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易
阿桑也没想到，她随意高喊一声居然有这么响亮的效果。
难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发声能力居然提高了？
刚有这疑问时，台上的汤老师正眯着眼睛看向她。
这位教师看上去四十岁左右，平时负责教导大家的礼法知识，除了墨府内的各种规矩礼法，更多是关于整个黑蛛星的法度、规则与礼仪等常识。
他沉着脸看着这位面生的学子思索了片刻，才似笑非笑的出声。
“这位新学童倒有副好嗓子，不过有理不在声高，你先坐回自己的位子，一会儿我们再论谁该罚的问题——”
说着他便冲阿桑抬抬手，示意她离开不属于自己的位子，很快他又把目光转到旁边，喝斥其他人都赶快坐好，不要浪费时间。
见大家行动都格外迅速，阿桑也赶紧回到阿莫旁边坐好。
却见后者一见她回来就露出个警惕的眼神，又快速瞟了一眼台上的汤老师。
小声提醒道：“一会儿说话小心点，汤老师可不太好说话。”
没过几分钟，阿桑才知道阿莫说的“不好说话”是什么意思。
他直接让罗幻雨起来说明情况。
一听对方说是阿桑先动手的，还拉着另外几个人一起动手，他根本不给阿桑解释的机会，直接把她撵出了学堂，还批评了之前帮忙的阿莫几个。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让我听课我还不想听呢——什么老师？还教人礼法，看样子就是一个势利眼！”
阿桑小声嘀咕着，气鼓鼓离开了学堂，开始在偌大的山洞中瞎转悠。
早就听梵音说这个罗幻雨找着靠山了，看来是真的。
不就是看我没士气好欺负吗？等我修出灵门，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心里这么打算着，她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修炼启灵心法。
在找到学堂前，她就经过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石洞，除了一部分是不知作何用途的有侍卫把守的石洞，还看到标有“食堂、澡堂、会堂”等字眼的场所。
这些地方一听就是会有人聚集的地方，都不适合修炼，所以她准备换个路线，边走边找。
结果没走几分钟就听到一队整齐的踏步声正在缓缓靠近。
这声音让她立刻想到那几个蒙族巡逻使，于是她赶紧找了个没人的门洞，拿起门边的扫把假装正在扫地。
很快她眼中的余光便看到，果然有四五个与之前看到的巡逻使一样装扮的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等那些人走远了，阿桑才放好扫把，无意中她抬头看向门上的牌子。
见上面写着“藏书堂”几个大字，便好奇的从门缝里往里面看，她看到里面有不少书架，可大部分书架上却都空着。
她正奇怪着呢，却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想看就进来，不要鬼鬼祟祟的——”
有些闷的男中音叫她听起来着实有些奇怪。
疑惑间她轻轻推开了两侧的木门，又反手带上，这才往里走。
里面的光线不是太亮，阿桑就着光源随意张望了几眼，发现这里的空间倒是比想象中大了不少。
她向着光源的中心走去，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长得像小山似的人站在前面。
他的体型格外高大，头上顶着一团浅棕色有些蓬松的，随意披散着的头发。
浑身肌肉发达，紧身的黑布衫外套着茶红色甲衣，甲衣下露出一截精壮的，古铜肤色的小臂。
整体形象让小小的阿桑立即从脑袋里蹦出“野蛮”二字。
显然这是位大叔，他的头上系着一块布片，正双手并用，快速用士气从一个大木箱里搬书出来。
一只手操纵书册从木箱中移到眼前，看过书名后，又用另一只手操纵书册站上书架。
“小鬼是想借书吗？还没整理好呢，把书名告诉我，过几天再来取吧——”
他头也不回的说道，稍带磁性的男中音听起来还比较年轻。
听到这话阿桑没有回答，只扫了几眼地上十几只超大体积的木箱。
大叔似乎才开始工作，周围并没看到其它空箱子，空书架倒是一排又一排。
她只看到一副已经装满书的书架，目测这里面至少有三四十个空书架呢，按他这速度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整理完。
“你咋不说话啊小鬼？”
甲衣男子问话间转过头，看向正站在书架前左顾右盼的小女娃。
“啊——你这……”
他不经意的一眼，居然直接被吓了一跳。
见恐怖的暗红伤疤中，一对闪亮的大眼睛正带着怒气的看着自己，又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你别在意，我不是……”
道歉到一半，却突然发现后面不知道接什么词比较合适。
有些尴尬的皱皱眉头，他干脆让小女娃跟着他往外走。
“上外面说话，这里灰大——”
等走到这间岩洞的另一侧，他看似随意的打了个响指，手中出现一朵云形的亮光。
他的手指轻轻一送，云形亮光便升到了他头顶不远的地方，成了一盏柔光灯。
没见过世面的阿桑正看着发光的云朵出神，听到一声咳嗽才把目光转到大叔身上。
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一张木桌后的椅子上。
脸上的布片已经不见了，露出一张立体感十足，浓眉虎眼，头发有些凌乱的二十七八岁样貌的脸。
他的坐姿有些太过随意，居然把两条壮实的大长腿随意交叠着，大脚直接搭在了书桌上。
阿桑看看他又看向旁边的书架，怎么都觉得他跟这里不太搭。
“呵呵，不用看了，我也是临时受人所托来管管这里……你还没说想借的书呢？”
甲衣男子挠了挠下巴上有些胡茬子的地方，表情不怎么耐烦的问道。
稍微犹豫了几秒，阿桑不答反问。
“这里有这么多书，可以坐在里面看吗？”
“看书？可以啊，有借书牌就行。”
一听“借书牌”，阿桑犹豫了一会儿，又试探着问：“我帮你整理书，能让我看吗？”
听到这个问题，甲衣男子快速看了小女娃一眼，有些怀疑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兴奋。
但眨了下眼皮之后，又很快摆出一脸严肃。
“你这小鬼，没有借书牌跑这里乱逛什么？！不好好在学堂学习？”
“里面正在讲礼法，也没什么好听的啊——”阿桑不以为然的回道。
她其实还想说，以自己的听力如果真想听，在这里其实也一样。
两人看似随意的聊了几句，结果还真把小姑娘随口提出来的交易给谈成了。
只不过阿桑才知道对方的名字叫墨岩生，他就丢下把钥匙，自己一溜烟就跑了。
对方同意给阿桑一块借书牌，条件是限她五天内把箱子里的书全都整理到书架上。
九岁的阿桑对于一下要整理这么多书的工作量没有多大概念。
但想到以后有这么多书可以看，她觉得自己还是赚了。
不过，当她听到走远了的墨岩生兴奋的大叫声瞬间惊呆了。
“嗨！终于解放了，这真是打瞌睡的捡了个枕头，古云哲，叫你害老子输，老子这就找你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