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战备
“老黄，我们拿什么建围墙？”
“把那些车拆了，用底盘焊接城墙，轮胎烧一烧，化了粘到缝隙里，这样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一身蓝色工服的刘东升听到朱黎给他们分派的任务，顿时感觉很不满，小区里连水泥都没有，朱黎还要他们建一个围墙，要求将八栋和两侧绿化带连接起来，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黄忠义倒是觉得上面考虑的还算周全，凭借这些车他有的是办法建一堵墙。车哪里来的，这就得感谢小区停车场的支持了，至于车主的意见，少数服从多数，而多数怕死。在朱黎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威逼利诱之下，大多数车主同意捐献车辆为自己修筑围墙。少部分不同意的车主则负责搬运车辆。什么都不想做的，朱黎对其并无意见，但不合群的人被孤立也在所难免。
“那些车不是被汽修的拆的差不多了吗？而且高度不够吧？”
“我们的城墙是要阻止老鼠的，没指望这就地取材，粗制滥造的玩意阻挡大型怪物。”
“可这些车不好搬啊。”
“别抱怨了，算我们运气好，还有车能开起来，否则我们把它们聚集起来都很麻烦。”
“早知道把工地的挖机开回家了。”
刘东升颇为不爽，他是在工地上开挖掘机的，有挖掘机他们修围墙会简单许多，还能直接在水泥地上挖坑，而不用限制在绿化带上。但谁没事会把挖掘机开回家呢，所以他是这些工友中为数不多的要出苦力的。穿着黄色工服的黄忠义指挥着刘东升和其他同伴焊接汽车。墙体是一排侧立起来，底盘朝着四栋方向的汽车，墙体后面则是两层摞起来的用来加固的汽车。为将汽车摞两层，他们拆了汽车轴承自制了一套滑轮组。靠着汽车上拆的各种小零件，汽修店的人自制了很多工具，虽然不专业，但能用。
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张世昌带着一群人在挖绿化带。事实上他们在小区里找到了钢钎，凿穿二十公分的水泥地应该没有问题，但时间不够，所以还是挖绿化带快一点。小区里的绿化带围绕着小区的外围楼层，实际上大部分应该归于道路绿化，里面的灌木是本次挖掘工作的难点，盘枝错节的多年生灌木牢牢的锁住了为数不多的土壤，让本就困难的挖掘工作更加荆棘丛生。好在现在他们不用担心破坏公物会有警察来找他们，所以，做好防火准备后他们很粗暴的一把火烧了灌木丛。然后将绿化带里的土和着草木灰装进了找到的泡沫箱和塑料油桶等能装土保水的容器内，这是他们之后种地的基础。
张世昌看着装起来的泥土，想到收集起来的粪便，感觉农耕的火种已经燃起，他的基因记忆即将觉醒。虽然他不会种地，但他会种花，所以种菜还是略有经验的，待他仔细熟悉一番总能种出来的。葱姜蒜这些香料本身就是种子，埋到土里就能繁衍。至于其他的蔬菜，由李晚智这位农科博士提供，如此他们的最低层次的蔬菜供应便基本解决。而肉类，则由外界的怪物提供，至少目前看来老鼠是可以吃的——来自孙庆富的以身试毒认证。
不久之后，他们会将绿化带里的泥土全部转移，再向空出来的绿化带坑里倾倒废弃的家具，泼洒汽油。只待今天下午圈缩到将七栋前，也就是将他们这里的绿化带完全暴露出来后他们就可以煽风点火了。
“八栋基本上完全暴露出来了，资源都转移完毕了吗？”
“都转移到一栋了，还好这个圈靠一栋的那边不收缩，否则我们就麻烦了。”
站在三栋楼顶的魏臣和朱黎拿着望远镜看着忙碌的张世昌等人，开始制定今天下午黄昏时节的作战计划。实际上他们早就做准备了，但奈何是冬天，工作效率不可能提升太多，所以作战被推迟到今天才能开始。
“七栋和五栋预计今天晚上就会有部分暴露在外围。”
“我们已经转移了部分群众，还好还有空房间。但我们预计我们小区所有人最少要挤在四栋楼里，考虑到心理健康和社区稳定，最少六栋楼。”
“所以这一次我们必须最大限度的清理威胁，最好一劳永逸。”
“明白。”
在和魏臣通过气确定此次行动的战略目标后，朱黎，蒋无遗和老局长郑邪止开始商量战术层面的东西。
“根据我们观察，巨型猫的速度奇快，撞击能力不强，可以攀爬墙面，昼伏夜出。巨型犬的速度不快，但力量很强，可以撞塌墙体，但貌似对于钢筋混凝土无能为力，前面小区的楼柱上有撞击痕迹，但房屋没有倒塌，预计对内部结构无影响。”
蒋无遗拿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字。这是这两天他们情报组的工作成果。除了晚上由于只有月光无法看清周围情况以外，其他时间该记录的都有记录。
“本次行动的目标，血鼠族群昼伏夜出，喜欢隐藏在黑暗中。以数量见长，大部分与普通的老鼠战斗力不相上下，少部分狸花猫大小的血鼠可以啃食两毫米钢板，没有发现更大型血鼠。血鼠在同类死亡超过七成时会产生畏惧，而畏惧会使他们吞食同类尸体甚至攻击同类，同时如果其吞噬大量同类会极速成长。根据以上情报分析，本次作战的难点在于，我们必须在今天日落前迅速消灭目标，以及快速转移血鼠尸体。”
等蒋无遗汇报完后，站在他对面的郑邪止双手抻着桌子，俯瞰自己手绘的小区地图。他指着八栋的位置，顺着连到了五栋和七栋的标记上，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我们小区属于九宫格型，喷泉在一栋二栋之间，后面两排三栋形式，从五栋和七栋可以俯瞰到八栋下面。我们可以利用五栋，七栋夹击八栋下面的鼠群。但现在那群老鼠已经明显表现出能爬墙的能力，所以要想一网打尽，就得点燃八栋。考虑到要清除它们的尸体，我建议直接炸了八栋。”
“郑局长，我们没有炸药。”
魏臣适时的提醒了老局长。郑邪止摸了摸地中海头顶，头皮顺滑的触感让他的思路逐渐清晰。
“我们的目的是尽可能的杀伤鼠群，所以要么诱惑够大，大到就算同类不断死去鼠群也不会退散。要么加快杀戮效率，让鼠群十不存一。那么我们有那么强大诱惑力的诱饵吗？”
“目前看来没有。”
“我们有大规模范围性杀伤武器吗？”
“有，我们有汽油燃烧瓶。”
“效率不够，我要炸八栋就是因为只有八栋倒了，才能拖足够的时间。而且诱饵的气息会被汽油的味道掩盖，无法吸引更多的老鼠。”
“但我们目前只有汽油燃烧弹。”
朱黎摊手，无奈的说道。事实上他们也不缺汽油，柴油发电机发电靠柴油，汽油除了做燃烧弹只能开车。而根据他们这几天的观察，除了小区前和他们一起穿越过来的那条马路，剩下的道路都被建筑废墟掩埋了，开车是别想了。
“所以我们必须把握好机会，火不能随便放。最好的时机就是大多数老鼠进入五、七、八栋包围圈的时候，点燃绿化带断其后路。我们在五栋和七栋布置一些人手，这些人等到我发信号的时候和我一起扔燃烧瓶。首先确保点燃绿化带，这一点我们要布置一条油线作为备用方案。其次要确保漏网之鱼不能进入小区，这一点就靠训练的作战小队。现在最后的问题，我们用棉被、铁皮和塑料做的铠甲能不能挡住这些老鼠。”
郑邪止考虑了小区内可怜的物资储备和人员素质后提出了一个看起来可行的方案。
“这你放心，李博士已经确定老鼠咬的烂我们使用的两毫米钢板，但抓挠不足以直接撕裂钢板。而且我们使用棉被作为缓冲物可以极大的减少冲击力，对付漏网之鱼还是绰绰有余的。”
朱黎回答完郑邪止的疑问后看向蒋无遗和魏臣，见二人没有补充便点了点头，确定实施这个计划。
“那么分配任务。魏臣，清点物资，确保汽油的供应。蒋无遗，继续观察，行动开始后时刻注意巨型怪物的痕迹，一旦发现立刻敲响警钟。郑局长，督导战斗人员，确保不能有一只血鼠进入小区。我负责串联各部，调整战略。有问题吗？”
“没有。”
“没问题。”
“那么散会，各自去查缺补漏。”
魏臣三人离开后朱黎独自去了喷泉，那里有足够的空地，被划分给了战斗组做训练场。冬天喷泉没有打开，喷泉边四个水泥混凝土铸造的蟾蜍在寒风中昂首挺胸，蟾蜍旁边靠着一排用铁片和铁栏杆制作的长矛泛着寒光。战斗组的人在旁边的空地上适应着自制的盔甲，戴上摩托车头盔，全副武装的众人摩拳擦掌，期待着今天下午大显身手。不过很显然，他们不是今天的主角。正和同伴打闹的朱武治一眼就看到了朱黎，兴奋的对着朱黎招手。朱黎看着兴奋的弟弟，也一脸笑意的走向他。
“哥，我这两天和郑教官学了一套拳法，还学会了用枪！我感觉我能打十个。”
“我发现老家那些算命的还真是坑人的，他们说我煞气太盛，未来必然被武力所伤，所以给我一个治字，平息我的煞气。但今天我才知道，我学武很有天赋。你不知道，郑教官天天夸我，说我进步很快，是练武的奇才，还拿我当典范。”
看着越说越兴奋的弟弟，朱黎也不由得打趣道。
“真厉害，早知道我就和我爸妈说把你送去少林寺了。”
“对啊，哎，真的是，要是我早点学武，说不定下一个武林盟主就是我。”
“武林盟主不一定，少林方丈你可以搏一搏。”
“我才不当和尚。”
朱武治对于当和尚还是有点抗拒的，让一个肉食的动物吃素，那还不如让他直接见佛祖。
“对了，哥。今天下午的战斗我们可以大杀四方了吗？我看到汽修店的王师傅他们好像磨了一批钢刀。”
“今天你们的任务是杀漏网之鱼，不是开无双割草。”
“啊，不能大杀四方啊，那那批刀是做什么用的？”
“清理楼房的时候用的。”
“好吧。”
今天下午不能大杀四方的消息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朱武治熊熊燃烧的武道之魂。看着霜打的茄子，焉了的弟弟，朱黎撇了撇嘴。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朱武治小心一点的，虽然他不可能一直保护朱武治，但他可以保护朱武治安全成长，直到不再需要自己保护。而朱武治作为一个即将成年的青年，自我调节能力还是有的。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决定继续满足自己的装逼需求。
“哥，给我造把剑呗，那耍起来多帅。”
“小说看多了吧？剑也就看起来帅，论劈砍不如刀，论攻击范围不如枪，论格挡能力，力量不够容易砍到自己。而且制造工艺复杂，不适合列装。”
“那能不能把盔甲造好看一点，这也太难看了。”
朱武治指着自己身上的盔甲，胸前是一大块钢板，朱武治严重怀疑这玩意是从车顶上卸下来的。钢板里面是棉被等做的缓冲物，还好是冬天，夏天指定中暑。手臂等链接处则可以看见链接盔甲的被子，上面的小兔子分外可爱。但和威武沾不上一点边，尤其配上自己的粉红色安全帽，少女感爆满。还有一面手持盾，但车门的痕迹是一点都没处理，车窗倒是让他们的视野宽阔了许多，但朱武治很担心这玻璃会不会爆了把自己伤到。
“我可以让托儿所的孩子们给你画一些画，让盔甲变得威武霸气”
“那算了。”
“下午保护好自己，别冲出去。”
就在二人继续扯淡时季若绯行色匆匆的找到朱黎，在朱黎身边耳语几句后朱黎脸色一黑，对着朱武治嘱托了一句就跟着季若绯离开了。
“知道了。”
朱武治看着远去的哥哥，继续拿起长矛适应穿盔甲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