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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凶星闯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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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琪儿与李和光第二天别了聂九峯往登封赶去。

    两人既互相吐露了多年积郁于胸的情愫,自是亲密无间,心情欢悦,无话不谈了。

    李和光向张琪儿母亲是否姓白,原籍可是安徽,张琪儿惊异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母亲姓白

    “老实说,我对自己的身世也知道得极少。我是在襁褓中便被师傅救出,寄养在屯溪我义父母家中。从六岁起师父便每隔几天来传授我武功,八岁那年义父又聘了个秀才教我义兄、义姊和我读书、写字。十四岁时,师父因我学的武功颇为烦难,便把我带到庵中长住。直到十七岁师父让我随林师兄到外面去历练前,才告诉我,我的父母的姓名。师父说我父亲本是京中的一个小官,因得罚了权阉刘瑾全家被害,只有我被她救了出来;现下刘瑾早已伏诛,过去的事便不用详说了。我所知道的便仅仅是这些。

    “我的母亲真是姓白,至于是不是原籍安徽,我师傅没有说过,我也不清楚。还有,我戴的这朵红绒山茶花,师父说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李和光便把杨白氏的话细细对张琪儿讲了,张琪儿听后心中惘然,说:“这样看来,你岳母当是我世上的唯一亲人了,以后我定要去看看她老人家!”

    李和光说:“你再问问你师父,如你母亲是安徽人,那她一定就是你姨妈。”

    张琪儿点头称是,又问李和光:“李兄,你既与三眼魔王倪瞎子拼杀了几次,又在家乡住了一段时间,可知是谁杀了陶兆文、陶兆熊全家,又把陶庄烧成了平地”

    李和光说:“不知道,只听说是一伙江洋大盗干的。这事与倪眼子有什么关系”

    张琪儿诧异地说:“你怎么还不知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这事就是倪瞎子干的,什么江洋大盗会这么狠辣,有这么大的本事!”

    李和光吃了一惊,问:“怎么会是倪瞎子”

    张琪儿当即把在渣泽客店中听到的事向李和光叙述了一遍后,说:“这虽然是江湖上的传闻,我倒也有几分相信。倪瞎子虽然凶横毒辣,陶兆熊却更为可恨,怎能让他漏网我们即使走遍天涯海角,也当把他找到杀却!不仅自己报了仇,而且也替倪姑娘解了恨。”

    李和光说:“我也这么想,只是这陶兆熊决不会在少林寺的。”

    张琪儿点头说:“虽然不在少林寺,可也未必不在嵩山附近!当然,我们要先把你那侄女儿和小四他们返回,再救出你的两个朋友,再来做这件事。”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行程甚快,不多日到了登封,寻店住下,问明了去少林寺的路径。第二天一早便往少室山走去。

    少室山不如太室山高峻,进山后一条石道直通少休寺,夹道林木萧森,颇为幽静。

    两人来到寺前时,红日已近中天,四周静悄悄地,只听鸟语啁啾,寺门却仍紧闭。

    张琪儿笑道:“都快中午了,怎么还不开山门偌大一座寺院,难道平常连香客也不接待吗!”

    李和光说:“少林寺庄严宝刹,久负盛名,也许寺规如此。我们便再等一等,以免大呼小叫,打扰了大师父们的清修。”

    张琪儿说:“好,我们席地而坐便了。”择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又等了很久,仍是空山寂寂,杳无人声,那扇大门还是关得紧紧地。张琪儿说:“我们还是拍门探问吧!就这么等,等到何时是了”

    李和光说:“只好这样了。”来到门前边拍门边喊:“寺里师父!请开门我们有事相问!”连喊了几声,里面毫无动静。

    张琪儿不禁有气,说:“岂有此理,难道里面的和尚都聋了哑了不成!”便提高了嗓子喊,“喂!你们再不出来答话,我们便不客气了。少林寺是万方礼佛的庙宇,又不是官老爷的衙门,为什么不让人进来”

    只听里面有人大骂:“你们这些狗贼,几次三番找上门来闹,当真认为我们少林寺就这般好欺负!”“师弟!把门开了,我们与这些狗贼拼了!”

    接着,寺门“嘎”地一声向里拉开,几根木棍闪电般地同时向外搠来。李和光与张琪儿仰身倒跃避开。寺里泼风似追出了八个身穿灰布僧衣的和尚,一律手持长棍,四人一群分别将李和光、张琪儿围住。个个神气凶狠,一言不发,劈的劈、扫的扫、搠的搠、挑的桃,向两人上下左右一起攻到,配合得十分严密,无疑是久经操练的。

    张琪儿措手不及,眼见不易对付,脚底运劲,双臂往上一振,一个“白鶴冲天”,窜起了一丈七八,落下时将脚尖准准地在一个和尚的棍端轻轻一点,借劲提气,如

    飞燕掠波般地斜身射出两丈左右,身形滴溜溜地一转,已将佩在肩后的“碧泓剑”拔在手中,如柳絮般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那群和尚见她轻功如此高超,互相惊讶地看了一眼,仍蜂拥扑上。张琪儿左侧右闪,让过了搠向胸膛和右肋的两棍,挺臂振腕,“嗡嗡”有声,只见一缕碧光如灵蛇掣动,刺向右僧的左眼,却陵然划了半个圆弧,冷森森的剑锋已削向左僧的右肋。

    右边的那个和尚赶紧向圈外倒跃,惊出了一身冷汗。左边的和尚明见她剑小大旁指,万没料到会突然转向削到了自己的身上,慌忙往倒后闪让,却已被削了一条将近三寸的口子,鲜血立刻滞了出来;幸而入肉不深。

    另外两个和尚,一个已绕到张琪儿身后,一招“巨灵叩阙”,猛劈张琪儿后脑;一个从先前两僧的身后穿出,使了招旋身盘打,“枯树盘根”,棍夹劲风,擦地扫向张琪儿脚踝。这两棍一直一横,同时而发,势猛力大,实是难以招架。

    张琪儿耳听棍风疾劲,心知厉害,忙俯身向前疾蹿,身体平平在离地不足三尺飞射出去,宛如流星飞矢,一晃而过,姿态固然美妙已极,但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八个使棍的和尚,都是少林寺小一辈的武僧中的俊俊者,他们四人一组互相配合的“金刚连环棍法”,更是寺中长老多年研创,训练有素的,所以,虽见两轮猛攻未能取胜,自己这方反而有人受伤,但信心仍然很足。又呐喊一声,向张琪儿迫了过来。那个肋部受了伤的和尚,也强忍疼痛,举棍跟上。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张琪儿见对方的兵器都较自己的长,而且打法骁勇猛恶,配合默契严密,也不敢疏忽大意,便凭着自己卓绝的轻功,抢在这四个和尚外围奔行旋绕起来。身形忽东忽西,快如飙风,脚不点尘,时不时地突然疾攻两剑,但总是碧芒一闪即隐,才进便退,在四个和尚的棍底、身旁一飘而过,绝不他们得到合围夹击之机。

    这四个和尚几次追扑堵击,不但没有得手,反而被张琪儿引得四方乱跑,配合失灵,险些又受了伤。眼见不妙,忙聚在一起,以背相靠,想等张琪儿停下脚步时再攻上前去。这样一来,倒像张琪儿一人反把四个持棍僧人围在核心似的。不过从外观上看来这四个和尚虽然显得有些狼狈,却在不知不觉中大得以静制动的好处,使张琪儿既不敢贸然上去攻,也不便停下脚步,让这四个虎视眈眈的和尚向自己围攻,只好继续快速奔行盘绕,紧张地思索着用什么方法来使这四个和尚分开,再一个个地制服他们。

    李和光这边又是另一种情形。他虽然在向后倒跃时已将带鞘玄刀取在手中,却不愿同少林寺的和尚厮拼。见这四个僧人迎面奔来,立刻凝神一志,绝虑屏思,沉真气,敛内力,按照这段时间时时习练的《心明秘法》内篇中的诀要,使心中一片空明,感官气机流畅,一任这四个和尚此来彼,往棍如雨下,他都能在向不容发的眨眼之间或转或侧,或进或退地恰巧避开。

    四僧的这套“金刚连环棍法”已一棍不差,毫无阻碍地使了一大半。有好几次眼见李和光已被三根甚至四根棍子组成的棍网罩住,似乎万无避开之理,但李和光总在这绝险的情势下,突然腾身而起,或蓦地贴地飞蹿,又或身形一下子扭曲如蛇,使每一棍都莫名其妙地落了空。

    这八名棍僧中为首的法号宏圆,为人很有见识。他见李和光手中明明握着一把又粗又长的刀,却终没有拔出来,而且在四棍猛烈的攒击下,一味躲闪,从不还手,一点也不像寺里的对头;何况此人在自己这方如此凌厉的猛攻下,虽则一直在闪避,神态却从容不迫,身法之奇,感觉之灵,远远高过了自己,显而易见,他没有还手,绝不是不能还手,而是不愿与本寺为敌,再打下去,恐怕大为不妥。

    宏圆想明了此节,大喊一声:“住手!大家都不要打了!”收了棍“托”地一声先跳出了圈外,其余的和尚跟着住了手。

    李和光转头对张琪儿招手说:“琪妹,请到这边来,听这位师傅怎么说。”

    宏圆向李和光合十为礼,说:“请问施主到敝寺来究竟为了何事”

    李和光拱手说:“贵寺因照大师曾析节下交,允我与他朋友相称,约我来贵寺相聚;再者,敝业师也有一封书信,要我面呈因明大师。可否请大师父代为通禀,就说李和光求见。”

    宏圆吃了一惊,说:“原来是来见我因照师叔和方丈的!适才小僧等师兄弟鲁莽得罪,施主休怪。这就请进寺吧!”

    李和光说:“不怪不怪,多承大和尚接引!”

    张琪儿却鼻孔里“哼”了一声,说:“确实是鲁莽了些!出家之人,哪有这么大的火气问也不问一声,便拿刀动杖地打了过来,若不是我们还有点防身的本领,岂不被活活地打死了!”

    那个右肋被张琪儿划了一剑的和尚,悻悻地说:“我们又不知你们来干什么!再说我还被削一剑,你可没伤着什么!……”

    宏国沉声说:“师弟!别再说了。”苦笑着对张琪儿说,“女施主有所不知,这几天我们少休寺遭了魔劫,因悟长老被那恶魔一掌毙命,因慧长老目下还生死未卜,就是因照师叔也受了点轻伤,并还累及在我寺中的朋友。唉!说起来也是面上无光。加之昨天又有人前来搅闹;所以奉方丈大师之命,从今日起封寺七元,连朝山进香的都暂不接待,以免招惹是非。小僧等见两位施主身佩刀剑,认为是那恶魔……那魔头一伙的,这……才,这个……冒失动手,实在抱愧!如在平时,万万不敢如此。”

    张琪儿和李和光越听越觉惊。张琪儿听他说到昨天又有人前来搅闹时,立刻想到林小四等三人,暗时:如果是他们,不知是被这群莽和尚赶跑了,还是被擒到寺中去了不知被和尚伤着了没有李和光却在想:是什么恶魔竟敢在武林尊仰的少林寺来横行无忌!那因和因慧长老的武功如何,我虽不知,但因照大师的真气之充沛,拳脚之神妙,是我亲眼所见。这恶魔竟能在连创因悟因慧两位长老之余,使他受了伤心下震骇不已,便问:“这恶魔是谁,怎会这样猖狂,他又为了什么跑到贵寺来生事”

    宏圆神色沮丧地摇了摇头说:“这事小僧也说不清楚,施主见了我因照师叔后问他,定能明白的。”说话间已来到了待客的厅堂,宏圆让张李两人入座后,合十说:“两位施主请稍候,小僧便去通禀因照师叔!”匆匆转身离去。自有执事的知客僧人送上清茶相待。

    张琪儿悄声问李和光:“李兄,你看小四他们来过这里没有,是不是闯了祸”

    李和光说:“你别急,见了因照大师我们慢慢问他便了。纵然闯了点小祸,有因照大师关照,谅也无妨。”两人在客堂等了半晌,听到堂外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片刻后,因照便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宏苦宏难。李和光见因照虽是满脸笑容,然而面色蜡黄,眼圈也是黑的,远不是半个多月前见到的神采奕奕的模样。

    李和光与张琪儿忙站起相迎,因照说:“请坐请坐!李兄弟,你今天不来,我正要派他们师兄弟”,指了指宏苦宏难说,“到高贤集一带找你和林颠子。现今你来了正好;我们有事要问你,”看了法琪儿一眼,笑问,“这位女侠是谁”

    李和光忙替他们指识,说:“她是兄弟的好友,黄山碧筠庵无垢师太的关门弟子。”大家互相说了几句客气话后,李和光问:“大师说有事要问我,什么事但问不妨。”

    因照喟然长叹,说:“李兄弟,那三眼魔王倪瞎子两天前来到我少林寺混闹,打死我因悟师兄,又把我因慧师先打重伤,后来我因寂师兄和我,加上正在我寺作官的武当派掌门人,我们合三人之力才把这个恶魔逐走!唉!说来也是惭愧,就是三打一,我和武当的那位朋友也都受了伤!那恶魔口口声声说是来找什么陶兆熊,简直不由分说。李兄弟,你不也在寻找陶兆熊吗,这中间究竟有何缘故”

    李和光震骇之余,不由疑云大起,暗想:倪瞎子虽然厉害,比起因照大师来似乎有所不及,怎会如此便说:“大师别急!那倪瞎子是一人来的吗”

    因照说:“就是他单身一人,别无帮手!”

    李和光问:“那倪瞎子是什么模样,使的什么兵器”

    因照说:“他身材瘦削,很高,比你还高出一头,戴了副挺大的墨晶眼镜,南方口青,空拳赤手没有兵刃。”

    李和光一跃而起,大声说:“这决不是倪瞎子!倪瞎子全然不是这般模样;而且,他决不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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