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认命
苏阳开始反击，
她的动作精准而迅速，时不时地出拳还击，试图打乱人熊的节奏。
人熊感受到了苏阳的保留，更加全力以赴。
小巷昏暗而狭窄，充斥着两人激烈的呼吸声和肌肉碰撞的声音。
墙壁上的涂鸦显得苍白，路边的垃圾桶被打翻，一片混乱。
人熊的额头渗出汗珠，但她毫不退缩。
最终，人熊被一记精准的腿踢踢倒在地。
她认命地躺在肮脏的街巷，静静地看着天空。
她看见了乌云下隐藏的红色天体，
若隐若现。
原来今天是红月……跟她的死期倒是很应景。
此刻，人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有种解脱的感觉，她躺在这里，任由另一个人审判。
她不再需要负担重任，不再需要为黑石和乌恩的事情挣扎。
这个人会对她进行审判，
不论生还是死，
都是命运的安排。
她知道自己走了歪路，
阴差阳错地干了许多坏事，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她恐惧厌恶，但是她现在已经麻木了。
被人推着干了更大的恶，
她对不起妈妈。
她一定会死的吧。
叛国罪……有什么侥幸可言呢？
而且还是被那样的大人物盯上。
只是死在这里，死在刑场，她怎么好意思去见贝拉。
人熊出生在蔚蓝联邦的一个边远星球，
一个被贫困和犯罪所困扰的地方。
她的妈妈贝拉是一个坚强的女性omega，她不是本地人，而是被放逐来的小姐。
说来可耻，人熊是贝拉被强占的产物，并不是什么爱的结晶。
从小她就被周围人叫做小杂种。
瘦瘦小小的omega，为了养活自己和女儿，她从事着各种苦力的工作，
清洁、收废品、临时工……
尽管生活艰苦，贝拉给她的疼爱却不少。
她教导人熊要勇敢、坚韧，不轻言放弃。
她还给她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谷岑。
但是妈妈很少叫她的大名，而是经常叫她，“bear”，
她说这寓意着坚强和勇敢。
然而，体弱的贝拉把自己损耗的太厉害，
她的身体渐渐衰败，日渐恶化。为了治疗贝拉，年幼的人熊不得不四处筹集医治费用。
她从小就学会了自力更生，开始从事一些非法工作，
她加入帮派，参加走私和保护费收取……她知道这不是个好的出路，
但这是她唯一能做而且来钱快的事，她不得不去冒险。
最终，尽管人熊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她无法挽救贝拉的生命。
贝拉在她十七岁那年离世，留下了她一个人。
看见人熊躺在地上一副仍人宰割的样子，苏阳有些意外。
这种淡漠又厌世的人也能当上黑老大，真是矛盾。
苏阳踢了她一脚，
“起来吧，我有话要问你。”
人熊呆呆地看着天，
红月虽然还是被乌云遮盖，但是它在慢慢爬升，
“刀疤羊还活着吗？”
“还没死。”
苏阳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人熊，“他能不能活就看你的表现了。”
“你想知道什么？”
“我都配合。”
人熊慢慢挪动身体，她的腿被踢的不太灵便，一瘸一拐。看起来狼狈极了。
尽管动作有些笨拙，但她最终站了起来。
这么配合？
苏阳对人熊的表现感到意外，她以为会遇到更多的抵抗。
人熊在她预期中是个硬茬，
但此刻她老实地过分。
苏阳从来没有办过这么顺利的案子。
难道是因为刀疤羊？
看来这两人确实有些交情。
刀疤羊刚开始胡言乱语根本不说实话，他在保护人熊。
最后在常人难以忍受的刑讯下，他才招供。
骨气不多，但是也有点。
现在看来并不是刀疤羊一厢情愿。
苏阳靠近人熊，在她身上搜查一番。
确保没有什么通讯或者录音设备之后，
她贴在人熊耳边轻语，
“武器是谁给你的？”
苏阳说话的热气打到了人熊的耳际，有些酥痒。
她还从来没有和别人靠的这么近过，人熊微微有些不自在，
压下心头的异样，她坦诚道：“乌恩。”
苏阳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和人熊贴着说话，
她在人熊发丝上闻到了一股奶和蜜交织的香味，就像婴儿用的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难道她还用这个洗澡？
这可是黑石的地头蛇，真是难以置信……
“乌恩是什么背景？”
人熊摇头耸肩，她的发丝弹到了苏阳的鼻尖上。
那股奶味更浓了，
苏阳并不讨厌，
娃娃脸和婴儿沐浴露，
她有点后悔刚才揍她那么狠了，简直像在欺负一个没断奶的小宝宝。
人熊面无表情，
她既不害怕也不愤怒，漠然到好像事不关己，
“我不知道，而且也不感兴趣。她很神秘，如果你想找她可以去柚木。”
“那是她的据点之一。”
言谈间，两人眼前被一片红色光芒蒙蔽。
周围都笼罩上一层血色的光芒，显得有几分诡异。
苏阳暗叫不好，
抬头看去，天空中原本清冽的星光开始暗淡下去，被红月的红光所淹没。
红月表面的裂痕和火山口在这赤红的光芒下若隐若现，仿佛是燃烧的火炉。
红月提前来临……
对于红月，气象预报似乎就没准过。
现在不是在户外逗留的好时候。
苏阳制住人熊，她准备撤退，
“跟我走一趟吧。”
“我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人熊呆呆地望着红月，
这上面有什么呢？虽然这么近但是从来没有人能顺利登上红月，
那上面的辐射和能量场十分诡异，
会让仪器失灵，还会让人的精神崩溃。
人熊看着那血色的光芒觉得那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亡者乐园，
所有逝去的鬼魂都聚集在那里，没日没夜的哭嚎。
不知道这其中，是否会有她牵挂的那一个？
不过贝拉与那种地方格格不入，只有她这样带着原罪的恶人死后才会去到红月。
她马上就要死了，
成为那些可怕呓语与哭喊中的一员。
人熊就像被摄走魂魄一般，呆望着红月。
她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迷离状态，仿佛灵魂被红月的光芒所牵引。
红月的血色光芒透过她的瞳孔，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感受到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苏阳不得不用力拉扯着人熊，她深知红月的影响有多么强大。
以她的精神力在红月下很危险，虽然受过相关训练，但是那种奇怪的能量辐射真的难以抗衡。
它会让人陷入情绪波动，忧郁、狂躁、兴奋……什么感觉都有。
而且还有更糟的事。
“别愣着。”
“赶紧走。”
人熊对苏阳的话置若罔闻，她仿佛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赶紧走！”
苏阳拽着她离开，
“放开我！”
“我想看！”
人熊执拗地抗拒着苏阳，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红月，仿佛被蛊惑一般。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贝拉的声音？
那温柔的呓语如同从遥远的宇宙中传来，轻轻呼唤着她的乳名。
“bear…bear…”
声音如同风声一般，轻柔而温暖。
人熊的眼神失焦，她的心被呼唤着，似乎有一股力量想要引导她前往红月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