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红月
红月的光芒洒在大地上，犹如一片血红色的海洋，映照出陌生而诡异的景象。
昏暗的小巷在红月照射下，变得更加幽暗，仿佛是通往未知领域的门户。
这股红光并未带来温暖，反而让一切显得阴冷、不寻常，如同宇宙的深渊。
然后，苏阳看见了令她诧异的一幕，人熊在对着红月流泪。
她的影子在红月光下拉得极长，面容似乎变得扭曲，显得不同寻常。
苏阳大声喝斥，试图让人熊清醒。
“你在发什么疯！”
人熊充耳不闻，她先是哭泣后而又情绪高涨，表情兴奋又狂热。
人熊哭喊道：“我看见你了！”
“你在那里！”
这人已经完全陷入幻觉，苏阳一掌打了过去，
她严厉警告，
“红月很危险，你不应该缺乏这种常识！”
“不要放任自己！”
人熊一把抓住苏阳的领口，语气急切，
“你听见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
“那些呢喃……”
“我看你是疯了！”
苏阳将她拉回阴影中，躲避血色的月光。
这已经是一种常识，当红月升起时，不要去注视，也尽量不要让月光照射。
红月对普通人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是对她们这种精神力超强的人来说，十分危险。
她们的意识可能会连接到更广泛的宇宙意识网络中，
这可能包括陌生或令人不安的信息，会对正常的思维产生负面影响。
以前还发生过强者在红月中发疯崩溃的事件。
人熊一把挣脱苏阳，
冲到血红色的光芒下翩翩起舞，她嘻笑道：
“反正都要死了！”
“我看看又怎么了？”
“我想看看这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就这样站一晚，到底会不会疯！”
人熊笑的很开心，她仿佛在跳一场双人舞，
舞步进进退退，
旋转，
棕色的卷发在她脸庞飞扬，神采奕奕。
宛如一个狂热的舞者，沉浸在红月的诱惑中。
苏阳躲在阴影中静静看着人熊狂乱的舞步。
她心情糟糕极了，心里涌起强烈的嗜血的欲望，耳边也开始出现杂音。
天边红色的光芒变得更加诡异。
不能再待在外边了。
如果不小心损伤了自己的精神力，那才是得不偿失。
苏阳踏步出来，看着狂乱的人熊，她不再劝说，直接一脚踢去。
人熊瞬间跪倒在巷道中，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脸笑意，嘴里还在唱歌。
苏阳粗鲁地扯住她的头发，像提水禽那样伸着她的头，将脖子露出，然后扎进一针镇定剂。
她给自己也来了一针。
人熊就像一个耗尽电量的洋娃娃，她倒在地上，口齿不清地唱着怪异的儿歌。
苏阳戴好帽子，像拖死猪一般，将人熊拉出了巷道。
众所周知，
在联邦，夜晚由两轮“月亮”交替统治夜空，
一个是银月一个是红月。
红月是一颗轨道不规律的行星，它会不定时地出现在首都星的夜空中。
在不同的红月季节中，
它会释放出不同的能量波动，影响着人们的心智和情绪。
这种奇特的现象被科学家们解释为红月是某种未知能源的载体，但具体情况仍然是一个谜。
每次红月过后都会出现千奇百怪的都市怪谈。
因为红月的诡异与神秘，以它作为崇拜主题的宗教组织很多，比如赤血教团、赤色启示宗等。
于此相反，
银月是一个高度工业化的卫星。
它表面被设备、建筑和光源所覆盖，呈现出闪亮的银色光芒。
银月是联邦的通讯和信息传输卫星，它为城市提供光亮，支持各种通讯网络，并用其高度精密的仪器监测首都星的运行。
……
办公室内，
苏阳有些郁躁，她脑子里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填满了。
托人熊的福，她受红月的影响很大。
现在心里盛满了狂暴的杀意，
那张处决名单一直在眼前舞蹈。
她压制着心头狂乱的情绪专心处理正事。
苏阳来逮捕人熊的时候，
同时她派了奥利去拦截乌恩，那只是个女beta，他们已经摸清她身边的保卫力量。
奥利带着人手，很快干翻了那些保安。
乌恩被抓的时候有些意外，她错愕几秒，在即将被捕的时候自杀了，那是很烈的毒药。
整个线索断在这里。
苏阳有些懊恼，
军械处的副处长死了，好不容易查到的接头人“乌恩”也死了，
现在剩下的都是些一问三不知的杂鱼。
这次案子背后的人不简单，如果只是安德烈，他不可能这么轻易把手伸到军部。
还有谁是他的同盟？
苏阳脑中闪过一串人影……范轲？不，不应该是他。
克洛丽亚？不，她很正直，张起云与帝国关系很差，肖青与安晨关系不错。
苏阳有些苦恼，
这些人谁看着都不像会与安德烈联盟的样子。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当中最少有一个人给他提供了帮助。
这可能也是安晨手段如此激烈的原因之一。
她要用雷霆手段快速清算安德烈，甚至不惜命令她采用暗杀的手段。
安德烈将军队的资产占为己有她能理解，
安德烈生意做的很大，但是被限制做与兵器、军火相关的生意，这些只有军部有执照。
换言之，安德烈的武装力量很薄弱，而安晨又仇视他，因此他非常不安。
苏阳能理解他对军火的觊觎，但是与帝国勾结，实在让人无语。
死不足惜。
苏阳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可能受红月影响，她感觉自己现在比平常更加好战嗜血。
她先不赞成安晨的做法，打破框架。
但是此刻她变了。
老话说枪杆子里边出政权，她们是有枪不错，但是现在各方势力“和平共处”，局面是难得的安宁。
如果她们用了雷霆手段来处决政敌，
这让其他的几家怎么想。以后她们会是大家的靶子。
所有人都会处心积虑地都来抢夺她们手里的军权，
直到这权力四分五裂。
苏阳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不正常，她现在非常渴望发泄。而安晨提议的大屠杀现在于她有非常大的诱惑力。
但是理智告诉她，这对她不是一件好事。
她不该听之任之。
她应该坚持走程序，她已经收买了证人去攀咬安德烈。即使一下打不死他，也会让他臭名昭著，陷入泥潭。
她应该更有耐心才对。
安晨是因为要退位了所以才急，但是自己还有大好前景。
她的政治生涯还很长，
不应该给自己身上泼脏水，把事做绝。
苏阳在心里规劝着自己，努力的抑制那些不理智的冲动。
办公室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现在红月还挂在夜空。人熊在监牢里还是一副疯癫的样子，根本没办法问询。
苏阳知道自己表面看起来平静，但是心底也疯了。
那些冲动和欲望快要压垮她，她不想再装模作样，她现在只想不管不顾来一场大屠杀。
什么权衡利弊，什么走程序等着各方势力去斡旋，
通通都是放屁。
不想再瞻前顾后，现在她只想来一场豪赌。
苏阳慢慢站了起来，她走到窗前掀开了窗帘。
看着那轮血月，
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