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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谁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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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明白为什么娘忽然生气。

    宁愿窝在这个糟烂的环境中,也不愿意搬出去住。

    但是娘不愿意再多解释。

    桃花想了半夜,忽地明白过来。

    娘原是受主家牵连,被充为官妓的。

    她逃出来虽说已经十几年的时间了,但是不好说衙门中是否还有她的海捕文书。

    若是另租屋子住,是要去里正那里落个笔录的。

    那时娘的身份很有可能会暴露。

    “唉!”桃花对着墙壁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另做打算了。

    第二日,那个叫紫烟的丫头来了。

    一张脸拉得毛驴一样。

    她心里很是不爽,以前她只需做些伺候人的事情,自从被吕娘子买来后,她连这些洒扫的粗活都得自己做。

    还要来这个臭烘烘的地方传话。

    “老爷说了,以后你做好饭送去给二奶奶!”紫烟尖着嘴对桃花说道。

    月牙跳了起来:“为啥?谁是二奶奶?凭什么要让我姐姐做饭!”

    桃花也是气笑了:“她是哪门子的二奶奶?连个正房还没挣上去,就自称夫人起来了,真是白日做梦!”

    “老爷说了,上次你把二奶奶气着了,光看病请医生都花了二两银子。”

    “你要是不做,就把你们三个赶出去!”紫烟撂下十几枚铜钱,一溜烟跑了。

    月牙抓起铜钱,朝着紫烟身后便掷了过去。

    “哎呦!”

    月牙定睛一看,打错了人。

    原来恰好一名女子推门进来,铜钱尽数砸到了女子的身上。

    “这是谁呀,这么豪横,拿着铜钱砸小雀子顽?”

    桃花听到女子说话的声气,赶忙迎了出来。

    原来是锦翠姑娘。

    她一手抱着一卷衣料,一手举着个糖葫芦。

    月牙笑逐颜开,拿着糖葫芦跑出去顽了。

    锦翠放下手中的衣料,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我前几日托你绣的几条帕子原是知县老爷家订的。”

    “谁知你那些帕子竟入了县里几位太太的眼!”

    “那日知县太太拿着你绣的蝴蝶帕子至花园赏花,几个太太竟都以为帕子上落了只真蝴蝶!”

    桃花微微笑了笑。

    她在东宫时曾因一句话得罪了当时的皇后娘娘,被罚禁足半年。

    半年后,太子早将她抛之脑后。

    她有接近两年的时间一直以刺绣打发时间。

    也因此跟宫内尚服局的老师傅学了一手好技法。

    “这回你可放心把绣活交给我了吧!”桃花抿嘴笑道。

    上次锦翠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唯恐桃花把绣料绣坏了。

    锦翠笑吟吟道:“原是我的不是,是我小瞧了姑娘,下回我做东,给姑娘赔个罪。”

    桃花毫不客气地点头。

    锦翠又摸出几个小银角:“这些统共有一钱银子,结了你上回的工钱。”

    “吴主簿的夫人看好了你的绣工,下个月她家二姑娘大婚,她的婚服刺绣几月前便交给我们来做,已经做了七七八八。”

    “唯有盖头还没绣好,吴夫人指定你来绣。”

    说着锦翠打开包在外面的布料,拿出一块红罗绡。

    桃花摸了摸,果然是好料子,入手细腻丝滑,还有一丝冰凉的触感。

    “这是工匠用鲛丝以织锦法织成的软罗绡,据说寸绡寸金,吴夫人意思是以金银线绣上双雁图,四围坠上十六颗大珍珠,如此方才显得气派!”

    这鲛绡桃花在宫内也见过,那时螺丝国的使臣进贡了一匹鲛绡。

    皇帝直接送到太后宫中,作为皇后的她也只得摸了一下。

    后来她在阮玉箐的身上见着了一套鲛绡做的外裙,才知道太后也已经与她站在了一起。

    只是这个小小县城,一个主簿的家眷是如何弄到如此珍贵的布料。

    倒是耐人寻味。

    不过此时,桃花无暇考虑这些远在天边的事情。

    “吴太太答应给五钱银子的工钱,一定要绣好了,到时她一高兴咱们还能领着赏钱呢!”锦翠叮咛道。

    她望了望简陋的屋子,心里有些不放心。

    “可别让月牙的手摸脏了,还有别沾上血腥气!”

    “千万收好了,可别弄丢了!你我都赔偿不起!”

    锦翠絮絮叨叨道。

    “放心吧,我睡觉都掖被子里去!”桃花又好笑又好气。

    晌午,桃花收拾了饭菜,服侍着娘吃饭。

    娘只些微喝了些菜汤,便摇头不吃了。

    看着娘瘦成干柴一般的模样,桃花心如刀绞。

    她打听了,此间看肺病最好的是隔壁镇济民堂的姚大夫。

    去济民堂便是雇车来回也要个把时辰。

    她准备过了午间便雇个大车,带娘去找姚大夫看一看。

    桃花与月牙正吃着饭。

    忽见紫烟推门进来。

    “二奶奶的饭呢?”紫烟压着怒火。

    她们等得肚子咕咕叫,也没人送饭过去。

    吕娘子便打了紫烟两下,使她来催。

    紫烟恶狠狠地盯着桃花。

    桃花淡定地喝了一口热汤道:“想吃饭,自己过来,咱们可不是谁家的奴儿,还要看谁的脸色!”

    “就是,奴才才看人脸色呢!谁是奴才谁知道!”月牙扮着鬼脸道。

    紫烟气得七窍生烟。

    “你!我让你吃!”她上前去抢夺桃花手中的碗。

    桃花瞅准了机会手一抖,一碗热汤全撒到紫烟手上。

    紫烟被烫得直跳脚,慌慌张张地便要往水缸那边跑。

    月牙钻到桌下,伸腿一绊。

    紫烟摔了个嘴啃泥。

    “你们给我等着!”

    紫烟爬起来,恨恨地威胁道。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飞也似得跑出院子。

    她一点儿也不想来这个脏兮兮的地方,每次回去她都觉着自己身上沾上了洗不掉的猪粪味。

    那个姓吕的女人自己不敢来闹事,便拿她做筏子。

    “你们都给我等着。”紫烟狠狠一跺脚。

    想起昨日夜间,她端水给两人洗漱,老爷悄悄地摸了一把她的手。

    她心中升起一丝期盼。

    还能一辈子做奴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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