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遇刺
仁和医馆。
觉溪给人处理伤口的手法虽然还有些笨拙,但相比前些日子,已经好很多了。
“姑娘,以前没见过你啊。”
“啊对,我新来的。”
中年男子只是简单和觉溪聊几句,就和其他看病的人说起昨日丞相府的事。
“要说也是做得太过,赶尽杀绝,不让人家破人亡不罢休。”
有人回应:“对啊,听说那大公子不是病死的,是在牢里被活活打死的。”
一坐在角落的男子听了这话,“唰”地一下转过头来,眼神凌厉,带着警告:“小声点,咱们这么多人,你们几个惹祸上身,可别带我们。”
“哼。”几个人虽然不想搭理那角落里的男子,但也明白说得太多了,便转头说起其他事。
“那丞相家公子替丞相挡刀,也不知道伤得怎样。”
“听说流了很多血,人昏迷到半夜才醒来。”
这被赶尽杀绝之人,觉溪知道,这事她早就听说过了。
丞相收受贿赂,任人唯亲,而这任用的的官员又全都贪蠢懒馋,朝中有人对此不满,联合上书。
但这奏章还没到皇上那儿,就先去了丞相手里。
丞相也懒得搭理这些小人小事,便让下面的人自行处置。
没想到这群人不仅是贪蠢懒馋,还异常狠毒,案子还没结,就都把人在监牢里折磨死了。
事情闹大,皇帝知道此事,让人彻查,与此事有关的所有人该死的死,该流放的流放。
不过事情虽然牵涉颇广,但丞相的位子还是稳固如初。
觉溪还在回忆这事的前因后果,猛地听见有人叫了一声。
“楚公子,您怎么来了,先生出去出诊去了,待会儿回来了就会去丞相府的。”
“没事,就一点小伤而已,我闲不住,出来走走,顺便就过来把伤药换了。”
“那楚公子您进来坐会儿,我叫人给你换伤药。”
“嗯。”
听到人就要进来,觉溪赶忙跑进里间。
而里面的人也没想到闲谈几句,也能碰上正主。
这腿有伤的都吓得拐杖都忘了拿,扶着墙一瘸一拐往外走。
这身体虚弱、头晕眼花的也都好像瞬间通了七窍,精神抖擞往外跑。
楚凡均也是纳闷:“怎么我一来,就都走了,我有这么吓人吗”
侍童心下觉得好笑,但也不表露出来,只让楚凡均在这坐会儿,他叫人来给他换伤药。
其他人都正忙着,只有洛觉溪没看见。
“洛姑娘,你去哪儿了,有人需要换药。”
“哦,好,这就来。”
觉溪手忙脚乱找出一条帕子遮住脸。
楚凡均听到是要找个女子给他换伤药,本想回绝。
但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如果只是脚步声,他还不能确定,但一看到这身形,他就知道了。
楚凡均把手里把弄着的茶杯放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伤口,询问侍童,“这就是‘洛小姐’”
“是的。”
觉溪领着人进去另一个房间,“进去坐着吧,我帮你换伤药。”
楚凡均故意逗她:“你一个女子,给我一个男子换伤药,不太好吧。”
“医者仁心,我们只管治病救人,不管男女之别。”
“哦~”,楚凡均墙边,把窗户推开,看到后院几个药童在熬药,药香扑鼻。
眼看着人不好好坐着,还东跑西跑,觉溪忍不住说道:“这后面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才想看看。”
楚凡均转过身,视线定定地撞进觉溪的眼眸中。
觉溪被这突如其来的视线搞得有些懵,赶忙低下头避开。
“好了,帮我换药吧。”楚凡均乖乖坐下来,等着觉溪给他换药。
觉溪把东西都放在桌上仔细摆好,明显是一个新手,这认真又透着些傻的样子把楚凡均让楚凡均有些想笑。
“你这衣服自己解开啊,我只负责换药。”
“可是他们给我换药的时候,都是他们帮我解的衣服。”
“你……”,上剑不学学下贱。
男人不自爱,就像大白菜。
在觉溪要发火,要给他讲什么叫男德的时候,楚凡均很及时地自己把自己衣服解开了。
这股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弄得觉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低头换药。
脖颈处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除了我娘,还没有女子看过我的身体呢。”
觉溪手下一个不稳,重重压在楚凡均的伤口上。
“唔~”,楚凡均额上立马冒出些些点点的冷汗,“小姐,你想谋害我就直说。”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刚刚这么说话的”,觉溪揉了揉自己脖颈,方才的痒意似乎还清晰可觉。
楚凡均只能看见这被面纱挡住一半的脸,看不见觉溪的表情,心里有些痒痒的。
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很迅速地将觉溪脸上的面纱扯掉了。
“喂”,觉溪慌张地捂住自己的脸,往角落躲。
“别躲了,我早就知道是你了。”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逗我玩很有意思吗”
“其实我没逗你玩,我也没打算摘你的面纱,就是方才就是鬼使神差……”
看着楚凡均这么认真、无辜的样子,倒弄得觉溪好像是隐瞒、有错在先了。
觉溪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被楚凡均这个虚伪做作样子迷惑。
“行了,我给你包扎完,就赶紧回去躺着休息吧。”
“我爹让我回南方老家休养一阵子,我估计只要在那儿待一阵子了。”
是去休养,也是暂时远离朝堂纷争吧,丞相贪婪阴狠,但对他儿子是真的好。
这朝堂局势风云变幻,皇帝又喜欢坐山观虎斗,连丞相都无法确保他自己的地位。
“想什么,这么入神”楚凡均一只手放在桌上,撑着自己的下颚,眼睛看着走神的觉溪。
“没有啊”,反正这都不关她的事。
反正她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了,什么朝廷争斗,谁输谁赢,都不关她的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受伤了,心里也跟着脆弱了一些”,楚凡均垂眸看着地面,神色迷茫,“心里总是很慌,总是想着很多可能。”
“什么可能”觉溪随意问。
“假如我,或者你……,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是我想的太多,命定就是命定。”
假如他爹不是丞相,或者她爹不是太傅……只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