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笼中鸟
洛姣自尽的事闹得蛮大的,连皇宫里的皇帝都知晓了。
皇帝很生气,我让你嫁给我儿子,是我看得起你父亲,看得起你,你居然还不愿意,什么玩意儿。
皇帝招来丞相,尽管心里很不爽,但面上还是一派平和地说:“既然令千金如此不愿嫁与穆儿,那婚事便作罢,她可自由选择婚配。”
“陛下,小女只是一时没想开,日后……”丞相还想争取这个泼天富贵,奈何皇帝不愿意了,摆手示意不用说了。
“朕,不强人所难,爱卿不必再多言,还是回去照看令千金吧。”皇帝话落,便示意丞相退下。
丞相不甘心地退出去,他真是养了个好女儿,竟然不愿为了家族利益而嫁给太子,还以死相逼,真的是太无法无天,不服管教了。
再想想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丞相快要气吐血了。
凌宁一连几日都往尚书府跑,希望可以劝动秋问薇,结果人家连她面都不见,她找不到其他办法只能干着急。
与此同时还得知了太子和洛姣的婚事黄了,凌宁一个气没升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济药堂的内,凌宁再醒来的时候,大夫正在给她把脉。凌宁想着这混乱的剧情,还看什么大夫,干脆自我毁灭算了,省得还要担心能不能回去。
大夫摸了摸胡须道:“一时气血攻心,喝副药调理调理,每日保持心情舒畅便可。”
大夫去抓药,凌宁手撑着床要起来,这时一旁的人连忙伸手虚虚地扶着凌宁。
凌宁这才注意到自己身旁有个人,她道:“谢谢。”
暗卫道:“小姐不必言谢,属下是世子派来保护小姐的暗卫。”
“啊,我都忘了。”凌宁想起来了,之前程寒枫说过要派个人跟着自己的。
凌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暗卫道:“无川。”
凌宁点点头,将钱袋子给无川,道:“无川,麻烦你帮我付一下药费,再帮我叫辆马车。”
无川接过钱袋,对凌宁说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过了会儿无川拎着药从外面进来,将钱袋还给凌宁,道:“小姐,马车已备好。”
凌宁虽然头还有些晕,但走到马车不成问题,于是她坚强地走到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不多时便到了侯府。凌宁上台阶的时候还险些踩空,她想她这个身体素质,能活到几时啊。
那边太子府,翟炎穆在知晓婚事取消了时,脸上神色未有太大变动,但是所有下人都能感觉到主子的不同,似乎愉悦了许多。
翟炎穆逗着笼中鸟,随意地问着李哲有关凌宁的事。
李哲回道:“苏小姐昨日晕倒在街上,被程世子派去保护苏小姐的暗卫送到医馆,人已无大碍。”
翟炎穆轻皱眉头,问道:“病因是何?”
李哲道:“一时气血攻心。”
翟炎穆将枝条放在一边,接过李哲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她晕倒前在做什么?”
李哲边观察翟炎穆的表情变化边说道:“苏小姐听到殿下您与洛小姐的婚事作罢后,便晕了过去。”
翟炎穆再度皱眉,默了片刻,才道:“父皇下旨赐婚我与洛小姐时,她是什么反应?”
“高兴。”李哲没敢说太实话,凌宁那是高兴,嘴翘到天上了好嘛。
翟炎穆失笑:“她希望我与洛小姐成婚。”
李哲想起一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翟炎穆。
翟炎穆瞧他一副便秘的表情,便道:“有事就说。”
李哲小心翼翼地开口:“苏小姐似乎很不希望秋小姐嫁给叶将军,她们因为此事争论过好几次。”
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翟炎穆只觉奇怪,“叶冕,秋问薇。”
按他对凌宁的了解,凌宁不会喜欢叶冕,或者说她不喜欢任何人,更不可能会是因为喜欢叶冕而不让叶冕秋问薇成亲。
那是何意呢?
李哲说话跟挤牙膏似的,一会儿冒出一句:“暗卫听的也不太清,大致意思是叶冕不会是秋小姐的良配。”
翟炎穆有种想送李哲去干旱地区种粮食的心,什么毛病,说话大喘气。
“她怎知叶冕不是秋小姐的良配?”
李哲缩着脖子:“叶将军心悦洛小姐,且叶将军和秋小姐的婚事是秋小姐求尚书大人求来的。”
翟炎穆瞥了一眼李哲,道:“情报很充分,要不要送你去情报组织。”
李哲婉拒,他可不想进情报组织:“殿下,不用了,这都是秦一的功劳。”
秦一日日跟着凌宁东奔西跑,累得要死,有时又一闲半个多月,原来女子都是这样的吗?秦一表示佩服。
翟炎穆也就随口说说,也没真想把他送进去。
倒是她,她给他的感觉很其妙。
一面有情一面无情,一面在意一面无意。
凌宁躺在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天上有一行鸟飞过,她的视线随着它们移动,最后停留在院墙边。
鸟是自由的,她不是,她被困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尽管努力去融入,但这一切就是那么陌生。
她想回家,很想很想回家。
不知何时,眼泪竟不知不觉滑过眼角,忽然有阴影投射在她上空,一只手掌,正好好遮住她的眼睛。
“程寒枫……”
程寒枫不答,遮在上空的手掌慢慢落下,抹去她眼角的眼泪。
而后半蹲下来,与凌宁齐平,看着凌宁的眼睛,温声道:“你哭了。”
凌宁挤出一抹不算是笑的笑,但她自己可能觉得笑得很好:“灰尘迷了眼而已。”
程寒枫想到了以前,他道:“从我认识你起,你便是这样,有什么事都不说,憋在心里,一个人去承受。”
凌宁下意识地说:“我没有……”
程寒枫微笑道:“现在还是如此,也许更胜从前了。你可以试着去依靠身边人,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你不是一个人,至少我会陪着你。”
凌宁以前依靠过别人,可是最后发现,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她不再想着去依靠别人做什么事,什么事都自己想办法,如果还是做不到,只能说明缘分不够。
“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你的花魁呢?”凌宁生硬地转换话题。
程寒枫配合着转了话题,“我也不能时时重色轻友,总要来陪陪我的朋友。”
凌宁笑轻捶了他一下,道:“还算你有良心,还记着我。”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