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何人妄成仙
乾元界 吴州、天南郡江陵城
忽闻落雨鸣,感叹万物生
三千大道去,何人妄登仙
一魁梧男子径直站在词帖前,望着眼前的诗句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一幕使得与其一同来此的众人不解。纷纷停留在原地,等待着魁梧男子示意。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些人开始有些不耐烦啦。
不就是一首诗词吗?有什么高深之处;人群中也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只见魁梧男人如梦初醒般口中喃喃道:“好呀好呀!这首诗题的真不错!”
使得原本紧张的气氛缓解了许多,魁梧男子也不再一脸的深沉,反而是有了些许欣喜。
此刻一尖嘴猴腮的家伙站了出来略带疑惑的询问:“不知此次城主将我等召集登天楼是有何要事商议?”
一名老奶奶看上去岁月风霜的模样,没想到说起话来却满有精神气的:“我想城主不会是为了此等小事召集我等吧?”
魁梧男子望了一眼词帖连忙转身解释:“马婆婆您误会我了,只是见到此诗句有所触动,耽搁大伙时间了,诸位且随我上登天楼顶。”言罢做了个请的手势,与众人一同登顶。
各大家主则随城主登顶,年轻一辈只得留在大厅中,等待众人的归来,由于等待时间过长,便相互打趣道。’
“杨志你刚刚不是看不起这首诗句吗,来来你能不能当众来一首?”一位白衫少年冲着杨志叫嚣道。
而杨志就是一愣头青被人一激便跳出来,并反驳道:“不就是一首破诗句吗?本少的诗句比它好多了!”
随即便招呼楼小二取笔墨纸砚,小二也不敢怠慢这些个世家弟子,不一会就准备好了。
偌大的宣纸铺在桌面上,那杨志站在桌前,望着眼前的笔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众人见到此幕,纷纷围了过来,都想一观杨志的诗句。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杨志有些尴尬了,半天了愣是一笔未落,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其实杨志并未接触过笔墨纸砚,在家中日常就是修道修道,对于君子文房四宝一窍不通。
“杨大少爷该不会连文房四宝都不会用吧?”白衫少年顺势讥讽道。
听到此话杨志脸色涨得通红,但又无法反驳。
“原来杨大少是真不会呀?”
“我还以为杨大少有多厉害呢?”
“刚刚还瞧不起这诗句呢!”
听到众人的嘲讽杨志并未反驳,只是握紧双拳,心中默念:“好你一个方旭,故意激我让我难堪,日后定要你好看!”
而这时,一名身着青裙、体态柔美的女子出现替杨志解围。
“杨兄从小习道,自是不晓文房四宝,方兄不妨看在燕云的份上就不要为难杨兄啦~”女子言语尽显柔媚,让人心旷神怡,无法拒绝。
方旭刚刚还一副定要杨志吃瘪的模样,听到柳燕云的这番话,也懂得顺坡下驴,没有做得太难看。
“诸位我想杨大少爷习道之人一时冲动,大家就别看笑话了!散开吧!”方旭也是优雅的说道。
最终在两人的一唱一和下,人群也是逐渐散开了,而在江陵城青年一辈里主要以方旭、柳燕云与杨志为首,三人皆是半只脚踏入闻道开明之辈,此番到此一是家主要与城主共商大事,二是希望城主使用道碑帮助年轻一辈破镜!
“姐姐你说这诗词是谁作的?”柳燕云的身后出现一女子,身上素白的裙身点缀着几只蝴蝶,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生来就是一副美人胚子。
“谁作的我也不知道哦,反正定然不是这些世家弟子所作!”柳燕云有些宠溺的望向该女子。
而方旭见到此女眼神不停地在人家身上打量。却被柳燕云看在眼里。
“方旭小心你的眼睛哦!”柳燕云看着方旭,语句里没有了刚刚打圆场时的柔情似水,反而是冷漠的可怕。
方旭赶紧将目光收回,有些尴尬的望向远处,而一旁的杨志心里暗爽,这小子还是被治的服服帖帖,可当他目光移动到柳燕云处,也很默契的学起了方旭。
而那女子看到诗句还没有题目,便提起毛笔擅作主张的在宣纸上写下妄登仙!
“悦儿你怎可乱取诗题?”柳燕云急忙阻止其下笔,但晚了妄登仙三个字已经提了上去。就在柳燕云心想该怎么办的时候,一旁的悦儿却开始背起了诗句:
妄登仙
忽闻落雨鸣
感叹万物生
大千大道去
何人妄登仙
柳悦的美眸一动,望着柳燕云说道:“姐姐放心吧,我想作者所提也是妄登仙。”
妄登仙?柳燕云默默的念了一遍诗句,最后皱眉思索了一番:“也罢后续找到题诗者再向其致歉吧。”随后点了一下柳悦的小脑袋瓜:“下次不能随便帮人题诗喽!”
“好好好~就听姐姐的!”柳悦点了点头
“浊儿你又到哪里去了?”一素衣妇女吆喝着,虽身着素衣但看起来十分干练,面容上也没有太多沧桑,反而时刻挂着笑容,手上的老茧更像是常年使剑形成的;“每次一到饭点就知道要回家?”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土鸡煲来到饭桌前。
“你小子还知道回家?干脆住在登天楼算了!”语气严厉,一副恶狠狠模样的中年男子也从厨房内出来,手上端着一盘鱼;“我这条灵鱼可是好不容易捕到的,隔壁二虎他爸给我三只老母鸡我都没答应换,你来试一试老爹的手艺!”
望着眼前的满满一桌饭菜,沈浊并未像往期那般大快朵颐,而是平静的说道:“爹娘我今天在登仙楼读了很多书。”
感受到沈浊的变化两人有些不解,开口问道:“怎么了浊儿?”
沈浊抬头看了看天空,神情有些失望的说道:“今天在登仙楼看到了一本书,书上说无道骨不得仙,即使吃再多的灵物也无济于事!”
听到这话中年男人急眼了:“谁说的?那本书写的?浊儿你不用相信书上写的,又不是谁写谁就对!”
一旁的女子也附和:“浊儿你放心,我们终究会为你找到修行的方法!你要相信父母!”
“无妨!就算是无法求道,但是这样我已经很满足啦,求道为长生,修道为登仙,我可没有这样的气魄,只要父母健在,一家其乐融融就好啦!”沈浊略带不甘的说出这番话,像是认命了一般。
“我还题了一首诗!”沈浊开始转移话题。
“什么诗?我儿的文采我可是知道的!必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爹在一旁大声吆喝,就连隔壁二虎他爸都听见了。
二虎他爸说:“小浊的文采可和你这当父亲的没半点关系哈!”
母亲也放下碗筷,一脸慈爱的看着沈浊:“不知浊儿诗句如何?”
沈浊站起身来吟诗道:
妄登仙!
忽闻落雨鸣,感叹万物生
大千大道去,何人妄登仙
父亲母亲觉得如何?
两人听完沈浊的诗句后皆是一愣,与江陵城主那般,陷入了深思中。
沈浊望向入神的两人,只好上前问道:“怎么了?是浊儿写的不好吗?”
老爹似乎想到了什么,连碗筷都没顾上,拍了拍沈浊的肩膀言道:“好很好,这首诗写的特别好!不愧是我儿!”
一旁的母亲也沉思了一番,然后嘴角是露出一抹微笑,看着沈浊的眼神又凝重了几分。
入夜时分
沈浊独自盘坐在床上,回想起今日所闻:凡入道修行者,必怀道骨,若无道骨则与修道一途无缘,若修道为大全又何道骨一说,何须道骨才能登顶天下?
另一旁沈浊的父母也是一夜未眠
沈浊的母亲言道:“夫君浊儿的这一首诗,我能感受到他对大道的渴望。”
“娘子我又未尝不知呢?浊儿的天赋我们见他的那一刻便知,他若没发生那件事,驰骋大道,问道之巅,也并非不可!但人生之事,世事难料!”沈父也有些懊恼。
“浊儿既有此天赋,我俩也理应为其争取,不如~”沈母思索片刻便做下决定,殊不知这个决定也是沈浊人生的转折点。
“若我们出手,那此局就再无逆转之处啦!”沈父面色有些凝重,他深知这个决定的重要性。
“可浊儿终究是悟到了这一层,此番天资就算是放在上道宗门中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而你我是最清楚的,况且当年我们也让浊儿失去了那么多,如今帮其争一争又有何不可!”沈母已是下定决心。
“也罢也罢,躲藏了十七年,也该出手了!”沈父也下定决心,在此大道不争便是败!
“好既是为了浊儿,也是为了我们!”两人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而此刻的登天楼上,已经聚集了江陵城的最强战力。
江陵城主在主座,两侧分别是各大家族家主与长老。
“既然诸位都到了,那么我便直说啦!江陵城这次妖潮可能存在妖皇级的妖物,需要大家一同出手对付!”姜翰坐在主座上一脸严肃的说道。
“什么?妖皇?”
“妖皇可是几百年都未曾出现过了?”
“妖王就堪比悟道强者了!”
“那妖皇岂不是堪比修道第四境明道万物?”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就炸开了锅。
在座的各位也就城主是实打实的悟道形神,其余的家主均是半步悟道,但明道与悟道虽仅仅只差一境,但在战力上可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就算是半步明道整个江陵城加起来也不是其对手,对于明道万物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看见众人议论纷纷,为了稳住局面,姜翰城主缓缓起身说道:“大家不必担心,我姜某已经差人向道宗分舵求援,不时便有道宗上人相助!”(道宗:乃乾元界第一大宗门,自恃修道名门,主宗坐落在中州,其余各州下属郡府皆有其分舵)
听到姜城主的此番话语,刚刚还一片惊慌失措的众人立刻变得正经起来,原本还沉浸在恐慌里的众人此刻变得坚毅无比。但依旧是无人发言。众人均在思考,各怀鬼胎。
还是马婆婆率先打破沉静,只见其杵着拐杖徐徐走向大厅中央,对着众人说道:“老太婆我也经历过数次妖潮,江陵城从古至今就未成沦陷过,至于妖皇自有道宗上人对付,我等只需要协助姜城主御妖即可!”
“我同意马婆婆的意见!”柳家家主一袭黑衣,正值壮年,同时也是一名半步悟道修士,沧桑的脸颊上有着数道伤疤,均是历练时被妖物所伤。
“道宗分舵与我江陵城十万八千里,就算是道宗驰援,就一定能与妖皇匹敌吗?同境界的妖物可比修士强悍多了!”台下众人还在议论,一个反对的声音便出现了,方家大长老方庆尖嘴猴腮,仔细看去竟有只袖袍是空的,应该是在战斗中失去的。
“你方家是怕了吗?我等江陵人士何惧妖物?”杨家家主最看不惯方家,出言调侃道。
而一旁的方家家主只是淡淡的品着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眼见众人争论不休时,姜城主又一次站了出来,用一种极其平静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不必争论了我等誓与江陵共存亡,诸位家主无非是想在这场妖潮中少受折损,我答应各位即日开启道碑,供各家族弟子踏入闻道开明!”
“姜城主此话当真!”方家家主听闻此言,没了方才品茗时的优雅急忙来到姜城主面前确认此事。
众家主也再等待姜城主确认。
“是的即日开启道碑!助年龄在十八周岁以下的弟子参悟!”姜翰又一次提高声音郑重的说道。
“我等听候姜城主差遣!共御妖魔!”众人异口同声道。
姜城主望着眼前的众人,心里不免失落,修道人士应以循天道,卫他人为任,而现如今的修道者皆为自身利益,何来大道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