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钓鱼
一路上蝉鸣悦耳,草木香气浓重。凌宁时而掀开帘子向外张望,马车越行越远,那些喧嚣吵闹也听得越不真切。
凌宁手搭在马车窗沿上,先前掀帘的手指落下,转头问程寒枫,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程寒枫神神秘秘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凌宁瞬间脑补出一场大戏,贴着车厢道:“我不值钱的啊。”
程寒枫失笑,看着凌宁道:“想什么呢,认识这么久,这点信任都没有啊?”
凌宁坐直身体,道:“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再说了,不信任能跟你出来吗?”
程寒枫笑道:“我要是做什么,你这以防万一也是晚了。”
凌宁点头,“那倒也是。”不过她心里想的是,先警告一下,如果歹徒继续作恶,她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知觉中目的地就到了。
程寒枫先行下车,然后朝凌宁伸出手,凌宁将手放在他手掌上,借力平稳落地。
“就是这儿吗?”凌宁环顾四周,这地儿风景秀丽,一眼望去,皆是山水树木,莫名地使人心情舒畅。
程寒枫道:“此处虽美,但不是我要带你去的地方,还需要再步行一段距离。”
凌宁跟在程寒枫身侧,随着他穿过建在芦苇荡中的栈桥,湖水清澈,能看到水中鱼儿。
弯弯绕绕,一座水榭出现在眼前。
“这里远离市区喧闹,有时心情烦闷之时,我便会来此。”程寒枫煮了热水,倒进茶壶内,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凌宁好奇宝宝似的四处打量,水榭虽不大,生活起居需要的物品却一件不少。
“你时常在这居住?”凌宁问道。
程寒枫不知在想什么,而后道:“偶尔。”
凌宁从认识程寒枫以来,他就总是夜不归宿,久居青坊居,老王爷三番五次派人去青楼抓他回去,经常是扑了个空,不想,原来是这样。
“钓过鱼吗?”程寒枫突然道。
“啊?”凌宁没反应过来,程寒枫却站起来,伸手拉起她,来到回廊上。
凌宁看到地上放着鱼钩和鱼饵,不确定地问:“你是带我来钓鱼的?”不是看看风景,平静平静内心吗?
程寒枫抬手拍了下凌宁肩膀,道:“相信我,你会喜欢上。”说着就给凌宁示范怎么穿鱼饵,怎么甩竿。
凌宁莫名其妙地就加入其中,开始钓鱼。
不是,这钓鱼没有新手保护嘛,怎么这么久了一条都钓不到,就看见程寒枫一会一条鱼,凌宁心情十分不美丽。
“不行,肯定是这竿子不行,程寒枫我和你换。”凌宁觉得肯定是程寒枫的钓竿鱼比较喜欢。
“行。”程寒枫把竿子给凌宁,又从她手上接过另一只钓竿。
原以为换了钓竿能好,结果还是没有,凌宁开始急躁然后就要暴躁,如果再没有鱼上钩,她就要让这根鱼竿上西天。
程寒枫看凌宁一脸严肃的表情,很想笑,但他忍住了,不然保不准凌宁不会拿鱼竿抽死自己。
他想了想道:“钓鱼就是一个‘等’字,鱼儿终会上钩,只是早晚而已。多去享受那个过程,不去看中那个结果,自然而然会有收获。”
凌宁瞥了眼他身旁桶里的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大哥,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您老人家都快钓了一桶鱼,我连个鱼鳞都没钓到,你信不信我把桶扣你头上。”
程寒枫挑眉,按理说钓鱼可以使人平复心情,修身养性,怎么感觉凌宁不是这样呢,他道:“你这性子怎么忽然暴躁了许多?”
凌宁皮笑肉不笑:“我要是再钓不到就不是暴躁许多了。”
说完看了一眼程寒枫,那眼神凉飕飕的,程寒枫突然觉得这六月天气也不是很热了。
钓不到,钓不到,钓不到!!
凌宁突然站起来,目光凶凶地盯着鱼竿,她要将这根竿子折了扔到河里去!
有视线在看她,她转过去,语气不爽地问:“看什么?”
程寒枫弱弱地说:“这根鱼竿挺贵的。”言下之意,放过鱼竿吧。
凌宁盯着竿子看了半晌,又气呼呼地坐下,她就不信了,还钓不到了。
于是乎,她就跟钓鱼杠上了。
傍晚,程寒枫喊凌宁回去。
“不回,我要在这儿钓鱼,你自己回去吧。”凌宁头也不回道。
程寒枫看了看天,劝道:“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定安侯要着急了。”
凌宁坐着纹丝不动,没有任何要回去的意思:“你去定安侯府和我爹说一声,就说我今晚钓鱼,不回府了。”
程寒枫拍了拍自己脑门,有些后悔教凌宁钓鱼了,“听话,回去了,明日再来。”
凌宁想也没想就拒绝道:“我不,我就要今天钓。”
程寒枫见劝没用,便直接动手,强行拿走凌宁手上的鱼竿,然后一把将人扛到肩上,“走了,回家了。”
凌宁挣扎着要下来,“程寒枫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不放。”
程寒枫扛着凌宁往下车的地方走,凌宁在他肩上,胃刚好搁在他的骨头上,就是说一整个反胃,想吐。
“程寒枫……我……难受,想吐。”凌宁手不停拍打程寒枫后背道。
程寒枫边走说:“你莫不是为了要回去钓鱼骗我吧?”
凌宁没好气地说:“骗你个…头…我真的难受,不然换…我扛你…试试。”
程寒枫察觉她是真的不好受,便停下步子将凌宁从肩膀上放下来。
“你没事吧?”程寒枫看凌宁脸有些白,担心地问道。
凌宁缓了缓,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回道:“没事。”
程寒枫看她脸上血还不是那么红润,建议道:“还是回去找个大夫瞧瞧。”
“我好了,就刚才胃搁在你肩膀上不舒服,现在已经不难受了。”凌宁拒绝,就一胃搁的难受就去看大夫,太浪费了资源,再者说了,这些日子都看几回大夫了,她都可以办个会员卡了。
程寒枫见天色又暗了些,便没再纠结这事。
回到闹市区时,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山头,马车路过馄饨摊,两人都有些饿了,便下车点了两碗馄饨。
“程世子。”一道低沉浑厚地声音在凌宁和程寒枫头顶响起。
两人同时抬头,凌宁认出这人就是那日下雨,给她伞的人。
大皇子——翟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