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光下的对视
次日，在神界寻妖的胥萧终于接到了凌澈失踪的消息。
“禀告殿下，三殿下受了重伤后失踪了，属下寻了整个魔界还是没有”
胥萧听了侍卫的话，气急败坏道:“废物！我只是让你们去阻碍他捉妖立功，没让你们置他于险地啊！杀害神族王子你们知道是什么罪嘛？要诛九族的啊！”
侍卫吓得瑟瑟发抖，胥萧恨铁不成钢，狠狠踢了他一下，“愣着干嘛，再去寻啊！”
“是！”
胥萧和已逝大王子荣恒是同父同母，和凌澈则是同父异母，三个兄弟本来感情一直很好。
但因胥萧怀疑其亲生母亲若盈的死与凌澈的母后淼懿有关，而凌澈却极力维护自己的母后，不愿相信胥萧，二人的关系似乎就决裂了。
如今的他一心想要立功立储，当上王帝后重查当年母后的死因，但他却从没想过要伤害凌澈，所以凌澈的失踪让他不由得心里有些担忧和慌乱。
但寻了几日，胥萧却一直没有寻到凌澈的消息，他也并没有勇气把这件事禀告给王帝，只得继续派人偷偷寻找。
而凌澈在南栀的照顾下，恢复了一些灵力，也能勉强下床走路了，便独自一人跑到河边坐了下来。
望着夜空中那半轮月亮，手里握着琉璃玉，他不禁又开始触景生情，回忆着与乐笙一起赏月的情景，怅然若失。
直到南栀急急忙忙地寻了过来，他才从回忆里抽离。
“凌公子，原来你在这，我寻了许久，还以为你遇到了危险。”
看到南栀匆匆跑过来，一副担心的神情，凌澈有些许愧疚地说道:“我没事，颍公子，实在抱歉，没和你说一声就自己跑了出来。”
凌澈望着南栀，眼眶微红，神情恍然，南栀注意到了便默默坐到他的身旁，也学着他的样子望着月亮。
“不必抱歉，凌公子，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来欣赏一下也无妨。”
凌澈没有说话，依旧抬头望着夜空，他的周围似乎笼罩着一股无形的忧伤，让南栀感到也有些许凄凉。
“公子是在思念心上人吧？”
南栀手攥着衣角，望着凌澈手中的琉璃玉，轻声问道。
“算是吧。”
“算是？那就是还没确定关系？”
凌澈转过头来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抬起头又问道:“颍公子，你看，这满天繁星之上会有什么呢？”
“繁星之上？嗯～我听说神族仙逝后，其不灭灵魂会前往九重天之上，那里或许会是另一个大荒呢。”
凌澈看着南栀，脑海里却想起了童年时乐笙和他说过的话，他瞬间觉得南栀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颍公子是哪里人？”
“我我是渝镇人，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颍公子看起来不像神族男子。”
南栀有些心慌，想着若是让凌澈知道自己是魔族公主，不知他还愿不愿意和她坐在这里聊天，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凌公子怎么看待神魔不两立这件事呢？”
“神魔不两立是是因为盘古大帝仙逝后，魔族为了争地盘，害死了神界的大王子，从此结下了冤仇。”
凌澈思考了一下，又说道:“我倒是认为并不是所有的神和魔都非要互相敌对，君王的决策，平民无法干预，他们是无辜的，如果能和平共处是最好的。”
听到凌澈的回答，南栀松了一口气，附和道:“我也这么认为，如果两界能不再互相敌对，和平共处，那该多好。”
南栀和凌澈似乎有共同的观念，聊得很是投机，一时忘却了时间，直到一阵晚风吹过，南栀感到一股寒意，这才提出回去。
“凌公子，我扶你吧。”
“好。”
南栀站起了身，凌澈坐在地上伸出了一只手，南栀紧紧握住了他，却没想到伤了腿的凌澈竟如此之重，一个不小心，两个人就摔在了一起。
凌澈正巧压在了南栀的身上，两个人四目相对，此刻时间好像骤停了，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别样的气氛在周围蔓延着。
南栀望着凌澈深邃的眼眸出了神，在南栀的心里，他的眼眸竟比星星还要美，想必此刻南栀终于明白了话本子上所说的一见钟情的感觉。
望着出神的南栀，凌澈率先开了口，“你没事吧，颍公子。”
“哦，没事，没事。”
南栀一下子羞红了脸，连忙起了身，搀扶着凌澈回了草屋，才心慌意乱地回到了魔宫，她之前从未像这样小鹿乱撞过，一路上都在回味。
“公主，您终于回来了，您这几天都早出晚归的，到底是去哪里了？”
小北见南栀回到南颍殿，立刻跑了过来，可南栀想得出神，一时没有听到小北的话，小北又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公主！”
“啊，怎么了？”
“公主您这么晚去哪里了？”
“我我就出去逛逛啊，对了，我哥这几天没找我吧？”
“容隐殿下前几天就被派到赤水镇了，听说那里闹妖怪，王上派他去查。公主您还真是一点也不关心容隐殿下，他都出去这么久了您都不知道。”
“哎呀，好了小北，别念了，我这几天不是忙嘛。”
南栀又想起了与凌澈对视的画面，于是拉着小北的胳膊娇羞地问道:“小北，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啊？”
小北想了想，又懵懂地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公主，您不会喜欢上哪位公子了吧？是谁是谁？是不是津阳公子啊？”
“当然不是他，”南栀松开了小北，走到镜子前坐了下来，“我想我喜欢上了一位全大荒最俊朗的男子，他温文尔雅，气宇非凡，最主要的是他看人的眼睛真的很深情，相识了一段时间，他却从不问我为何总是遮着面，他真的很尊重别人，他还”
“公主～您说的这么完美的到底是哪家公子啊？”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神界的人。”
“什么？神界的人？公主您疯了？要是让陛下知道您喜欢神界男子，必定会很生气，必定会极力阻拦您的！”
“好了，你小点声，你不说我不说，父王是不会知道的。”
“可是”
“哎呀，我饿了。小北，你去给我拿点桂花糕吃吧。”
“好吧，遵命。”
小北出了南颍殿，丝毫没注意到门后提着一壶桂花酿的津阳。
本想找南栀小酌一杯的津阳听到了南栀的话，没有选择再进去，而是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南颍殿。
而坐在镜子前的南栀，扯掉了自己脸上的素巾，望着镜子里疤痕累累的脸默默叹了一口气，她抚摸着脸上的疤痕，心里想的却还是凌澈。
‘如果，他看到的是这样一个我，会被吓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