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开路

    看着地上的石子，纪老眉头紧缩，接着便多了一抹释然，用微微颤抖的右手再一次从口袋中取出石子，石子如常，只是又变成了一枚。

    “爷爷，根本就没有路，您别再尝试了，再说，夫人说她有办法！”看纪老还要继续，开文跪在石子围成的圆周外，哭着叫道。

    “纪老…”姚莹刚一开口，便被纪老打断。

    “夫人无需多言，纪某人心中有数。”说完看着开文。缓缓说道：“开文，你自幼在四爷府上长大，多承四爷和夫人照料，这份恩情，切不可忘却！。”

    开文早已是泪流满面，纵然心中不安，还是开口答应道：“我记下了，爷爷！”

    纪老的脸色越来越白，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目光从开文脸上移开，四顾环视，最终停留在了东北方向，此刻纪老眼神空洞，似乎目光已经不在屋子里。

    纪老的目光确实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他的目光穿过黑暗，黑暗中的祭坛在他眼中若隐若现。大阵主位上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微微一颤，接着抬眼便迎上来纪老的目光。

    奇科洛夫的脸，笼罩在黑雾之中，只能看到一双散发着妖异绿光的眼睛。看着奇科洛夫的双眼，纪老大脑出现了短暂的迷失，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既然看到了，那便无需躲藏，纪老微微一笑，奋力抛出手中的石子。

    出现在奇科洛夫眼中的，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张苍老的面孔，只见老人微微一笑，颤抖着从手里抛出一件宝物，宝物出手的刹那，奇科洛夫清晰的感觉到了法则的力量。

    法则的力量，迎着姚莹疑惑的目光，黄粱重重的点了点头，就算是自己，也只能勉强感知法则的力量，却很难使用。

    只见石子从纪老手中飞出，在空中无序的飞舞，速度极快，但是毫无头绪，完全是在四处乱撞，持续了有近一分钟，石子似乎力量即将耗尽，匆忙的选择了一个方向，加速冲了过去。到了石子围成的圆周上时，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阻力，瞬间停止。

    这时众人的目光从石子又回到纪老脸上，“爷爷！”开文的哭声打破了沉默。此刻的纪老面色苍白，笑容已经凝固在了脸上，虽然依旧站着，却已经没了生机。

    姚莹抬腿向纪老走去，刚抬起脚，却见刚刚已经停止不动的石子，像是受到外力般，怪异的跳了两下，从石子围成的圆环，就这样蹦了出去。

    这一刻，黄粱的感受最为清晰，自己一直可以清晰感知周围无形力量的阻拦，但是眼下，却出现了一条路，一条冲破阻隔，通向外面的路。

    魏由心惊胆战的站在阵盘前，看着阵盘上凭空出现的一道裂纹，心底阵阵发凉。阵盘名曰“困山”，是个神器，是二爷最大的底牌之一，阵眼是奇科洛夫的锁魂晶，同样是个神器，只是本来浓墨一样漆黑的锁魂晶，此刻上面也多了一道淡淡的灰纹。这群黑暗法师，同样是二爷最后的底牌。阵盘和黑暗法师，哪个出了问题，都不是自己能担得起的，虽然自己是二爷府的大管家。

    “大人，您看这是什么问题？”魏由小心的问道。

    奇科洛夫扭头盯着魏由，绿色的眼珠似乎要将魏由吞噬。“什么问题？”奇科洛夫的声音沙哑异常，似乎多日未曾进水，嗓子裂开了一般。“魏大人难道看不出来，大阵破了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紧张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魏由的声音都已经在打颤。

    奇科洛夫盯着魏由，只见魏由的身子不自然的颤抖，似乎已经紧张和恐惧到了极点。盯着魏由看了半响，奇科洛夫才开口道：“魏大人何必如此，同样是受田敬开之托付，就算出了问题，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何况，现在虽然大阵受到影响，却并不意味着我们此次行动会失败。大阵虽然破了，却也只有一条路可通过，魏大人还是先做好拦截工作吧。”

    待魏由走远，恩洛思轻声问道：“导师，我们怎么做？”

    “我们等着魏大人安排便好，恩洛思，虽然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但是和你朋友比起来，还是要多加努力啊！”奇科洛夫意味深长的说道。

    远处的魏由大步离开，只是耳廓不自然的动了动，似乎有蚊虫落在了上面，魏由赶紧挥手赶走蚊虫，嘴里嘟囔着晦气，回到了自己营帐。

    纪开文瘫坐在地板上，稚嫩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无神的看着躺在身边的纪老，不时抽搐两下，真是见者伤心。此刻屋子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纪老以死相搏，指明了一条道路。却也让大家明白，眼下，就是生死关头。

    “思月，你先带开文和忆古去偏厅，好好陪陪开文。陆姨，您处理下纪老的事，先委屈纪老在晶棺休憩，回家再安排厚葬。” 陆姨是四爷的奶娘，在家里地位很高，后来思月和忆古也都是跟着陆姨长大的，此次出来，陆姨也是放心不下，执意跟来。

    待几个孩子去了偏厅，姚莹缓缓开口道：“纪老虽然破坏了对方的阵法，但是对方阵法并没有完全解除，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对方一定会在前面的路上拦截我们，形式危机，还仰仗诸位了。”纪老的表现在先，姚莹也不敢再轻视眼前剩下的五位门客，也对他们的实力多了几分期待。

    捋了捋山羊胡，身材高瘦的刘存高率先开口道：“食君之禄，自当行忠君之事。夫人无需多言，我等兄弟心中有数。”说完看了身旁的其余几人，直接安排道：“老薛（薛久成）和怀空师傅（和尚）随我一道，我们想办法引走些敌人。存远（刘存远），青苗是医师，战斗力不高，你要保护好她。”

    安排完任务，刘存高冲着姚莹一抱拳：“夫人，还请开下后舱门，我们兄弟几人有自己的战舰，愿与夫人并肩作战。”

    姚莹眉头一簇，旋即释然，生死存亡关头，多言无益。遂点了点头，目送刘存高三人离开。

    刘存高的战舰通体黝黑，同样是船型，和流萤号相像，但是个头小一些，不甚引人注目，战舰并没有独立航行，而是伸出两根细长的绳索，挂在流萤号后面，尾随流萤号前进。

    “存高大哥是战舰构造师，久成大哥是武器专家，怀空师傅擅长符咒。三人里怀空师傅实力最强，所以通常战舰都是由怀空师傅掌控。”流萤号内，青苗正在向姚莹介绍众人。“存远是存高哥的亲弟弟，同样是构造师，不过擅长的是单人装备，而不是战舰。我是生命女神的信徒，是个医师。”

    听了青苗的介绍，姚莹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不管是构造师，还是武器专家，或者符咒师，都是极难得的人才，难怪他们没有随四爷前去战场。可是此刻，他们却不得不用自己不擅长的战斗方式保护自己。有朝一日，都是要还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