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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新朝帝王x亡国公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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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念发现,秦正临死前的表情,比起他平时——要说变化,不如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

    他平时就只是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而已,见自己的时候会笑,但也仅限于此了,什么恐惧、惊慌失措之类的负面情感,就连临死前都看不到啊。难道这就是系统口中危险程度爆表的精神力?

    耳边恼人的噪音刹那间全部消失,时间慢慢流逝,沈念笑吟吟托腮问道:“皇帝陛下,现在感觉如何?”

    秦正:“……”他难得一呆,因为他此时竟然毫无异状,“公主在茶水中下的什么毒?”

    虽然没见到他失态,但呆住也很罕见了。沈念内心偷笑,面上一派严肃正经,清清嗓子道:“自然是我们魏朝皇室御用秘药,无色无味,剧毒无比的‘牵机’之毒,只需一丁点,就能让人在半刻钟内腹痛如绞、暴毙而……”

    她还未说完,已被反应过来的秦正扑在床上,他深深嗅闻她身上的气息,仿佛要永远记住这一刻,宝物失而复得的感觉莫过于此,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就陷在他掌中,芙蓉面含笑,甜美得让人想揉进身体里。

    沈念被他勒得难受,不住挣扎,他迫切追寻着她的气息,强硬地含住她柔软的唇珠不住摩挲,声音含糊:“别动,让我抱抱你。”

    他双瞳中宛如绿火烧灼,瞳孔因极度兴奋甚至刹那紧缩,仿佛蟒蛇缠缚猎物,要把她绞入自己身体里的狂热:“乖乖,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作茧自缚,一时不忍心换来的只有猎人的步步紧逼,秦正一直在她耳边叙说着他过去观察到属于‘沈念’本人的种种细节,让沈念在哭叫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他留给她的世间只有她能叫的名字,还有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她不为人知的真名,迫着她在他背上、手上、胸前,任何地方一笔一划地以手写下她的名字,把她的名烙在他身上,此时此刻方为最终圆满。

    美梦易醒,在大梦消散之前,他要尽人间天子的所有力量,将这只闯入他梦里心底的精怪永远留住。

    ……

    一觉醒来,沈念仿佛整个人被拆卸完又重装过一遍,浑身上下就没有个全乎地儿,五彩斑斓的好像全他妈被狗咬过似的。

    她满脸呆滞:“……”昨天都干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来着?

    对了,她不仅没顺从系统意志把秦正害死,还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在那个神秘莫测的世界意识面前应该也彻底暴露了。

    这么说来她岂不是要死了?她居然还活着?

    她环顾四周,这还是坤宁宫,外头天色尚有些昏暗,新朝初立诸事繁忙,秦正这个精力旺盛的怪物大概率在上朝。虽然系统貌似不在了,但她好像也没死?

    她在心里呼唤系统许久都无果,满头雾水,正想去附近查探一圈,奈何身酥腿软,强撑着想下床,居然还眼前一黑、头昏脑涨,仿佛精气都被抽空了,她只能无奈躺回去。

    她原以为只是前一天秦正……胡闹闹得她整个人散架,没成想这一躺居然躺出了大毛病——她知道了,世界意识竟然和她看的言情小说里所谓的‘直接抹杀’完全不同,反而搞的是钝刀子割肉这一套!

    那日过后,仿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操纵,她几乎完全丧失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快速衰弱起来,白日昏睡时间越来越长,晚上清醒时也连秦正的脸都见不到几次。每当想提起诸如‘世界意识’这样的词语,就仿佛喉咙中有什么东西堵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正原本还当她是累着了,后来却发现她仿佛得了不治之症,也没法再藏着她了,为着寻医方便,只得将她挪到京郊的别庄去。之后将太医神医方士药师得道高僧江湖骗子请了个遍,却俱都束手无策,他甚至有不问朝事、一心追求玄学之道。

    本就得位不正,这下更是授人以柄,先前他还能将反对的声浪压下,如今却到处都是反扑的声音,平定天下的英雄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狠厉无度的暴君。

    公主原身的前太子哥哥,原本蛰伏陪都,如今见机也打着匡扶正统、搭救魏朝公主的名义卷土重来,一切在往最糟的地方发展,而她却无能为力。

    眼看秦正的性子一天比一天压抑,行事越发偏激,沈念竭尽全力却只能露出个苦笑,她突然发现世界意识竟然还是个记仇的,比起抹杀,摧毁人的根基,逐渐夺走他曾经所有的一切,确实更加残忍,也更令人痛心。

    秦正才不在乎他们,天下抛了又如何?

    他如今一门心思扑在沈念身上,几乎随时随地都寸步不离。沈念昏迷不醒时日渐长,医者们只能建议让娘娘多晒太阳,于是他就背着她在别庄山中漫步,感受她日渐微弱的呼吸,轻声诉说宫里宫外最近发生的事。

    这日沈念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感觉自己正伏在秦正宽阔的背上,阳光照到她身上暖融融的,她恍惚间感觉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那个秦正见她不开心也会像这样强制性地背她出去玩,她嘴上说不要心里却很受用。

    秦正一直关注着她的状况,感受到她醒了,原本正在漫步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仿佛不可置信似的。

    沈念喃喃道:“今天天气真好啊……”

    声音轻飘飘的,像风一样吹进他耳朵。虽然在说话,心跳却微弱。秦正眼底一片阴霾,他不敢去看沈念的脸,光是听声音都心痛,不知该说什么,于是竟然道:“嗯。”

    沈念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他颈间蹭了蹭:“你怎么不说话?”

    她分明使尽了全力,秦正感受到的却是不能再轻的触碰,他双手稳稳托着她的臀,又慢慢走起来:“太医说了,你需要多晒太阳。”

    “太医还说了什么?”

    “说你可以长命百岁,健康到老。”

    沈念:“……骗我的吧?”总觉得秦正身上散发着不像他的气息,哀伤什么的,真是太不适合他了。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也许她其实并不想看到他失态的样子?她像小猫撒娇那样继续蹭着他,脸颊蹭到他的发,竟然也十分柔软。

    “是骗我的。因为你久久不醒,我说太医院倘若拿不出章程,就都给你陪葬。”

    他语气如常,声音平静,沈念一时竟然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哈,知道吗,你这句话在我那里……”她现在的精力甚至无法完整流畅地说出长句,“会被人笑的……”

    她昏昏沉沉,简直不知道自己说完了没。

    秦正低声道:“你那里是怎样的?”

    “只要有你在,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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