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送走祖孙二人
中午时分。
顾朝山在外景中细细查找那一闪即逝的阳气，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又过了十分钟……
灵气吸收的速度小于法力消耗的程度，顾朝山收了外景。
只是找不到那阳气所在，顾朝山心里总有些别扭，反正就是不舒服。
算了！
顾朝山倚在栏杆上，三三剑跟着晋哥儿左右。
索性闭上了眼，目光转在三三剑上。
跟随着孩子的视角欣赏这盛世美景。
蓝天之下，云海之上，琼楼玉宇。
其中有仙花异草，白玉九阶，回廊曲折离奇。
楼阁后的小院里种有一棵枣树，有一座四角飞檐亭。
晋哥儿坐在亭中，扭着身体，手扶着栏杆，看风景。
庾二奶奶也在观风景。
要是阿英也能看见就好了，晋哥儿想。
三三剑飞到亭上圆头上，顾朝山嘴角含笑。
亭下是一条奔流的天河之水，流淌时无声无息，水花烂漫。
河水往远了去，两边云雾翻滚，有山峰似点墨，云上有城池万千，屋舍延绵，拾级而上的澄澈天河隐约可见数百白玉阶。
真真是：“风云一举到天关，快意生平有此观。”
亭中有和煦温暖的风，即便正午时分，也是不冷不热，暖洋洋，很舒服。
晋哥儿喊：“顾先生，过来看啊，很漂亮！”小孩听过顾朝山自称顾某，知道他姓顾。
顾朝山看到如此盛景，刚想到一句应景的诗，想着那张养浩前辈登泰山所观的风景应该不如他今天所见仙家盛景。
不过是才情不如张前辈啦。
这下听到晋哥儿的喊声，顾朝山倚在正门栏杆处，回道：“先生我看见啦！天上银河，山抹微云，天连衰草。”
晋哥儿：“先生没来，怎么看见的？”顾朝山：“先生我手段玄奇！”
晋哥儿：“先生遣的谁的词？”顾朝山：“淮海先生秦观的！”
他俩一唱一喝，妙趣横生。
顾朝山吸纳灵气，不好抽身。
但晋哥儿屁颠颠跑了过来。
顾朝山调侃他：“怎么？不揶揄先生啦，这么乖。”
晋哥儿：“是晋哥儿不懂事了，给先生赔罪！”
说着，就要跪下去磕头。
顾朝山赶忙召来三三剑，剑身平托晋哥儿弯下的膝盖，直接让后者原地翻了个后空翻。
顾朝山：“别拜师啊……我可不收！”他自己还什么都不会呢。
“好啦好啦，”顾朝山心态停留在十六七岁，正是好玩的年纪，他安慰晋哥儿说，“你这么聪明，我这种半吊子可教不了你，等咱们出了这里，让我师父收你入门墙，我当你师兄，怎么样？”
晋哥儿当然拍手称快：“好啊，师兄，师兄，阿英收吗？”
顾朝山：“得寸进尺。”
笑玩了一阵，顾朝山也想到了一个问题，该怎么出去呢？
那支毛笔在他怀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要是出去之前能把这里的灵气打包一份就好了。
吐纳半个小时后，顾朝山也在思考一件事，这里为什么一个修道人也没有见到？
他倒是忘了庾二奶奶所说的故事了。
庾二奶奶来过这里啊。
想谁谁来。
庾二奶奶走过来说：“先生还听故事吗？”
顾朝山感受着丹田内充盈的法力，就是可惜了他不会把天地灵气转化成木行灵气储存在丹田，出去找到师父非得学一个。
不对，要学好多法术。
顾朝山收回三三剑，回答庾二奶奶的问题：“现在不是讲故事的时候，也不是帮忙的时候，等出去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老姐姐，”顾朝山说，“若按你在先前说的话，你是活了两千年是吧？”
庾二奶奶：“不错。”
顾朝山的眼睛是亮的，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这里为什么会没有人呢？梨山谷的人是不是都活了两千年？”
庾二奶奶一个一个回答。
“当初我们村来到这个地方，这里就一个人也没有。”
“当然不可能全都活了两千多年，有的活了几百年，有的活了一千多年，有的没出这里就死了……当然这些先生应该不想听。”
对，顾朝山现在不想听这些。
仙家之地，没有人烟吗？那个在外景中感受到的阳气，顾朝山突然想到。
庾老太太在这里获得了机缘，活了两千多年不死。
顾朝山要的，是机缘，是法宝，是修道秘籍。
庾二奶奶说：“我们就是吃了这里的果树结的果实，才活到现在。”
顾朝山说：“你没撒谎？”
庾二奶奶摇了摇头。
老太太从顾朝山无神的眼睛中看到了一闪即逝的……怒意。
顾朝山在外景里看到地面根本没有果树，三千里地啊，都没有果树，他不相信庾二奶奶他们在地面能找到果树。
只有在悬空的楼阁上才有果树。
比如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有一棵无果的枣树。
看来老太太讲的故事也不用听了，真真假假，顾朝山分不清。
他也懒的想了。
胸口处的毛笔微微发热。
顾朝山认真地说道：“顾某能到此地，全因老姐姐舍中圆石，这个人情，某认下了。你可以让晋哥儿跟我去学道问仙，也可以自谋他事，都可以。”
顾朝山喊来还在阁中转悠的晋哥儿，对他们祖孙二人说道：“这里太危险了，你们又无道行傍身，我先送你们出去。”
庾二奶奶一声不吭，拉住晋哥儿，也不让他说话。
晋哥儿还想待在这。
庾二奶奶却怕顾朝山杀了他们。
顾朝山只是不想和一个不说真话的人待在一起，他怕到时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庾二奶奶说：“还请先生送我们出去。”
从怀里拿出毛笔，顾朝山注入法力，一成法力投进去后，毛笔上亮起了神秘的符文。
顾朝山心有所悟。
抄起笔尖，就对着虚空这么一滑，一道金色的波纹由小变大，显出了一个圆洞。
圆洞内赫然就是庾二奶奶家的西厢房。
庾二奶奶拉着晋哥儿，走进圈内。
圆圈周围还闪着金光。
顾朝山还在源源不断地往毛笔内注入法力。
法力少了五成。
晋哥儿挥了挥手。
顾朝山说：“我叫顾朝山。”知他姓名，即可随意设碑损他，唾弃他，咒他，若他有愧于诺言，便会产生心障。
修道之辈，最怕道心蒙尘。
顾朝山又说：“外袍还在老姐姐家里呢。”他会回去的。
许诺人的事，必定会办到。
冲晋哥儿挥了挥手，顾朝山止住法力灌输，金色圆圈即刻消失不见。
一身法力耗了九成！
毛笔再次黯淡无光，还出现了一道裂纹。
坐在地上喘了会儿粗气，顾朝山开始打坐采气。
在一个未知的地方，法力最好保持在巅峰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