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送佛送到西
“别愣着了,快走!”
见李仕依旧畏缩在角落里,岁桉直接上手将人从地上拎起。
看着静静趴在地上等待死亡降临的狐狸精,李仕心里百感交集,曾经的种种浮上心头。视线落到狐狸精的利爪上,李仕眸色一沉,毅然离去。
三人跑出喜房后,院里的傀儡宾客像见了猎物的狼群般聚拢过来。
“诶呀,竟把这茬给忘了!”
看着聚拢上来的傀儡宾客,桑语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
“那现在该怎么办”岁桉看着这些机械的傀儡,有点不知所措。
“先撒点糯米看看能不能赶走他们!”
桑语从包袱里掏出一把糯米朝这群傀儡宾客撒去,傀儡宾客行动如常,并未受糯米影响。
李仕的脸早已在见到这群傀儡宾客后被吓成青紫色,眼看着落石和沙粒不断从高空坠下来,他也崩溃蹲在一旁哭喊:“糯米也没效果!完了,今天估计得死在这!”
“你胡说什么呢!”桑语瞥了眼李仕,本来没能破解这傀儡宾客的术法就烦,偏偏他还在那儿鬼哭狼嚎!
“别哭了,再哭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岁桉也被李仕的哭声烦得不行,出言恐吓一番后,李仕才止住了哭声。
冷静思考后,桑语从包袱里掏出一把符箓,闭眼默念咒语。待她掀起眼帘,金光乍现,手里的符箓如箭一般飞向这群傀儡宾客。
符箓沾身,傀儡宾客身上的术法被破除,通通倒在地上变成纸扎人。
“合着这些家伙都是纸扎人变的!怪不得其他宾客都走了他们还不走。”
岁桉将挡在路心的纸扎人往旁踹上一脚,这一脚里也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早知道是这样,一开始就应该用火烧了这些东西!”
“好了,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被活埋了!”
桑语出言提醒,岁桉这次注意到他们的处境。三人拼了命地朝宅门跑,就在即将抵达时,前方突然落下一块巨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巨石落地后便朝三人的方向滚来,呈碾压之势。他们若不抓紧往宅院深处跑便要被这巨石压成一滩肉泥。
“这下又得往里跑了!看来我今天就要葬送在此了!”
李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些纸傀儡的包围圈里逃出生天,现在又遇到这么个麻烦!
李仕正哭得伤心,面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擦着面颊飞过去了。伤口处涌出汩汩热流,是血。
泪水氤湿了李仕的眼,他依然清晰地看到巨石在岁桉身侧分裂成无数瓣小石块。
“快走!”
岁桉收回手,拽着李仕和桑语逃离宅院。
奇怪的是,出院门后他们并未出现在先前的街道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凄清的坟场。
“怎么会,是坟场”
李仕不可置信地看着四周,方才发生的过于奇异,看着面前的坟场,他还未曾缓过神来。
“那狐妖已经说过了,先前的宅子与她主人的坟墓二位一体。”
桑语将身上落的泥土拍去,骂道:“也不知道是谁想活埋了我们,竟然驱动阵法将我们移送到这墓穴里来了!”
李仕点头,好像懂了桑语的话,又似乎没懂。
“如果我记错的话,那狐妖还提到了她主人的爹爹。”岁桉将目光转向李仕,“你还活在这世上,那老头必然不会就此放过你,估计还会找时机害你。”
“那我该怎么办”
李仕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岁桉衣袖,仿佛抓着根救命稻草:“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你们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想想办法救救我吧!”
“害,都不知道那老头现在在哪我们怎么救你?要救你也得先找到那老头啊!”
李仕被桑语点醒,忙答道:“我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你们跟我来!”
两人跟着李仕回到城里。李仕先是带着他们二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可院落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不可能啊,除了这,他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李仕站在院子里喃喃自语,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快速跑向门外:“我知道了,你们快跟我来!”
桑语、岁桉对视一眼,转身跟上。
片刻后,三人出现在李仕迎娶新娘回家的宅院门外。
“你确定那老头会藏在里面”桑语有些诧异,指着宅院确认,心里有些后怕。
李仕坚定点头:“除了这,那老头就没别的地可藏了。”
“算了算了,再陪你走一遭。大不了就死里边呗,反正有你和岁桉给我作伴,我不亏。”
桑语壮着胆子朝宅院里走。夜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月色苍白,宅院狭长的甬道里满是细碎的落石与沙砾。
这些落石的存在仿佛在提醒她方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存在,并非他们三人中任意一人的幻想。
风吹得院里的杂物一阵哗啦哗啦响,忽然有什么东西滚到了脚边,桑语垂眸一看,脚下的东西竟是纸钱!
桑语咽下一口唾沫,回头说:“喂,你们两个男的就不能打头阵吗?让我一个弱女子带队,你们好意思吗?”
李仕早就吓得瑟缩在队伍末端不敢朝前,岁桉只好讪笑着走向前:“那就由我来打头阵吧。”
宅院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三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外没有一点声响。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团黑影,李仕害怕地藏在桑语身后。如果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他恐怕早就害怕地抓住桑语胳膊不放了。
桑语对李仕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孬种!”
“孬种就孬种,你要是真不怕你咋不继续打你的头阵了”
“略略略略略!”
说不过就靠“略略略”转移话题,这是桑语惯用的伎俩。
前方的黑影慢慢变得明晰,走近一瞧,竟是一张木桌!
桌上摆了供果、符纸、蜡烛之类的东西,一看便知有人在此做过法事。不远处躺着一个老头,手里紧紧攥着铃铛,也不知是死是活。
“就是他!他就是我岳父!”
李仕指着躺在地上的人大声喊,却不敢上前。岁桉探了探那老头的鼻息,发现老头早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