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妻子
“拧的就是你。”柳凉衣身前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抬脚踹向范统的胸脯,把他一脚踹在地上。
柳凉衣抬头看着男人的背影,抿了抿唇。
这是刚才她遇见的那个人,三皇子陈渲。
范统躺在地上一边嚎叫一边对着陈渲吼:“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我父亲可是范士诚!当朝二品大员,吏部……”
“你闭嘴吧。”陈渲不耐烦地打断了范统的话:“范尚书有你这个只会惹事的废物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周围的人不由得侧目,一道道目光向柳凉衣的方向射来。
柳凉衣站在陈渲的身后,轻轻地低了低头:“多谢公子为我解围。”
陈渲偏了偏头,没有转过身,只是一个晦暗不明的侧脸:“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话转头就离开了。
柳凉衣看着陈渲离开的背影,手指微微蜷曲。
他也许是知道了自己和陈泯的关系,这才为她解围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陈渲这个人书中描写并不太多,她的了解也不多,印象中只是一个不屑于结党营私,而且爱憎分明的政治天才,是个痴情人。
“你竟然敢打我!”范统一边惨叫一边怒骂道:“畜生东西!我父亲可是二品大员!来人啊,把这个女人抓走,这个女人我今日非要不可了!”
“你敢?”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过来,陈泯脸色阴沉地走到柳凉衣的身边:“吾的女人你也敢动?”
范统看见陈泯的那一瞬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渲不爱在官宦之间走动,除了与一些兵将子弟有交情之外,与文官世家弟子也没什么往来,像范统这种纨绔子弟更是没有机会见到他,不认识正常得很。
但太子陈泯就不一样了,开宴就站在高台上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屁滚尿流地爬起来,范统也不顾上胳膊,惊恐地跪在地上求饶:“不知姑娘竟然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陈泯冷哼了一声,声音带着怒意:“滚蛋。”
范统立刻爬起来跑了,有点过于惊恐导致尿了裤子,衣摆都湿了一大片。
陈泯厌恶地转过身,伸手拉过柳凉衣的手腕,在很多人各种意味深长的目光下,问道:“你没事吧。”
柳凉衣摇摇头:“多谢殿下关心,我没事。”
看着柳凉衣腰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陈泯挑眉:“你怎么不戴着吾送你的玉佩?那个畜生若是看见了玉佩也定然不敢这般为难你。”
“殿下给我玉佩,也不是为了让我拿着玉佩四处去炫耀狐假虎威的。”柳凉衣从袖中将玉佩拿出来,递给陈泯看,“玉佩我一直都贴身带着,只不过我不愿意利用太子给我的玉佩为自己寻方便罢了。”
陈泯笑了,目光中多了几分柔情,对柳凉衣轻声道:“带你四处走走?”
柳凉衣避开陈泯有些暧昧的目光,规规矩矩地对着他行礼:“殿下。”
“走吧。”陈泯笑了笑,握着柳凉衣的手腕,穿过人群,走向园内不让进的花园。
柳凉衣手腕往后缩了缩,试图挣脱他握着的手:“殿下……这不合规矩。”
“你早晚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柳凉衣有些恍惚了。
若她此时没有对柳晨熙产生兴趣,是否会像原本的故事一样,娶她为妻,和她白头到老……
柳凉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了摇头晃掉心里这个荒唐的想法。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赌了,
这个男人拉着柳凉衣经过柳镇原白乐琴柳裳裳的时候,甚至多一个眼神都没给,只有看见柳景园的时候,还微微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她还看见了白乐琴和柳裳裳看向她怨毒的目光,在心里叹了口气。
经此一遭回柳府之后,估计有她的罪受了。
陈泯带着她逛了逛皇宫的一个近一些的花园,什么大公园都逛过的柳凉衣觉得有些无聊,还不得不装出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
走着走着,一个凉亭边上突然窜出来一道人影。
陈泯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好几步,厉声道:“什么人?”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人影颤抖着从阴影里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在陈泯和柳凉衣的身前:“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看清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宫女之后,陈泯紧绷的神情这才稍稍松了松,声音阴沉道:“你怎么在这里。”
“回殿下的话,奴婢是去拿酒,一不小心迷了路,误打误撞走到这里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陈泯的神色并没有缓和一些,冷笑道:“那你倒是真的该死。”
听到这话,伏在地上的小宫女顿时抖的不成样子。
柳凉衣第一次这么真切地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所谓腾腾的杀气,从心里感觉到恶心,壮了壮胆子,伸手轻轻拉了一下陈泯的袖子。
陈泯回头,看着柳凉衣一挑眉:“怎么?”
柳凉衣福了福身,壮了壮胆子,用尽量柔和的声音道:“殿下,今日是中秋,这般祈福的节日,若沾染了杀气,会不会有些不吉利。”
陈泯看着面前温柔乖顺的女子,想了想,面色缓和了一些,瞥了趴在地上的宫女一眼:“算了,今日过节本宫不和你这个奴才计较,自己回去领十板子长长记性。”
小宫女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谢殿下隆恩,谢谢殿下隆恩。”
“赶紧滚。”陈泯不耐烦道。
小宫女连忙爬起来弯着腰走了。
看见小宫女捡回一条命,柳凉衣暗暗松了一口气。
逛了很久,直到柳凉衣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陈泯这才将她放走,此时宴席已经散了,柳家其他人也没有等她,连马车都没给她留。
还好陈泯送了她出门,知道了她没有车回去,自己吩咐下人派了一辆车过来将柳凉衣送回去。
柳凉衣回到柳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神经紧绷了一天外加上又走又坐车,累得头昏脑涨,回了房间简单洗漱之后拆了头上的发饰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有换。
第二日柳凉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件柔软舒适的寝衣,柳凉衣睡得迷糊,在床上抻了个懒腰,拥着被子坐起来打哈欠。
晓荷端着盛有温水的盆子走进来,看见睡得像一只炸毛的猫儿一般的柳凉衣,忍俊不禁:“姑娘刚睡醒的时候真的跟平时真的很不一样。”
柳凉衣睡蒙了,恍惚间觉得自己还在现代的家中一样,直到晓荷进来说了话,才晃过神来。
捋了捋头发,柳凉衣掀开被子穿上鞋默默洗漱,穿好衣服。
头发还没有来得及绾,外面就有人叫她。
“大姑娘,四姑娘找您。”
柳凉衣梳头发的手顿了顿,微微皱眉:“知道了,我梳完头发就去。”
“大姑娘,四姑娘说现在就要您去。”外面的声音不容置喙一般,没有半分礼貌。
晓荷听了这般语气,表情十分不悦:“怎么和我们大姑娘讲话呢!”
柳凉衣抬手制止:“晓荷。”
柳裳裳是不能惹的,柳凉衣叹了口气,随便拿了个发带将披散的头发底束起来,便出了门。
柳裳裳就站在柳凉衣的院子里,手里还拿着个极长的竹制戒尺,看见柳凉衣之后,冷冷地牵起了嘴角:“哟,大姐姐终于起来了?”
柳凉衣双手交握放在腹前,盯着柳裳裳的眼睛:“四妹妹来做什么?”
“做什么?”柳裳裳笑了,眼里闪烁着怨毒的光:“当然是打你这个恬不知耻的贱货!”
柳凉衣眉梢一挑,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四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
柳裳裳咬着牙拎着戒尺走到柳凉衣跟前,瞪着柳凉衣那双有些显得过于冷静的眸子,心里愈发的嫉恨愤怒:“你是怎么认识太子的?”
柳凉衣只是静静回望柳裳裳愤怒的眼睛,不言。
“心虚了?”柳裳裳得意的呲牙:“我看你就是偷跑出去勾引了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爹爹今天都被太子殿下叫去问话了?都是你害的!”
柳凉衣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柳镇原被叫去问话,难道不是因为你和你那蠢蛋母亲乱跑导致陈泯在皇帝面前丢了脸面么,这泼天的屎盆子说往我头上扣就往我头上扣是吧。
柳裳裳捕捉到了柳凉衣眼底那一丝嘲讽,愤怒地睁大眼睛:“柳凉衣,你什么意思?!”
“四妹妹,父亲被叫过去这件事情,难道真的怪我吗?”面前的女子神色有些冰冷,语气里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意味。
一股急气上心头,柳裳裳被眼前这个她从来都瞧不起的庶女戳了心窝子,恼羞成怒,挥起手里的戒尺就往面前人的脸上抡了过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