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到家中一叙
晋哥儿想把顾朝山带到沟里去。
顾朝山说:“我不是坏人。”
晋哥儿:……。鬼才信。
这么可疑的人不是坏人是什么?梨山谷相邻的道观里绝没这号人物,那些从外面误闯进来出不去的人里也没穿得这么好的人。
这人只能是我爹说的从山外面来的人。
山外面来的人都很恶毒,都很坏,晋哥儿很讨厌山外面来的人。
晋哥儿坚定不移地走在前面,小明和阿英在后面,再后面是顾朝山。
顾朝山说的话晋哥儿是充耳不闻,一昧的往前走,再往前过了一条小沟,再翻过一个山坡,就是积年不散的毒障。
“晋哥儿,村子在这边。”
顾朝山也不管前面的小孩听没听见,直接沿着一条荒芜的小道走了过去。
学着外景中看到的小明走法。
顾朝山扒开草藤,跳了一步。
躲过了第一道深洞机关。
“喂喂,”小明说,“他知道我们寨子的地方啊!”
阿英说:“他甚至连机关都跳过去了。”
晋哥儿沉默了会儿,说:“难道我猜错了,他不是大山外面的人?”
他们说着话,顾朝山已经连跳了五个机关。
什么捕兽夹,钉板,绳圈等等,他都跳过了。
过了往西南方的荒地,就是一个断崖式的深渊。深渊的左面是一个长坡,长坡下有大片的麦田,菜地,果林。
其中交杂着风车,水车声。
在八九点钟的太阳下,顾朝山背对着阳光,地上没有他的影子。
他穿着很是复古的衣服,观望着穿着不符于顾朝山所认知这个时代的穿着,却跟他穿的一样复古的女性在田里忙碌着。
阳光金灿灿。
乍暖还寒时候,其实田地没什么好管的。
她们在田地里看似忙碌,实则一团乱麻。
所有的目光都是看向西边的密林深山。
永远没减少过的白色毒障里有他们的丈夫,儿子们,他们去猎杀黑熊了。
三个小孩腿短,没顾朝山走得快。
当他们过了荒地时,顾朝山已经走到了田埂里。
顾朝山拉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问道:“老姐姐,这里距天下盟治下有多远?”
他说话很急。
老妇人没听清。
因为顾朝山在看到这古时服饰成群人穿时,他瞬时想起了课文里有一篇《桃花源记》。
想起来师父将他的丹田化开,用一道法力丝线跟大鱼金丹联系起来的时候,师父说:“到你家了。”
这里就是他的世界。
这个梨山谷若不出顾朝山所料的话,应该就在世界北面茫茫大山之中。
他想起来师父把他送进了青茧,师父说:“你就是我南怀山第七十四代掌门。”
师父这时候的声音中气十足,应当是好事将近,法力有所精进,故而顾不上自己,才将我送进这梨山谷温养灵魂吧!
“二奶奶,快走,这个人是山外面来的!”
远处晋哥儿的喊声,拉回了顾朝山的思路。
其实晋哥儿也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是不是山外来人,但他还是喊了。
寨子里的人都跟晋哥儿讲,山外的人很坏,他们会把小孩子抓走,挖心掏肺,是恶魔。
然后当晋哥儿说完这句话,庾二奶奶脸色有点古怪,随后跟这位打扮儒雅的大先生说:“先生是山外来的,看您这扮相是专程来我们谷里的吧!”
顾朝山笑笑,他也不好说自己是乘着青茧飞过来的吧。
庾二奶奶见人不说话,只当他默认,拍了拍亿摆上的湿泥,笑着说道:“先生可愿到家中一叙?”
顾朝山现在有好多话要问,这下话语正合他意,于是拱手说:“求之不得。”
“请。”
顾朝山复又拱手:“您先请。”
老妇人高看他一眼。
晋哥儿喊:“不准走!二奶奶,他……呜,呜……”
一位二十出头的可爱女孩子捂住了晋哥儿的嘴。
小明喘着粗气不知所措,阿英倒是跟着用小手指着顾朝山,喊了句:“晋哥儿不让你走,你不能走!”
后面,阿英也被一个近三十岁的漂亮女人捂住了嘴,这是她娘。
小明很自觉得自己捂住了嘴。
三个小孩子被控制住,顾朝山心里虽然很爽,但面上很是儒雅的问道:“敢问老姐姐,晋哥儿为什么这么排外?”
“这可说来话长,”庾二奶奶苦笑连连,“先生还是到老农家喝口茶水,再好好说上一番。”
顾朝山自然求之不得。
他确实对这梨山谷中的一切都很好奇。
这位老妇人说话字正腔圆,更像是读过书的样子。
这些田地里的女子们也是定定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好说。
看来庾二奶奶的辈分极高。
远去田野后,过了用于泄洪的沟渠,庾二奶奶说:“先生可是修道中人?”
顾朝山心思一动,本来在胸前揣着的手探出了大袖。
右手腕轻轻一转,掌心中便有一道小旋风卷起。
也算是证实了修道人身份。
庾二奶奶浑浊的瞳孔微缩,笑着说:“果然,再次见识到这般仙家术法还是止不住的惊讶啊!”
惊叹完,庾二奶奶的步子明显快了不少。
顾朝山心道:“这下有故事听了啊。”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到了村头,拐过几个胡同,经过好些矮墙杨树,小溪绿草后,停在了胡同最里面的一家。
没有锁门,庾二奶奶推开门,迈过高门槛而过。
顾朝山道声:“叨扰了。”解下斗笠,随后跟上。
穿过正堂,走过连廊,来到后院堂屋里。
堂屋外是一个大院子,没有栅栏,靠墙角的一边种了两棵柿子树,还有些青菜。
抬眼一看平地最外修了个亭子,亭子外就是一个小池塘。
钓鱼喝茶挺不错。
庾二奶奶坐在主位,顾朝山坐在堂下。
倒了茶后,庾二奶奶从袖口中亮出一块手表来。
对,是一块表。
庾二奶奶解开表,递给顾朝山说:“先生掌眼。”
顾朝山看了下手中金属手表,那指针嘀嗒走着,时间为10:35分。
“手表啊。”顾朝山有点感慨,他知道在鱼肚里待了六十年,在梨山谷在他意识恢复后也有十个年头了,可以说,他对这天下盟八千年的产物也有些怀念。
“这应该是四大道府,大城市的货色。”顾朝山也不懂手表,他也就在同学手上见到过,说起同学,他又想起坐在门边的女同学。
将手表还给老妇人后。
庾二奶奶又问:“你是不是晋哥儿他娘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