上。”
“其实这事跟二殿下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因为白先生不肯做大殿下的男……”
清珩抬袖掩唇，及时一轻咳……这个可以不用说的。
说话的声音一顿，继而改了口，“白先生不肯与大殿下为伍，结果却投靠二殿下……”
没有人太在意他原先想说的，跟现在说的是不是一个意思，只以为小侍卫是因为紧张，才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只有帝九夜一清二楚。
张公公突然像想到什么，激动的说：“陛下，大殿下他有病，他不ju！”
这话像扔进水里的石头，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瞬间震惊。
清珩也有点意外。
只不过是给你们施了个诚实诀，怎么什么隐私的话都往外说了。
“张公公你倒底受谁的指使，竟敢这么污蔑大殿下。”
王后虽然备受打击，却也见过不少腥风血雨，这个时候仍保持着冷静。
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皇子，再有才华，也绝不可能成为王位继承人。
所以，“不ju”这一事，决不能为真。
李易飞像受到什么刺激，爬过去，哭的鼻涕横流，“父王，真的是他要害我，他刚才亲口承认了，我没有说谎，父王你要相信我。”
他手指向帝九夜，跪伏在唐王脚边。
望着唐王的眼神是带着一丝期望的，他期望那一点可怜的父子情。
唐王只低头瞧了他一眼，“传太医，其余人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