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朱朱
岁桉来了桑语就不用担心会在书堂里迷路了，毕竟岁桉是昨日就来过这书堂的人。
“你怎么鬼鬼祟祟地出来了，不会是要做贼吧？”
岁桉双臂环于胸前，脸上挂着坏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桑语。
桑语被岁桉气的不轻，难道在岁桉眼里她就是一个会偷别人家东西的小贼吗？
“我们在那么多户人家待过，你有见过我动他们一针一线吗？”
眼见桑语将自己的玩笑当真了，岁桉连忙认错。
“对不起，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好了，眼下重要的是找到山魈说的朱朱。我先前没来过书堂，不认得路。你昨日来过，应该知道学生宿舍怎么走吧？”
桑语抬头看向岁桉，神色认真。
“嗯，知道。”岁桉微微颔首，朝前走了几步，“跟我来。”
桑语跟上岁桉，两人在书堂里穿梭，不多时便到了学生宿舍。
岁桉停下脚步，眸色一动:“就是这。”
穿过月洞门便到了书堂安排学生住宿的小院。院里黑漆漆的，唯一的光亮便是不远处还点着灯的房间，烛光透过纱纸洒在地上，照亮了一方小天地。
“今晚的聚会只有朱朱没去，这间房里的人想必就是朱朱了吧！”
桑语一脸笃定，自信地敲响了那个小房间的门。
门“咚咚”响了三声，屋里传出一声细软绵长的询问:“谁呀”
“是朱朱吗？”
尽管这声音一听就绝对是位女子发出的，桑语还是隔着门扉询问了一番对方的身份。
“你不是书院里的人”
朱朱始终不肯开门，对桑语保持着对陌生人的警惕。
“对，我不是书院里的学生。但我是孙叶飞教官的朋友。朱朱姑娘不必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给你捎句话!”
桑语希望朱朱能够看在孙叶飞的面子上给他们开门，然而她想多了。朱朱始终躲在房里，不肯出来见人。
“诶呀，别跟她废话了，我们走!”
岁桉一把揽过桑语，正准备将人往回带时屋里的人又说话了:“怎么还有男人的声音”
声音依然细软绵长，却因为紧张而使得她的声音听起来与先前有些出入。
桑语知道，朱朱这人一看就对外人有很强的戒备心。在听到岁桉的声音后，朱朱便更不可能会从屋里出来了。
虽然桑语也挺想见一面这位女扮男装入书堂念书的朱朱，奈何情况如此，桑语也只好放弃。
“既然姑娘不愿出门，那我们也不强求了。魈公子让我们给姑娘捎的口信，我可就站在门口复述给你了。”
见朱朱不做声，桑语继续说:“魈公子说他就要搬去西藏了，往后不能再来书堂寻你，希望你能够原谅他。”
“既然话已带到，那我们便先走了。”
口信送到了，就是不知道那只山魈在朱朱那儿的称呼是什么。桑语胡乱给起了一个“魈公子”的称谓，也不知道朱朱能不能明白她说的是谁。
岁桉单手扶在桑语肩头，一脸愤愤不平:“早该这样做了，站在门口跟她费那么多口舌做什么。反正她也不肯相信你。”
“姑娘莫走!”
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屋里走出一位身穿长衫的人来。
朱朱虽然容貌秀丽，身姿却修长挺拔，即使穿了男子的长衫也看不出丝毫端倪。
见到本人后，桑语终于明白朱朱能够在书堂蛰伏这么久的原因了。
朱朱即使穿上男装也不显违和，又时刻保持警惕，平日里也不与书堂学生过多交谈，自然是能够长期隐藏身份。
桑语眼底升起疑惑，问:“朱朱姑娘现在怎么愿意出来见我们了”
“我你们当真认得肖公子”
朱朱无视了桑语的疑问，倒是朝桑语问起了其他问题。
桑语轻轻点头。嗯，是的，他们不仅认识还差点掐架了。不过自己随口胡编的“魈公子”竟然真是朱朱与山魈间的称呼，这倒令桑语感到意外。
“其实，我知道肖公子不是人……”
朱朱贝齿轻启，听到这么炸裂的消息，桑语瞳孔瞬间放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姑娘知道魈公子不是人为何还不怕反而与那只精怪两情相悦。”
朱朱听后，璀然一笑:“这世间，除了德仁堂的老郎中外也就只有肖公子对我最好了。所以即使我知道他是妖精我也不惧怕，我相信肖公子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妖异性情莫测，你怎么就知道他下一秒不会啊呜一口吞了你？”
桑语反问朱朱，岁桉听见桑语这话面上露出不满。
岁桉在心中暗自想道:对啊，你不也说妖异性情莫测吗？咋就不怕我下一秒啊呜一口吞了你！
不过这话岁桉也就只敢偷偷在自己心里想想了，他可不敢说出来。
岁桉聚精会神地看着朱朱，想听听她会咋说，她为何不怕山魈。
“宁遇豺狼，不遇山魈。其实那日我上山采药时便已经注意到身后藏匿的山魈。我怕山魈会伤害我，所以便早早下山了。”
“可我下山后山魈依然紧跟，我不得已进入药铺，换了身男装后才返回书堂。”
说到此处，朱朱脸上的红晕也跟着加深:“既然我上山那日他都没有伤害我，那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桑语若有所思点头，随后决定告诉朱朱真相。
“其实，魈公子他并未搬去西藏。只是它今日犯下错误，往后恐怕会被族群禁足，所以才让我们帮忙给你捎口信。”
真相告知，朱朱神色凝重，转而又变得明媚坚定:“那我便去山林里寻他!我知道他的族群常在哪儿活动!”
“可是魈公子它被族群幽静，姑娘你只身一人前去其他山魈未免认得你，怕是会有危险”
考虑到现实情况，桑语不免有些忧心。谁知朱朱竟拍拍胸脯，朝桑语保证:“放心吧桑姑娘，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事的。”
“先前魈公子曾告诉过我，往后若是在林里遇到雌山魈便喊‘仙姑’，再送它一盒脂粉；遇上雄山魈则喊‘山公’，献上金银财务，便无事了。”
桑语拍拍脑门，亏得她见到上门算账的雌山魈那会儿还一个劲儿地喊“仙姑”献胭脂呢，现在倒把这档子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