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洗澡
回去的路，依旧从小路走。
这次不再是探路而是按着正常步行速度回家，两人估计了下往返时间。
一来回大概需要两个半时辰，如果赶太阳升起前把水运回去，至少每天寅时就得从家里出发。
谁家打工人三点多就起床的，真是没天理了，伊昕在心里暗骂。
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有一个需要他们想对策的事情，那就是怎么能运够足量的水。
正常一人泡澡的浴桶装满大概需要三百六十升水，要是装人还得满着，那就大概要三百升左右。
伊昕的极限应该是二十升，小韦大哥撑死能带五十升，两人加起来连一百都不够，这样的话就只能加上马。
一匹马一百左右，两匹应该可以，这样人和马加起来勉强够量。
计划好这些，两人准备明天早上实行。
晚上伊昕断了每天晚上点灯看话本的习惯，早早入睡。
凌晨三点多，伊昕被小南喊醒，
“快起了，小韦大哥叫你呢。”
仔细听确实有小韦大哥的声音。
伊昕忙起身，穿戴整齐出门。
外面还是黑乎乎的，好在仔细看还能看清楚路。
两人一人牵着一匹马向山泉的小路走去。
小韦大哥在前面走伊昕后面跟着，路边的草地里的蛐蛐叫声此起彼伏，似乎在对唱；远处林子里偶尔会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会让伊昕瞬间清醒许多。
两人也不说话，默默赶路。
经过一个时辰两人两马到了山泉脚下，上去还有一小段路，马没法行走，只能人过去，把马拴在旁边的树上，两人拿着装水容器上去。
伊昕负责在山泉处接水，小韦负责把接好的水搬到下面拴马的地方倒在马需要驮的容器里。
蒋老头特意交代过水必须是流动的，水潭的水不能用没效果，所以两人必须有一人在泉水处负责接活水。
就这样，来来回回半个时辰，总算把所有容器都装满。
回去的路，两人换了位置，伊昕在前面提着二十升水，中间是两匹马，小韦垫后也提着五十升水。
一行慢慢地顺着小路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会，在太阳升起前把水送到蒋老头的诊室。
到家的伊昕整个人都虚脱了，把水送到门口也不管有没有人往屋里送，本人很没形象地瘫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动不动。
早起的蒋老头，几欲开口，最后还是忍住了。
帮着小韦把马背上的水一一卸下，送进屋里的浴桶内。看着小韦牵着马出去了，伊昕还在台阶上坐着，蒋老头开口：
“你一个小娃娃，身体这么差，看来这工作给你就对了，多跑几趟，你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毛病就治好了。”
伊昕无力反驳，瞪着大眼看向蒋老头。
“你看看，我说的好话啊，你这娃娃咋还生气了。”
缓过劲的伊昕看着蒋老头，
“蒋老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什么人泡澡用泉水，还要太阳升起前的，你不觉得奢侈吗？小心山神发怒治罪与你。”
“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蒋老头也是你唤的。你家少爷见了我还得叫蒋叔呢。再说，我用这水也是给你家少爷治病，哪里谈得上得罪山神了。”
伊昕恍然大悟赶紧赔罪，
“原来是给我们少爷治病啊！我还以为是你想长生不老拿泉水泡澡，是我误解了，蒋医师你老高风亮节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还有啊，我叫你蒋老头是觉得这么叫比较亲切，就像我叫自己的爷爷，要是叫蒋医师就有些生疏，这不就是郎中跟病人家属的关系吗？”
“就你能说，你就不怕我一生气，不给你家少爷好好治病，再给他偷偷下个毒什么的？”
“那怎么可能，我看您就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人都说‘医者父母心’，给自己儿子下毒，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伊昕跟蒋老头开玩笑地说道。
“我可跟那些普通的郎中不一样，说不定还真能干的出来。”
“您老当然不普通啊，您可是病人从京师排到陶乐县都请不到的神医。”
“哈哈哈……你这丫头的嘴太能说了，这话我爱听。”
“我说的都是实话，您看我们不就是从京师来这里找您的。”
“行行行，不跟你这丫头理论，老头子我还得去吃早饭。”
“蒋老头，那您慢走。”
伊昕伸着胳膊向走远的蒋老头挥舞。
休息好，伊昕回自己的屋洗了把脸，换下身上被露水打湿的衣服，去用早饭。
流云问了他们取水可顺利，伊昕把路上所见所闻都给说了一番。小孩觉得很有趣说下次有机会也要跟着去见识下。
饭还没吃完，就被蒋老头叫着去工作，快速扒完碗里剩的，鼓囊着腮帮子去了蒋老头的诊室。
周然也在，蒋老头在一边倒腾着药材，看伊昕进来，对着周然说可以开始了。
周然走到浴桶跟前，那里已经装满了山泉水，看着发呆的伊昕，蒋老头发话：
“愣着干什么，帮你们少爷解衣服啊？”
伊昕张着嘴呆呆地问周然：
“少爷，衣服你自己会解的吧？”
说完视线看向周然。
周然倒是没看她，自己动手。
眼球从周然到蒋老头转来转去，在蒋老头的注视下，她小步移到浴桶前，先是弯腰收起周然已经脱下来的衣服，把它们放置在一边的凳子上，又稍走近周然跟前，看着他自己脱，她等着拿他脱下来的衣服。
脑子里有些乱，这场景有点超出她预期了。
待会不会脱的一丝不挂吧？那，那自己还待着吗？有些手足不措的伊昕不知如何是好。
旁边看热闹的蒋老头看自己整人的目的已经达到，对着周然慢悠悠地说：
“里衣就不用脱了，进去吧！”
就知道这老头不是好人，伊昕转头怒视着他。
蒋老头一副你能把我怎么着的表情回视伊昕，无形中两人的眼神过了好几招。
拿到周然递过来的最后一件能脱的衣服，伊昕在旁边扶着他进入浴桶，似是水太凉，他身体一哆嗦，慢慢等身体适应了温度，全身靠着桶壁缓缓滑下去。
人一下去，水瞬间溢出来很多，伊昕忙着找东西处理水渍。
蒋老头端着一小盘东西到浴桶旁边。
放下盘子，问周然什么感受，可有感觉到体内一股热气窜出。
后面两人交谈的内容伊昕没在细听，等处理完地上的水，抬头就看到被扎满针的周然。
头上、脸上、以及露出的脖子上面都是针，人闭着眼静静地在浴桶中坐着，蒋老头手里还拿着针给身上其他穴位扎。
伊昕静悄悄地立在旁边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