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饯行
“瞧我这记性，倒把这回事给忘了。”桑语不好意思地朝朱朱笑笑，“朱朱姑娘，既然话已经带到了，那我和岁桉便走了。”
“嗯，桑姑娘再见。”
朱朱点头轻笑，桑语同朱朱道别就便和岁桉回乐志堂了。
他们二人抵达乐志堂时，里面欢声笑语一片。
孙叶飞红着脸坐在众人中间，看他的状态，似乎是醉了。裴允和一众学生互相开着对方的玩笑，其乐融融。
见桑语回来，裴允连忙跑上前，问:“桑姑娘方才去哪了？我找你都没找到。”
“是啊，看裴公子急的，就差在书堂里上蹿下跳了!”
书堂学生的补充引得众人哄笑，这种情况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桑语不自觉红了脸颊。
“我和岁桉在书堂里四处逛了会儿。”
桑语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起哄声，又是一个嘴欠的学生贱兮兮地看向裴允:“裴公子，人家大概率是与身旁那位公子两情相悦了，你就放弃吧。”
裴允被戳中心事，眼神黯了一瞬，平静开口:“岁桉，我们出去聊聊。”
岁桉有些惊讶，不确定地指着自己。裴允轻轻点头，随后二人离开了乐志堂。
桑语想跟着出去，却被岁桉拦住:“诶，我们要去聊男人间的私房话，你怎么能跟过去呢！”
裴允也跟着附和:“桑姑娘，我们接下来要聊的话题确实不适合让你听到。不如你就先进屋吃些点心吧，我们马上就回来。”
桑语无奈妥协，只好回屋等着他们。
月光皎洁，洒在地上如梦似幻，像身处水底世界一般。随风轻动的枝叶，像急了随波摆动的水草。
岁桉环抱双臂，散漫地跟在裴允身后:“裴公子，这处没人，有什么话不妨就在这里说吧。”
“好。”裴允停下脚步，启齿轻言，“岁公子对桑姑娘可有意”
岁桉愣住，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他到底喜不喜欢桑语。自他利用桑语从白石塔内逃出来后，他就只想一路跟着桑语。
他很在意桑语，若桑心同除他以外的年轻男子说话他便会莫名地生气。他也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或许这就是喜欢吧。
想到这，岁桉收回思绪郑重点头:“我确实对桑语有意。不过我不擅表达，还未曾对她表明心意。”
“怪不得我每次好不容易能与桑姑娘有独处机会你都会出来打扰。”
裴允敛眸，像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岁公子，往后的日子，就拜托你替我照顾好桑语了。”
“实不相瞒，今日我趁着你和孙叶飞先生下棋的功夫单独约见桑姑娘出来，并对她表明心意，可桑姑娘拒绝了我。”
“我知道你们二位以后是要四处游历世间的，我放不下这世间尘俗，必然不可能跟着二位前去游历。所以只能拜托你，帮我照顾好桑姑娘。”
岁桉眸色漆黑，眉峰微挑:“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会照顾好桑语的。照顾好桑语是我的分内之事，裴公子就不必操心了。”
严肃不过三秒，岁桉又恢复回他那一副吊儿郎当样:“走吧，该回去了。外面冷死了。”
“天色不早了，不如就直接回府吧。”
“好。”
两人走进乐志堂，同孙叶飞道别后便带着桑语走了。
回到裴府时已是深夜，府里依然亮堂，裴大人及裴夫人的房间里的灯也还未灭去。听到丫头前来禀报他们几人回府后，屋中的灯方才熄去。
翌日一早，桑语和岁桉便同裴府里的各位道别。裴夫人听到桑语要走，连忙拉住桑语的手，一定将人留下吃顿午饭才能放行。
“你们几个还不快上街采买些鸡鸭鱼肉，桑姑娘就要走了，我们得给她好好饯行才是!”
小丫头们听到夫人的吩咐，不敢怠慢，弯腰福生回应“是”，随后便朝府外跑走了。
裴允知道桑语要走，独自离开，一个人坐在花园里黯然神伤。
岁桉跟着走进花园，沙沙的脚步声扰了院子里的寂静，裴允也回过头看向岁桉，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
岁桉明知故问，裴允没好气地答他:“与你何干。”
岁桉也不生气，在裴允身旁坐下，无病呻吟:“诶呦，今天我就要走了，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这可咋整啊？”
“见不到就算了呗，反正我也不会想你。”
裴允说完，又是一杯酒下肚。
岁桉恨铁不成钢，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别喝了。就知道你不会想我，只知道惦记桑语是吧？”
“我们今天就要走了，你也不过去给我俩饯行，反倒在这喝起小酒来了!”
“好好好，不喝了，你先把酒杯还我。”
裴允伸手要回酒杯，岁桉不给，反而将酒杯带走了，留给裴允一个利落的背影。
裴允盯着手里的酒壶出神，沉思半瞬后又将酒壶放下。桑姑娘就要走了，再去见她一面也不为过吧？
裴允放下酒壶，朝着岁桉离开的方向去了。这个时候，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吧？
来到会客厅，一群人围坐在桌旁。见裴允来了，裴夫人连忙招呼他进来。
“嘿，你个臭小子!刚刚上哪儿去了吃饭都不见你人”
裴夫人对着裴允就是一顿训斥，分毫不顾及裴允的面子。她走过去将裴允拽进席间，忽然闻到了一阵酒气。
裴夫人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在鼻间扇了扇，两道小山眉微微皱起:“诶呀，你这酒鬼，刚刚藏去哪儿喝酒了？”
“原本还打算让你坐桑姑娘旁边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你坐这，以免这一身酒气飘到桑姑娘那儿熏着她!”
在裴夫人的安排下，裴允又坐得离桑语远了些，裴夫人则紧紧挨着桑语，不停给她夹菜。
“桑语姑娘，你多吃点。我给你夹的这些都是平日里我最爱吃的!快尝尝!”
“好。”桑语不仅碗被塞的满满当当，就连嘴里也被塞得满满当当，她只得含糊地应上一句。
裴大人见状打趣道:“倒是不把自家儿子当儿子，倒拿别家女儿当宝贝。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啊？”
这话裴允也想问问裴夫人，但他不敢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