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凌澈返回神界
凌澈下了望川峰后，犹豫再三，决定前往忘川河。
坐在忘川河畔许久，他望着那黑漆漆的忘川河中闪起的一点点荧光举起了手中的琉璃玉。
“乐笙，你到底在哪？”
看到琉璃玉并没有发出光亮，凌澈松了一口气，庆幸着乐笙似乎并不在这里。
他笑着，笑得眼睛很酸涩，用衣角轻轻擦拭着这块戴了五百年的玉，却不小心红了鼻头。
“这位公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倏然，一位白发苍苍，气质不凡的老者缓步走到了凌澈身后，凌澈闻声站了起来，看到这位老者莫名感受到了他身上缓缓流动着的一股很平静却又很凄凉的气息。
老者看到了凌澈手中的琉璃玉，嘴角稍稍扬起，再次开了口，“想见的人或早或晚，都会遇见，但有时候相见倒不如怀念。”
凌澈轻轻皱起了眉，望着老者说道:“我不认为，我想见的人，无论找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见到。”
老者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胡须，走到了忘川河前，“你看这成千上万的亡灵们，它们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放不下的执念，要在这忘川河经过一遭又一遭的洗礼，才能明白执念就像挡在眼前的一片叶子，让你看不清什么是真相。”
凌澈似乎并没有听懂老者的言下之意，连忙走近了又问道:“老人家，您是这忘川河的摆渡人对吗？那您一定知道我要找的人是否来过这里对不对？”
老者收回了目光，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该回去了，小公子，我们有缘还会再见的。”
凌澈看着老者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他最后望了一眼河面，便转身离开了，他依然不懂老者的语意，只是来这一遭又更加让他相信了，乐笙还活着。
离开了忘川河，凌澈回到了神界，守城的侍卫见到了凌澈却有些惊诧，连忙上禀了王帝，原来凌澈失踪的这些日子，整个神界都在搜寻他的消息。
凌澈有些不解，明明随自己出行的侍卫都已经牺牲，那又是谁把自己失踪的消息禀告给了父王呢？
他刻不容缓地来到了云霄殿，见到了王帝王后，才得知几个月前是胥萧返回神宫后向王帝禀告了凌澈失踪的事情。
王帝见凌澈归来，便立即召见了胥萧。
胥萧自称，是自己不放心弟弟一人在魔界捉妖，便去往魔界探望凌澈，却发现凌澈所有的随从侍卫都惨死在了魔界的鱼尾林，唯独不见凌澈，这才迅速返回了神界，传回了凌澈失踪的消息。
凌澈回想着当日遇刺的情景，打斗之时，他看到了刺客之中有一熟悉的面孔，正是跟随凌澈多年的手下，他其实早已知道此事必定与胥萧脱不了干系，却没想到胥萧竟主动传回了自己失踪的消息。
凌澈犹豫不决，不知胥萧到底是何用意，究竟是否要说出这一事实，此时王后却开了口，“凌澈我儿，你当日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是否有人心怀不轨，陷害于你，才导致你重伤失踪？”
王后说着话，目光一直落在胥萧的身上，仿佛早已猜到了些什么。
可凌澈此次却打算放过胥萧，他回答道:“禀告父王母后，是儿臣不慎丢失了镇妖袋，又遇到了大妖嗤焰，才导致随行几人皆遇了害，是儿臣的过失，请父王降罪。”
“好了，汝能平安归来实乃万幸，丢失镇妖袋的事就不予以追究了。”
“多谢父王。”
知子莫若母，王后听到凌澈的解释，觉得事情必定有蹊跷，但碍于王帝，也没再追问下去，而是望着凌澈消瘦的脸庞，又问道:“澈儿，你重伤后究竟去了何处，为何不回神宫呢？”
“禀告母后，儿臣重伤后昏迷不醒，是一位姑娘救了儿臣，她把我安置在鱼尾林深处的一个草屋里，儿臣腿患重伤无法下地，是她一直悉心照料，儿臣才得以痊愈，痊愈后便立刻返回了神宫。”
“哦？那这位姑娘如今身在何处啊？如此救命之恩应当好好报答。”
凌澈深知父王对于魔族的成见，观察着其神情试探着说道:“回禀父王，此女乃是魔族之人。”
王帝听到此话果然脸色阴沉了下来，沉默了许久，凌澈也不再说话，王后见状立刻说道，“陛下，澈儿历经磨难，如今也乏了，不如先让他回去休息休息吧。”
“嗯，”王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汝等都退下吧，在神宫好好将养一段时间，捉妖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
“是，儿臣告退。”
凌澈和胥萧一同离开了云霄殿，凌澈一路上都沉默着，将到寝殿之时，胥萧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方才和父王说了谎对吧？”
凌澈轻笑了一声道，“你不也是？”
胥萧更加不解了，拉住了凌澈的手臂，“你明明可以说出真相，父王一定会选择相信你而降罪于我，你为何不？”
“那你明明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又为何还会主动禀告父王我的失踪呢？”凌澈拿开了胥萧的手，又说道:“我知道，你是拿我当兄弟的，我也是。”
胥萧凝视着凌澈的眼睛，沉默了许久，他有些许感动于凌澈的话，却又转念想起了当年的事，忽的怒吼道:“我不是！一个只愿偏袒自己母亲，而不顾真相，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的人不配当我的兄弟！”
“我说过了，我母后不是杀人凶手，任你再怎么查也查不到证据不是吗？这证明你母后根本就是病死的，你为何还偏偏认定与我母后有关？”
“查不到证据不代表就没有证据，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的。”
胥萧红了眼眶，愤懑地朝着与凌澈相反的方向走开了，他们再一次的不欢而散让凌澈又想起了五百年前前王后仙逝后的场景。
那时，胥萧和凌澈还都只是少年模样，胥萧因在外游玩而没有见到自己母亲最后一面，追悔莫及的他独自在母亲生前的寝殿哭泣着。
不料此时，正巧听见了两名侍女在寝殿外的对话。
“那个香炉你都处理好了吗？”
“嗯，已经焚毁了，你们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可以办到？”
“放心，你替我家主子办成了这么一件大事，肯定亏待不了你，我先安排你出宫，答应你的事一定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