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气
“啪!”
柳凉衣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登时被戒尺抽得红肿起来,脑袋也跟着“嗡”了一声,眼前一晕,险些跌倒。
“大姑娘!”晓荷连忙过去扶住柳凉衣,柳凉衣这才将将站稳。
“你还不跪下认错!”柳裳裳攥着手里的戒尺,对着柳凉衣怒喝道。
晓荷被这个场面气得脸涨得通红,刚要开口回嘴,被柳凉衣伸手制止。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一点,柳凉衣推开晓荷,跪在了地上:“女儿知错。”
看见柳凉衣跪下来,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柳裳裳这才得意洋洋地抬了抬下巴:“柳凉衣你给我记住了,这才是该有的态度。”
柳凉衣跪在地上垂着眸,一言不发。
柳裳裳见柳凉衣这个样子,以为她怕了,十分高兴,把戒尺往柳凉衣脸上一丢:“你举着这戒尺跪着吧,什么时候后悔了再也不敢勾引太子殿下了,什么时候再起来。”说完话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柳凉衣这才注意到,院子门口还站着默默无声的柳晨熙。
柳裳裳蹦蹦跳跳地走到柳晨熙面前,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二姐,我们走吧。”
看着柳晨熙冷漠的背影,柳凉衣的目光一寸寸暗了下来。
原来看起来爱所有人的女主,爱的只是对她而言有用的人,她这种炮灰反派,是不会被胸怀大爱的女主爱的。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晓荷跪在柳凉衣身边,委屈得眼眶又红了:“太子殿下对您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四姑娘怎么还敢这么对您?我们等老爷回来了之后就把这些事情都告诉老爷,让老爷教训她!”
“你指望着父亲大人教训她?”柳凉衣觉得有些好笑,一说话,脸上的伤痕被拉扯,火辣辣的疼,只得收起脸上的表情,捡起面前的戒尺,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指腹摩挲着上面刻着的密密麻麻的家规。
“你觉得,没有我父亲的默许,她敢做到这种程度吗?”
晓荷目瞪口呆:“姑娘……”
“没有我,父亲就不会参与到这场皇子党争之中,没有我,那场中秋之宴就不会请作为武将的他去,更就不会丢丑被圣上看见。”
“可是,”晓荷难过得喘不上气,“可是老爷是将军有军权,没有您他就一定能远离党争独善其身吗?更何况中秋宴明明是大娘子带着四姑娘乱跑才丢了丑,这怎么能怪到您的头上呢?”
“是啊。”柳凉衣迎着刺眼的阳光抬起头,眯起眼睛,声音带着无尽的失望:“你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说父亲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是想不明白,还是单纯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愚蠢行为,找了个软柿子出气呢。”
皇宫。
一个六岁大白白嫩嫩的小男孩拿着一个竹蜻蜓满院子的跑,后面几个太监紧赶慢赶地在后面小心翼翼的保护。
奈何这小奶团子跑得太快,几个太监又不敢随便拉他,于是小奶团子最后终于在一块石头上合情合理地绊倒了,手里的竹蜻蜓也甩了出去,磕在石头上,摔成了两半。
原本小团子还没哭,看见竹蜻蜓被摔两半的时候,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几个太监吓坏了,连忙七手八脚过来扶他起来,小孩子被扶起来耍起了赖皮,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碎了的竹蜻蜓嚎啕大哭:“呜呜呜,我的竹蜻蜓……”
几个太监想让他起来,结果这小孩子像个泥鳅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死活也不肯起来。
“怎么了?”一个人声从一群太监身后传来,众太监闻声纷纷跪倒。
男子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小孩,弯下腰一把把他拎起来,也不嫌弃他身上的土,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你怎么又哭了?”
小孩子一看清抱他的人,立刻收起了眼泪,哭唧唧地抱住男人的脖子:“呜呜呜,三哥哥,我的竹蜻蜓摔坏了。”
陈渲笑了,将怀里脏兮兮的小团子掂了掂:“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哥哥给你做个新的不就成了,你看看你堂堂六皇子,怎么哭得这样,鼻涕眼泪和脸上的土都和泥了。”
小陈泽这才不哼唧了,抱着哥哥的脖子:“那哥哥现在就给我做新的。”
陈渲笑了:“好说。”抱着小陈泽往亭子走,一边走一边对万新道:“你去给我找些好竹子再拿把削竹子的刀。”
万新点点头,转头出去找东西,陈渲抱着陈泽坐在亭子里,从怀里掏出帕子给他擦脸。
擦干净脸,万新的东西也都拿来了,陈渲将小团子抱起来放在一边,开始削竹子,三五下便成了型,再简单修饰一下细节,一只精致的竹蜻蜓又递到了陈泽的手里。
陈泽水灵灵的大眼睛亮了亮,一扫刚才的悲伤,兴奋地接过竹蜻蜓,跳下凳子举着竹蜻蜓蹦蹦跳跳地又开始玩了起来。
“殿下,前日太子将柳家那个姑娘送回去了,是因为她家里人没有等她,她没有车马能回去,这才送的。”
陈渲沉吟片刻:“那个柳家长女在她家里竟然这般不受待见么?”
“也只是听说,柳家全家就没有人是待见这个庶长女的。”
冷哼一声,男人眼底覆上了一层薄冰,嗤笑道:“七品八品芝麻官尚且都懂得爱护子女,朝廷要员家里竟然苛待庶女,简直是笑话。”
“不过就此看来,”万新插嘴道,“太子看上的未必是柳家大女儿的那个人。”
“我那个太子二哥本来就不是个专情的人。”陈渲哼了一声,“又敏感又多疑,脑子也没那么清醒,你真当被他喜欢是什么好事?”
“也是。”
“管这些干嘛。”陈渲十分厌烦地一挥手:“别聊这些没用的了,他再怎么样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当皇帝。”将视线转移到院子里玩得开心的陈泽身上。
看着小家伙欢脱的背影,陈渲神色柔和了下来,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
“殿下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了。”万新在一边默默道。
陈渲靠在围栏边,看着玩得开心的陈泽,眼底的笑意不散:“看他因为一个小玩意就能开心这么久,我看着也高兴,我本就是喜欢小孩子的。”
“殿下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大可以跟圣上说一说求一门婚事,找一个温柔贤淑又漂亮的女子做王妃,生个一样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