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乐庄命案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马车平稳停在摄政王府门口,傅寒宸长腿迈下马车,而身上有伤的沈卿弦却没那么轻松,在既没有婢女搀扶又没有踩凳可去借力的马车上,她只能咬紧牙关跳下高度及腰的马车,瞬间全身的伤都扯了一下,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看了眼傅寒宸远去的背影,沈卿弦直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还不快跟上来!”一阵怒斥传进众人耳朵里,一旁的木屺亦是不敢出声,沈卿弦回头狐疑的看去,一时间有些不确定他是在和谁说话?
见她没有动静,傅寒宸再次开口催促,“作为本王的影卫,不待在本王身边随时待命,你准备去哪儿?”听了这话,沈卿弦这才确定这个人是在和自己说话,嘟着嘴一瘸一拐的跟着。
而躲在暗处的凌阴也是一阵无语,嘴角不停抽抽着,“她是王爷的贴身影卫,那我是谁啊?而且这女人的武功未必在他之上,王爷什么时候把要求降的这么低啦?”凌阴不解的挠了挠头。
沈卿弦跟在傅寒宸身后一脸的无奈,终于,傅寒宸脚步一顿,沈卿弦抬头望去,眼前赫然出现一座金碧辉煌的寝殿,看的她不由咂舌。
看见来人,守门的下人立马拉开寝殿大门,沈卿弦麻木的跟了进去,可里面的装饰却言简意赅,和外面的金碧辉煌明显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寝室内只有一个还算宽敞的床榻,和一张案几,偌大的寝殿空旷无比,既没有丫鬟婢女,也没有过多装饰。
“王爷这里还真是……冷清啊……”沈卿弦顿了顿道,傅寒宸冷觅了她一眼,随即当着她的面解开衣袍,将衣袍一件件的扔在地上,沈卿弦顿时警觉,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脸戒备的道,“你……你要干什么?”看她这副样子,傅寒宸嘴角上扬带着一丝玩味,身子突然下压,薄唇在沈卿弦耳边轻启,“当然是……睡觉~”他尾音轻佻,热气喷洒在沈卿弦耳朵上,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等她反应,傅寒宸直接翻身上了床榻,大手一挥便灭了殿内的烛火。
沈卿弦一阵语塞,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愤愤道,“那我睡哪儿啊?”
“地上!”傅寒宸慵懒的声音传进沈卿弦耳朵里,她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的意思是让她直接睡在地上?良久过后,沈卿弦摸索着墙角,缓缓蹲了下去,“好歹给一床被子也好啊!这个该死的傅寒宸,你最好一直这么傲下去!”她蹲在墙角,抱着膝盖,一脸愤恨的看着床榻方向,虽然周围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沈卿弦依旧愤恨的盯着那个方向,此刻的她突然就很想回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起码还能睡在床上,还会有一床温暖的被子,她想着,不知什么时候,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沈卿弦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殿内,沈卿弦睡眼惺忪的看着地上透进来的光,有些刺眼,她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而床榻上的男人亦是不见了踪影,偌大的殿内此刻只剩下了她自己。
艰难的从地上起身,沈卿弦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抻了个懒腰推门走出寝殿,而殿外,院子里跪了乌泱泱的一众人,有带着乌纱帽的大臣,有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还有一个手拿圣旨的小太监,而那些人面前的软椅上则坐着一个尊贵无比且浑身散发着杀意的男人,而那男人正是傅寒宸。沈卿弦被这一幕弄得有些懵,索性走到一旁安安静静听着。
“王爷,还请王爷开恩,微臣实在是束手无策啊。”戴着乌纱帽的男人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尽管脑门流出了丝丝鲜血可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王……王爷……这……皇上的意思也是让您去协助大理寺查案,毕竟……这案件震惊了整个京城,大理寺也是束手无策啊……以免百姓恐慌……还请……王爷开恩……”拿着圣旨的小太监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将圣旨高高举过头顶,身子抖如筛糠,说话的声音也是颤抖着的。
众人皆是瑟瑟发抖,而软椅上的男人则是眼眸轻眯,左手支撑在太阳穴上,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软椅扶手。
而就在昨晚,京城郊外的一处村庄竟遭遇山贼袭击,村子里一共一百零一口人全部死相凄惨,而尸体就被挂在了村子后面的树林里,可说是山贼,赶到的官府却没有发现山贼的任何踪迹,就算连夜撤离,地上也会留下些许印迹,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而这件事也迅速在帝都传开,闹得人心惶惶。
良久过后,软椅上的人才悠悠开口,“圣旨留下,其他人退下吧,这件事情,本王,自会查清。”听了这话,众人不敢逗留,纷纷磕头摒退,场面一度混乱,看的傅寒宸一度蹙眉。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随本王去郊外。”不给沈卿弦反应时间,傅寒宸起身冷冷吩咐道,甚至全程都没有看她,沈卿弦不由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可无奈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只能抓紧准备着。
府外,傅寒宸骑着高头大马,身着一袭墨色蟒袍,外面随意披了件大氅,腰侧佩剑,墨发竖起,用银冠固定着,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慵懒随性。
沈卿弦此刻亦是换了一身黑衣劲装,腰间佩戴了一把银白色匕首,小脸不施粉黛,头发随意用发冠束了一个高马尾,随后骑上了傅寒宸身侧的另一匹马。
二人目光交汇,并没有过多交流,傅寒宸轻扬马鞭,只见马儿瞬间疾驰而去,见状沈卿弦亦是不甘示弱,紧跟其后,耳边风声呼啸,马儿疾驰许久,终于在一处村庄前停下,二人纷纷下马,沈卿弦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傅寒宸一只手俯于身后,另一只手一把推开村庄大门走了进去。
二人刚进村庄便觉得阴冷无比,村子里空无一人,就连鸡犬之声都听不到,二人相视一眼,沈卿弦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兜兜转转,沈卿弦来到村外的树林中,清风吹过,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她不由得促紧了眉头,“这股味道真是令人恶心”,沈卿弦无奈的叹了口气,连忙用手捂住口鼻。
林子越走越深,突然,沈卿弦面前竟出现了一具干瘪尸体,尸体的脖子被一根粗麻绳系着,而麻绳的另一端连接着一根粗树枝,尸体也在随着风不停摇摆着,尸体下面一摊血赫然醒目,染红了地上的泥土,看样子这具身体倒像是被人故意吊在这,然后再放干尸体里的血,可那人为什么这么做?
正当沈卿弦低头沉思着,一道铁器碰撞的声音在林子深处传来,来不及思考,沈卿弦立马朝着林子深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