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辰宴
东方既白的哥哥东方旭的生日宴上,各路东方家族的商人云集。东方既白穿着一身锦衣华服跟他父母站在门口,迎接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包罗在东方府的小院子里练剑,小七拿着一盘糕点和一壶茶跑了过来,往石桌上一放:“漂亮姐姐,少爷说今天你归我管,小七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七,今日不是东方府大少爷的生辰吗,你怎么这么闲?”
“谁说小七闲了,小七刚刚扫了一遍厨房后厨,待会还要去看看那些人给少爷送来的礼品,漂亮姐姐,你要跟我一起去看吗?”
“小七,我先练会剑,你自己忙去吧。”
“漂亮姐姐不去,小七也不去了。”小七独自坐在石凳上吃起了糕点。
包罗看着一脸不悦的小七:“好了,我陪你去。”
“好耶,漂亮姐姐,我先带你去门口见少爷,少爷今天特别英俊。”
小七拉着包罗来到东方府门口,只见东方夫人和他的夫君叶启南端庄地站在门口,东方既白在一旁高高站着,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突然进来一个红衣男子,眉宇间与东方夫人特别相像,一进门就被东方夫人拉了过去。
包罗问小七:“那个人是谁?”
“哪一个?”
“刚刚进来红衣服的那个。”
“那个就是大少爷东方旭,听少爷说他哥哥今日一早还去外面催账去了,少爷说他哥哥真是用命在挣钱,听口气,少爷应该很佩服他哥哥。”
包罗无语地望着小七:“小七,你确定你家少爷不是在反讽。不过说起来,你家少爷怎么跟他父母还有这个哥哥一点都不像呢?”
“少爷说他是捡来的。”
“这……是真的吗?”
“每个人都这么问,少爷回答烦了,就说自己是捡来的,后来就没人问了。”
“不愧是东方既白,这以毒攻毒也是绝了。不过,他这容貌,跟他父母还真是不沾边。”就在小七跟包罗在一边偷看的时候,谢拓风居然走了进来,他身边还带着两个女子,一个是未来的太子妃王墨阁,另一个正是当朝公主谢盈盈。
华丽的宴会厅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顶的绿色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醒目。宴会厅里陈设着各种古董和艺术品,如瓷器、铜器、玉器、书画等,显示出主人的富饶和良好的品味。宴会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人们穿着盛装,笑语盈盈。待贵客都到齐之后,东方夫人坐在堂上向众人宣布:“今日是我旭儿二十四岁生辰宴,有一件大事要跟大家说一声。多年来,我一直努力经营东方家族事业,为了家族的幸福和繁荣,付出了无数心血和汗水。如今,我要将掌事权交到旭儿的手中。我相信,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坚强、聪明而有远见的年轻人。他的能力和才智,让我对他充满信心。现在是时候让他接过这个家族事业的重任,成为家族的领袖和支柱。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全力支持他,无论将来面对怎样的困难,都能站在他的身后,带领东方家族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席间,来自各地的家族长老都点头应允,但是仍然有一些人觉得东方旭太过年轻,难当重任。太子谢拓风突然起身道:“东方夫人,这次来东方旭的生辰宴也没有带别的什么特别贵重的礼物,只是前几日父王说要开通与北地荒原的贩马生意,我已经向夜将军举荐了令郎,想必令郎不会令我失望吧。”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月国多年封锁边境,没有跟其他国家有商贸往来,这次突然开放贩马生意,又有太子殿下的支持,恐怕东方旭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东方旭听了这个消息却是又惊又喜:“多谢太子殿下举荐,可是这贩马的生意恐怕并非我东方家所长。”
谢拓风看了一眼对面的东方既白,却见他缓缓喝着茶,不发一言。东方夫人笑道:“旭儿,你忘了剑川曾是贩马的古道,这生意还真的非我们东方家不可呢。”
谢拓风笑道:“东方夫人,那我就提前恭喜了。”说罢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众人跟着一起举杯。
悠扬的琴音响起,仿佛仙乐降世,宾客们沉浸在音乐的魅力中,随着节拍轻轻摇曳身体,舞女们开始轻歌曼舞,蒙着如雾一般面纱的子舞出现在了舞女之间,随着音乐的节奏不停地旋转着。乐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
琴声戛然而止,宴会上响起一片喝彩声。包罗的旁边一人正拍手叫好,定睛一看竟是白怀信。包罗不解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爷我来看你啊。”
“鬼才信,你是来看子舞姑娘的吧。”
“这你就冤枉我了,我不过是来凑热闹,看看这月国首富的儿子办生辰宴,都有哪些人来。我对子舞姑娘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她可是三皇子的人。不过你要当心一点,我瞧着,她好像对东方既白有点意思,我看她跳舞的时候,时不时地望着东方既白。”
包罗听白怀信一说,才注意到子舞跳舞的时候,的确一直在看东方既白,顾盼之间让人心旌荡漾,但是东方既白却仿佛瞎了一般。
“她看上的是东方既白,我要小心什么?”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么大一个情敌在眼前晃悠,你都看不见?”
“我又不喜欢东方既白,我不在乎。”
“唉,难怪我娘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上次在酒楼,你也这么说,结果东方既白一喊,你就跟小狗见到主人一样贴过去了。”
“怎么可能,那天我喝醉了,不作数不作数的。”
待到宴会结束,谢拓风来到东方既白面前:“东方既白,贩马的事你没有跟你哥哥讲吗?”
“太子殿下,你也没有跟我说,此事成了,不是吗?”
“我只是没想到你不仅在我跟三弟身上押注,连夜王爷也在你的计划中。这次贩马的事,三弟本想从中作梗,最后父王交给夜王爷去办了。”谢拓风的目光望向远处,东方既白看到夜飞居然也来参加生辰宴:“太子太瞧得起再下了,我只不过是把可能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此事还需要太子在夜王爷面前替东方家族美言几句,毕竟我们东方家族跟夜家军,并无交情。”
“是吗?我看是交情匪浅,你哥哥生辰宴之前,还找夜将军讨债去了呢。”
东方既白想起五年前,为了筹措军资,夜家军曾向东方家族借过一笔巨款,只是没想到月国居然时至今日还没还清,不由笑道:“多谢太子提醒,想必此事太子还是会助我哥一臂之力吧。”
“既然我妹妹中意你哥,我自然会力荐东方旭。”说罢,谢拓风走向谢盈盈,和王墨阁一起上了马车离开。
宾客散尽的东方府,瞬间安静了不少。东方既白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换身衣服参加接下来的家宴,却见绝命舞姬出现在他身后:“谷主,我帮你换衣服?”
东方既白一躲:“今日前来,你有何事?”
“若我说无事,你是不是就要让我滚。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三皇子抓住了那个叛徒绝命毒医,你说,要不要我派人把他杀了,以绝后患。”
“不行,我留着他还有用。”
“那可怎么办,我已经,把他杀了。”
“绝命舞姬,你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东方既白手中剑气凝聚,眼中满是嗜血的杀气。
“我若不杀他,那绝命谷所有事情,三皇子都会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为了那个你要救的人,搭上绝命谷所有人的命,值得吗?”绝命舞姬说到动情处,眼角已经被泪水模糊,她扑到东方既白怀中,“谷主,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叛徒杀我吗?”
东方既白一把推开她:“你先回去,今日是我哥哥的生辰宴,我不想见血,若是下次你再敢杀绝命谷的人,我绝不会手软。”
绝命舞姬妩媚一笑:“好,我听谷主的,不过你身边那个包罗,好像跟夜飞夜将军走得很近,这几日还偷偷私下见面,她跟夜家军恐怕关系匪浅,你知道吗?”
“我身边的人,不用你操心。”
东方府的家宴上,东方夫人和家人懒散地坐在院子里,东方旭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酒客,小七跟包罗在一边玩耍,东方既白匆匆赶来,正好跟东方朔撞个满怀。
东方既白看着院子里摆着的几坛好酒笑道:“东方朔,你定是被这些酒香骗过来的。”
东方夫人骂道:“小白,怎么这么跟你舅舅说话,快,跟你舅舅一起过来,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这么整整齐齐地坐一起赏月喝酒聊天了。”
叶启南走过去将二人迎了过来:“师兄,看来今日又打败了不少对手啊。”
东方朔摆摆手:“不行了,现在江湖上的剑客不行了,还没有当年的街溜子能打。”
谈笑间,东方夫人跟大家讲起了年少时的趣事。包罗这才知道,当年东方朔因为痴迷剑术,不想继承家业,差一点被逐出家门,最后在东方夫人的力劝之下,才保住了东方朔的族谱之位。而东方夫人的夫君叶启南为了和东方夫人长相厮守,不顾流言蜚语入赘东方家,如今替东方家管理着东方镖局。虽然两人年轻时都是仗剑走天涯的神仙眷侣,但是为了家族,只好日夜在商场周旋,所以将年少的希望寄托在了东方既白身上,希望他能完成年少时的梦想,成为像东方朔那样的剑仙。
但是东方朔却觉得二人很是迂腐,很是不屑二人的想法,结果被东方夫人揭出年少时的荒唐事。当年东方朔为了追求异族女子,曾不惜假扮异族人混进祁连山,还学会了唱异族情歌,最后将姑娘骗到了月国,一边听东方夫人讲,一边看着叶启南模仿东方朔惟妙惟肖的样子,众人都捧腹大笑。
众人喝得半醉,东方既白邀包罗来到月湖,只见月湖边的桂花开得满街都是花香。东方既白闻着桂花香,轻轻哼唱起了年少时的歌谣:“
月儿弯弯当空照,
枕下藏着桂花糕,
娘来问我要不要,
雀儿笑我馋嘴猫……”
包罗第一次发现东方既白笑得这么开心,伸出手来打趣道:“桂花树是我栽,脚下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交出桂花糕。”
东方既白看着包罗一本正经扮山贼的样子,不禁笑道:“这位女侠,请笑纳。”说罢从怀中拿出两枚桂花糕。
包罗摸着手心的桂花糕,竟然还有一些温热:“你这桂花糕是哪来的?”
“我偷偷从小七的食盒里扣下来的,你可别出卖我!”
“没想到我们堂堂东方少爷,还要偷自己书童的食盒,这可不像你东方既白的作派。”
“还不是为了……”东方既白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心里话,立马改口:“还不是看你没吃饱,怕你明天没力气赶马车。”
“我们明日就要走?”
“是,明日就起程。”
“你,会不会舍不得你的家人,刚刚看你家的家宴,很是温馨,每个人都很放松又自在。”
东方既白叹了口气,笑道:“当然舍不得,可是我怕再待下去,我会忍不住告诉我父母真相,打碎他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期望,所以再舍不得也得走。”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也只会心疼你,不会责怪你。”
“包罗,我不敢,我不敢想象我最爱的家人用失望的眼神看他们曾经十分骄傲的小儿子,至少,我现在还没勇气面对。”
“没事,我帮你。”
东方既白看着吃着桂花糕的包罗,温柔一笑:“好。”
包罗被东方既白的笑酥得全身软绵绵的,仿佛喝了十年的陈酿。即便如此,包罗还是注意到了,这次,他没有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