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绝望与新生
十天前的傍晚。
“妈，小博发高烧了。”红姐急切的说着。
一个中年女人听到后立刻进了屋，摸了摸床上小男孩的额头。
“好烫。”女人很焦急，迟疑片刻后对红姐说：“这样，凤红，家里还有些钱，你带着给弟弟去看病。”
红姐应了一声好后，回身就去在柜子中翻出了个布袋子，里面放着的是家里仅存的一点钱，揣进兜里。
给弟弟穿上大衣，正准备背起弟弟，突然一个声音让红姐激灵地愣在原地。
“奶奶的真倒霉，赔个精光，喂臭婆娘，拿钱出来。”
男人又是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一脚将凳子踹倒。
“人呢？听不见老子说话？快点给老子拿钱。”
红姐僵在原地，母亲拍了拍她胳膊后，开门走了出去。
“来了来了，等一下我给你找找啊，需要多少钱啊，家里钱不多了。”女人讨好似的语气反而令男人更加厌恶。他踹了女人一脚，女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红姐赶来扶住母亲，恶狠狠地目光面对男人。
男人甩手就在红姐脸上印下一个巴掌印。
“md，跟你要死的妈一个样，一副死人像。”
红姐僵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听着眼前这个仅剩血缘关系因素的男人脏话不停。
背上的弟弟一神志不清，不停地喃喃自语。
母亲赶忙上来打圆场：“诶呀，凤红啊，你爸喝的有点多了，别在意啊，有事你赶紧先带弟弟去吧。”
又拍了拍红姐胳膊，红姐也了然于心，绕过醉鬼父亲向门外走去。
“等会！”
一句话又将红姐定在原地。
男人一把将红姐拽回，并凑近逼问：“你带他去做什么？”
未等红姐回应，男人咧嘴一笑，酒气喷的红姐难以忍受。
“病了啊，去看病？奶奶的，大小伙子看什么病，挺挺就过去了，浪费这钱，把钱拿出来！”说罢就去翻红姐的包袱。
母亲前来拉扯，带着哭腔哀求道：“不行啊，那是小博的救命钱，你不能拿走啊。”
男人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女人就是两嘴巴。她嘴角已经带着血，却依旧不放开拉住男人的手。
“快，带你弟弟看病，耽误不得！”女人焦急的说，下一秒肚子吃痛，跪了下去。
男人似乎从未受到过阻拦，他很惊讶，一直在家里的霸权地位，脾气也是与日俱增。
“妈的，娘们要反了？”说着又是两脚踹在女人身上。
红姐刚要上前，又被一巴掌扇倒在地，本应习以为常，但此刻却那么想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是看向弟弟，又是焦急万分，母亲“快走”的话语，更是让她下定决心，扭头抱起弟弟就往门外跑去。
[对不起妈妈，等小博没事了我就回来看您。]
转眼已经跑出院子，男人并未追出来，但在后方依旧清晰的，是男人的谩骂，和母亲的哀嚎。
她忍住眼泪，距离最近的医院，也有足足5公里远。
天气很冷，她紧紧将弟弟拥入怀中，奋力向前跑去。
那是最遥远的一条路，毕生的力气倾注其中，慌张之中，红姐几次险些摔倒。她能感觉的到，弟弟此刻危险万分，这是一条与死神竞速的路。
精疲力尽，终于赶到，却花费了太多时间。
她冲进了诊所，对着门口的年轻医生焦急地说；“快，快，救我弟弟。”
一路上的超越体能极限，她此刻就像是一个女疯子。
医生也很重视，立刻安排她弟弟进了诊疗室。
而在弟弟被接走的一瞬，她才发觉，满手的血液。
这什么情况？
她恐惧的抬头，竟是弟弟头上滴落的。
“医生啊，这么多血，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啊，求你了。”医生拦住要下跪的红姐，安抚她说放心吧。
一段时间的等待，医生略显疲惫，对她摇摇头说道：“很遗憾，你弟弟，我尽力了。“
红姐无法相信这个噩耗，抓着医生的手说：“不不不，医生，只是感冒发烧，怎么会这样？”
面前的人无奈地说：“高烧41度，并伴有口鼻出血，昏迷，身上有红点迹象，呼吸急促。诊断后得知，这不是寻常感冒发烧，是由中枢神经性感染，导致多器官衰竭。实际上，刚到时他就断气了，回天乏术，如果再早一点，说不定可以找到方法维持生命体系，可惜，节哀。“
医生走了，红姐久久站在原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竟然走了，如此突然。
她剧烈的喘气，向前走却摔了下去，终于忍耐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啊，啊呜呜呜，咳咳咳，不，一定是骗我，不~”
她带着弟弟，回去了，紧紧抱着。
风，似乎更大了。
家里一片漆黑，她无力的喊着妈，看来那个男人是又走了，自己真是没用。
点灯后，她对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一晚，红姐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弟弟抢救无效，而母亲，竟是被活活打死！
父亲竟如此丧心病狂，泯灭人性，怎么敢，他怎么敢！
她几近发狂，她，失去了存活的意义。
略微冷静后，她为弟弟与母亲安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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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男人才回来了这个所谓的“家”。
而一进门，自己的女儿拿着一把菜刀直冲自己而来。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畜生。”
几次躲闪，最终红姐被制服，却依旧发疯似的，手被制服，就用牙咬。
“诶呀我靠，你疯了？你妈也不管管你。”
红姐气愤地喊：“我妈？你还有脸提我妈？她就是被你打死的，我要杀了你。”
男人后知后觉，却只是甩开了红姐，继而用脚踩着红姐的腰。
“怎么，你死妈了就来能耐了，要我说早死早超生，省的受罪。”
红姐挣扎起身，并气愤的喊：“你他妈”
话未说完，肚子受到强烈踢击，胃里似翻江倒海一般疼痛。
男人走了，红姐，绝望了。
她无法杀掉男人，浑浑噩噩了几天，终于，她决定了自己的归宿。
一天清晨，她走到一处偏僻河边，握着麻绳，甩过树干，准备工作就绪，她站在凳子上面，手里握着绳套。
一切都将结束，临死前，她回过头想再看看这个世界。
一只鸟儿飞了起来，鸟儿真漂亮，收神前的最后一瞥，她看见了在草地中的男孩。
不知为何，她下来了，走到男孩身边。
“这个男孩，跟我弟弟真像啊。”喃喃自语。
最终，她放弃了自杀，而是，将濒死的男孩，带了回去。
夜晚的河边，红姐平淡地向百柯讲述。
[原来，红姐和我一样，也是如此悲惨。]
“好啦，我已经释怀了，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应该已经死了吧。”
红姐披散着头发，晚风拂面，她看着水面，平静地说着。
“小百柯，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百柯沉思片刻，对红姐笑笑，回到：“我大概，去找我二叔吧，他在文城。”
“那，想报仇吗？”红姐问出了少年一直在心底问自己的问题。
“我不知道，是我的幼稚，害死了大家，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做什么。”百柯慢慢垂下了头。
红姐将百柯拥入怀中，安抚道：“那不是你的错，是恶人太嚣张，别太难为自己，好好地生活下去，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
怀中的少年稚声道：“嗯，我也会好好努力，等我长大，一定要坏人血债血偿。”
她拍了拍百柯温柔言语：“好运。”
“那姐，你呢，有什么打算吗？”
她摸了摸百柯的头。
“我啊，大概会被官府通缉吧。不过今后，去游历看看世界，也还不错。”
月光下，两人相视一笑，互道保重，便各自启程。
红姐给百柯带上了盘缠，虽无什么贵重物，但总归可以撑几日，其中包括“父亲”身上准备买酒的钱。
而她呢，一身轻，自己如今也是成年人了，告别故乡，准备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相背而去的两人，各自踏上了属于自己的，艰难道路。
。”
红姐背上的小男孩已经意识恍惚，不住地呻吟，为了弟弟她只能强压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