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谋划战斗
昏黄的阳光照射入街道，破败的城市在死寂中凋零，热火朝天的小区如同花落后的子房，孕育着希望。
“我们需要新的食物来源。”
张世昌看着来视察的朱黎，直接提倡条件。虽然他的超市和小区内一些仓库囤积的食物足够他们六百号人吃半个月，但很明显不够。毕竟现代物流系统这么发达，城市里也没有人会囤积大量食物。而小区所在的郊区又没有大型购物市场，所以他们食物告急了。这还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统一小区，让小区居民自己应付了第一天的结果。
“蔬菜种植可以完成吗？”
“现在刚过完年，至少要再等一个月，更何况我们四海市靠北边，至少两个月再说。”
“蔬菜大棚呢？”
“你出地？没土壤啊！”
“不是有无土栽培吗？我看李老师家就有。”
“他家那是专业设备，而且也停了，没有营液了。”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
张世昌带着朱黎来到了仓库，一个一百平米左右房间。朱黎看到洗衣粉、洗洁精、牙刷、毛巾等生活用品占了半个仓库。另外半个仓库又有一半零食，然后剩下的四分之一才是米面主食。
“多亏了和托儿所的合作的饭馆年前把米面运到托儿所存着，让季若绯帮忙看管，否则这米面比这要少多了。不过也可能算我们倒霉，我才过完年回来，过年前进的都是年货。”
“季姐呢，我记得她过年都是把家人带到这里过的，她应该对这里比较熟，我去问问。”
“你能问出什么，她知道的我也知道，我建议你还是去问问李老师。”
看着远去的朱黎，张世昌摇了摇头，觉得他还是年轻了。不过如果不是他年轻，赤子之心未泯，他也不会选朱黎。要他说解决食物的最好方法就是减少人口。借着外出探索的名义逼着不服管教的外围人员送死，或者直接将部分人像孙庆富一样，找个理由打成罪犯，以最低限制供养，死不了就行。但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那个送死的人呢？
从四栋离开，朱黎走向八栋，李老师他们的研究团队就在这里。虽然曾经有一部分被老鼠淹没，但现在随着人都搬走了，只有部分老鼠还留在这里，而这里就成了实验场。朱黎刚到八栋，就在楼下看到了他们。而李老师正愁容满面的看着自己脚下的死老鼠。
“怎么了，李老师？”
“坏消息，我们确定至少老鼠吞吃了范围内的物质，就会拥有一种可以随意进出这里的能力。”
“可那天……”
“是的，那天老鼠并没有进来，之前的蚂蚁也没有进来。我也以为自己猜错了，但……”
李晚智看着身前皮毛缺损严重的老鼠尸体，拿出小刀，戴着手套。从老鼠腹部中间划了一刀，剖开肚子，挖出了他的消化系统。一段带毛的鼠皮映入眼帘。
“我们发现那是因为必须我们的物质覆盖这些外界生物。所幸蚂蚁还是依照蚂蚁的习性生存，而老鼠，则是因为只有极少数老鼠能全身沾染我们的物质，而沾染血的老鼠又会成为后来老鼠的攻击目标。但，我们不能确定消化后的物质还能不能具有这种特性。如果可以，最多三天，老鼠就能用我们的物质构成新的皮肤，然后进入这个圈内。”
朱黎听到后先是感到震惊，然后变为惶恐，最后觉得后悔。蚂蚁且不提，第八栋里的人纯属是因为他们不作为导致的死亡。纵然有千百个借口宽慰自己，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的错。但，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这就是他们种下的苦果。
“嗯，我知道了，那么有什么好消息吗？”
“有，而且不少。虽然不知道这些老鼠凭什么能繁衍这么多，也不知道它们哪里来的垂直攀附能力，但他们受物理攻击。”
李晚智戴着口罩，领着戴好防护措施的朱黎进入了八栋。虽然没有用专业的防护服，但作为研究生导师的李晚智还是尽自己最大努力保证实验按照标准流程操作。进入一楼，没有残肢断臂，只有一滩滩猩红的血迹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你们清理过尸体了？”
“没有尸体。”
李晚智提着手电，带领朱黎快速的来到二楼，这是研究所的宿舍，三楼是物理物质的研究室，四楼，一间间房子里传出渗人的猫叫，五楼则是狗叫，六楼是老鼠的吱吱叫。为了防止某些动物保护人士反对动物实验，他们把实验室安排在了上面几个楼层，下面则是其他的物理实验。动物则来源于灾变第二天“突然”出现在小区里的流浪动物，要知道这小区过几个街道附近就有一个宠物收容所。
“没有尸体？”
“对，没有尸体，外面的那些生物对物质的利用率高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正常食物链传递损耗在百分之八十左右，有百分之五十以残渣粪便的形式被分解者分解，但外界这群生物，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利用。”
“这……”
“生物链什么的就别提了，我知道的比你多。生物也比你想的强韧，地球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大灭绝，但最后都有生物重建生态系统。所以我不惊讶，我只好奇它们怎么做到的。”
李晚智打开二楼三号房间，朱黎进入房间后看到一面墙的被挂起来风干的老鼠。李晚智从书房拿出自己整理的实验资料，看到拿一个资料夹都装不下的实验报告，朱黎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是搞研究的，这速度，没的说。
“这种老鼠我们依照外观暂时命名为血鼠。我们对血鼠进行了烧灼实验，实验证明血鼠会被火焰伤害，一分钟的持续高温灼烧足以杀死它们。十分钟水淹也能淹死它们。物理损伤伤及脑部足以杀死血鼠，损伤后没有明显恢复迹象，实验至今六小时，没有复活迹象。”
“血鼠具有极强的嗜血性，我们对其进行测试，发现血鼠不仅对人类的鲜血表现出极端的渴望，同时也对兽血表现出极端的渴望，受伤甚至是只是沾染覆盖体表三分之二的血液就足以使血鼠攻击同类。”
“由于实验设备简陋，我们只能依靠腐蚀切断血鼠的感知。在腐蚀掉血鼠的鼻子以及胡须后，我们发现血鼠无法分别红色颜料和血液。而腐蚀掉血鼠眼睛后，它们依然能分辨血液。同时经过十组对照实验，血鼠的有效视觉为三米，有效嗅觉范围未知，至少三十米，同时玻璃等密封容器能有效限制血鼠的嗅觉。”
“同时对于血鼠的食用研究，动物实验初步判断对哺乳动物无毒，宠物猫狗食用后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下一阶段就是寻找志愿者食用。”
合上文件夹，李晚智看着朱黎做出总结并提出自己的意见。而朱黎也觉得自己好像不用烦恼食物的问题了。
“如果你想大量灭杀血鼠，我的建议是用宠物的血液先将他们聚集起来，然后一把火烧个干净。而且此事宜早不宜迟，晚了万一屏障消失，我们也会被波及。虽然我们的实验证明燃烧的汽油不具有可以让它们穿过屏障的能力，但未燃烧的汽油有，所以你们最好拿出个万全之策。”
总算听到一点好消息的朱黎松了一口气，既然外面的老鼠可以被火焰烧死，那问题就简单许多，托儿所那边来接孩子的车不少，燃烧瓶不是问题。只要矛盾造好，他们就可以出去探索了。朱黎立刻离开了研究所，去找魏臣和蒋无遗研究出征计划。
“按照李老师所言，我们的清扫计划会简单许多。而且经过我们的观察，外界生物有完整的食物链，但外界生物也有诡异的数量，一旦数量起来了，食物链也没用。没有发现纯植食性动物，都是杂食动物。”
蒋无遗建立的情报组织事实上只能用从各家各户搜集的望远镜观察外界，而最好的望远镜还是朱黎的天文望远镜。
“那么现在的问题很简单，从那个方向上开始清扫。”
魏臣拿出四海市地图，用一个橡皮泥捏的棋子点在他们所处的小区。
“按照四海市的布局，我们在郊区，市中心有一条人工湖，距离我们一点五千米，我们离城市外的山脉隔了三个小区。到城市，我们可能可以找到生产资料。到山脉，我们可能可以找到稳定的食物来源。”
“我们现在的食物可以支持我们十五天，但如果去城外，现在是冬季，还在活动的的我们大概率打不过。只能去城市中心，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朱黎考虑了一下得失，他们就算去城外，进了山林。看外面的怪物，谁知道山林里有什么，他们也不一定能立刻找到食物来源，和去市中心的风险是一样的。但在市中心，他们很有可能遇到其他人，找到食物，甚至找到灾变的线索。
“我们的第一批矛预计明天造好，盾可能不够，燃烧瓶不缺。明天的计划是晚上之前清扫到十字路口，大约二百米的距离。早上主要试一下矛和燃烧瓶实战效果，不做推进。路边的商店可以探索，但不要进入楼房，不要进入狭隘的空间。”
蒋无遗提出了出征计划，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刚刚根据魏臣和朱黎的情报修改了一下，但他还有一个忧虑。
“但还有一个问题，那些巨型怪物怎么办？”
“我们可以提前预警吗？”
朱黎想到了自己的望远镜，站得高看得远，有望远镜看得更远。有望远镜他们完全可以提前规避这些巨型怪物。
“经过我们半天的观察，这些巨型怪物拥有强大的爆发能力，百米三秒不是问题。而且它们可以越上十米左右的楼房，而郊区不缺这种楼房。我们小区是十八层楼的单元房，但前面的小区是三十八层的公寓，我们的预警能力被大幅度削弱了。此外那种巨型狗可以撞塌楼房，虽然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柱子可以抵挡，但墙壁还是单薄了些。”
该挂路灯的房地产商，朱黎不禁心中暗骂，简单算一下，平均二十层楼，一层楼四个房间，八口人，一栋楼房便是八十口人。出租屋和公寓这种，一层十几个房间的，三十八层就是小四百口，明显不够住，所以很多房地产商都往高了建，而且很多在建筑时偷工减料，他之前就从望远镜看到几个倒塌的楼房。他们市虽然是个三线城市，百万的人口，这种小区少说几百来个，而且市中心还有几栋摩天大楼。他们的探索任务可预计的艰难。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有，我们发现外面的楼房之间貌似有滑索之类的结构，我们可以到那边的公寓顶层预警，然后拉一个滑索到我们这里来。”
“直接说还有什么麻烦吧。”
“我们不知道对面公寓里面的情景，如果里面有怪物，我们很难反应过来，而我们的人现在是死一个少一个。此外我们没滑索，也没安全扣。”
“那么我们可以在门口清理老鼠，尽可能的吸引其他怪物冲击屏障。在外界生物密度下降到我们可以走出去后再清理其他地方。”
朱黎最终拍板确定行动计划。后天他们将以蒋无遗为首清理血鼠。计划是先用动物鲜血吸引怪物，为防止怪物借由鲜血进入小区，他们需要给鲜血外面加一个笼子，为了吸引更多怪物，他们需要加热鲜血，为了尽可能成功，他们今天就会在西北边界的绿化带挖坑造墙，铺上塑料膜。等到后天，他们的坑就会暴露在屏障外，届时可以向其中倒入汽油，确保不会有血鼠借机进入小区。而后血鼠的肉香可能会吸引巨型猫犬，为了防止这些巨型动物扑灭火焰，他们需要将整个绿化带制成陷阱，同时收集足够的可燃物，确保火足够大。为了防止动物冲进小区，西北方会净空，而他们明天的任务是建立西北方的围墙。如果一切顺利他们会在鼠群密度明显减小后派十个人进入对面小区的楼房，搭滑索。如果不顺利，等怪物散后再来一波。至于说什么都不做，那一个月后他们就得在怪物肚子里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