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问伤
众人一听王文鸢的名字，纷纷惊呼道：“王文鸢？杀了碧青女妖，救了始祖山百姓的那位？”
许踵武嘿的一笑，满脸得意的道：“正是。”
孔大儒也惊讶不已，问道：“莫不是杀了栗城县令、放了栗城粮仓，救了豫东一带万千百姓的那位？”
许踵武双手一拍，愈发骄傲的道：“正是！孔先生，原来我大哥的名头，早就已经传到学宫了。我大哥还没修行时，就能拯救一城之百姓；刚刚学会了云水咒，就提剑杀了碧青女妖。他是我见过天资最高、品德最好的人物。”
王文鸢听他如此盛赞自己，不免要谦逊几句，谁知，那书生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厉声质问道：“你学会了云水咒？你学会了云水咒？”
众师兄弟也跟着反应过来，盯着王文鸢道：“云水咒，凌霄说他学会了云水咒？”
王文鸢笑了笑，说道：“区区不才，确实学会了云水咒。此事还没来得及告知学宫，请诸位恕罪。”
那书生一听这话，更加震恐，反手扣住了王文鸢的手腕，呵斥道：“自稷下学宫建成以来，八百年间，除了我师父假虎先生，无一人学得会云水咒。你，你竟敢……”
他越说越激动，手上也越来越用力，恨不得当场将王文鸢拿下，问个仔细。
王文鸢正感到有些诧异，忽然，院子里怒哼一声，牵龙站在阁楼上，冷冰冰的道：“陆半夏，把手放开！”
那书生听到动静，抬头向阁楼上看去，虽然认不清牵龙如今的模样，但听她的声音，确是牵龙无疑。
陆半夏咬了咬牙，却未松手，转身看向孔大儒，质问道：“孔先生，那云水咒是我学宫不传之秘，也是我儒门至高无上的咒术，怎能被一个外人学了去？”
王文鸢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本想就此将他震开，只是碍于许踵武的情面，不好闹得太僵。
他微微一笑，神色淡漠的道：“此事究竟要如何处理，大可好好商量商量。陆公子，请你放开。”
陆半夏冷眼一瞥，却未理睬，盯着孔大儒道：“孔先生！”
孔大儒眯起眼睛，在王文鸢身上打量一番，没有答话。
牵龙趴在阁楼栏杆上，嘿嘿冷笑道：“陆半夏，你少拿孔先生吓我。我与凌霄已拜了王文鸢为兄长，他如何算是外人？再说了，那云水咒是我偷的，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
陆半夏又是一惊，低声道：“不敢。”
随后，他看向孔大儒，再次质问道：“孔先生，此事该如何处置，还要请你发落。”
孔大儒捋着胡须，意味深长的道：“八百年来，居然又有人学会了云水咒。稀奇，当真稀奇。王文鸢，看来，你与我学宫果真有缘。”
王文鸢道：“先生谬赞了。”
他见陆半夏抓住自己手腕，始终不愿放开，体内真气一动，运起云水咒，将真气化作水气，如流水般包裹住身体四肢，轻轻将陆半夏弹开了。
陆半夏右手一痛，半边身子都跟着隐隐发颤，脚下蹭蹭蹭后退三步，险些被震倒在地。眼见王文鸢身周如涟漪、气息如河流，逐波荡漾、连绵不绝，正是云水咒大成之象，心中愈发惊惧苦恨。
场间氛围突然一滞，众书生看看王文鸢，又看看陆半夏，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许踵武急忙站出来，打起了圆场，扶着陆半夏，笑呵呵的道：“师兄，你最近在学宫里怎样？可又有了心得？”
陆半夏闭口不言，跟着许踵武进了院落。
场间氛围为之一缓，此事就算暂且搁置了。
王文鸢向孔大儒抬抬手，说道：“诸位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请到客厅里说话。”
孔大儒微笑道：“你小小年纪，既能识大体、懂格局，又能不骄不躁、沉稳持重，实在难得。牵龙与凌霄尚且年幼，脾气嘛，一个古灵精怪，动不动就使性子；一个没有主见，到处被人牵着走。他二人既然拜了你为大哥，那你以后还得多多教化他们才是。”
王文鸢叹道：“在下一路走来，自己也是跌跌撞撞，对于修行之道，勉强算得上一知半解，如何能够教化他们？不过，他们既然成了我的兄弟妹妹，我哪怕粉身碎骨，也决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孔大儒微微颔首，很是赞赏。
牵龙从阁楼上跳了下来，拉住王文鸢的手臂，不满的道：“二哥，只要我不受委屈就行了，其他人你别管。尤其是那姓许的，见了他什么师兄，比他亲爹都亲，把咱们全给忘了。二哥，你以后也别理他。”
孔大儒奇道：“二哥？莫非，你们一起结拜的，还有一位？”
王文鸢道：“在下家里排行第二，上有一兄长，踵武；下有一妹子，玲珑。牵龙学了我妹妹玲珑的称呼，一直叫我二哥。”
孔大儒笑道：“胡闹，胡闹。你在家里排行第二，在他俩面前却是排行第一。牵龙不叫你大哥，却要叫你二哥，难不成，牵龙成了玲珑？”
牵龙恍然一惊，立刻别过了脸，往院内走去，嘴里哼哼说道：“要你管！让你来给我治伤，你倒好，伤也不治，反而先说落起我来了。”
几人进了院落，王文鸢先安排下房间，让那些师兄弟们各自歇了。又与孔大儒、许踵武一起，坐在客厅里，共同探讨牵龙的伤情。
孔大儒皱起眉头，问道：“你们在信中提起，说牵龙被人钩住了心脏，到底是怎么个钩法？”
王文鸢道：“那黑影先是幻化出一把利剑，刺中了牵龙心口。不过，并没有留下伤痕。”
孔大儒道：“哦？心口被刺中，却无伤痕，疼吗？”
牵龙摇了摇头，答道：“不疼，当时一点知觉都没有。直到后来，那黑影收了利剑，又幻化出一缕丝线，把丝线一头变做鱼钩，钩住了我的心脉，我才察觉到疼。”
孔大儒沉吟片刻，说道：“他用利剑刺中你的心口，你却不疼不痒，毫无知觉。有点像摄魂术的路子。”
牵龙一听摄魂术三个字，当即问道：“鬼夫人？那人难不成是鬼夫人？”
许踵武摇头道：“不是。那黑影用的是道门法术，鬼夫人嘛，咱们和她交过手，古怪的很，手段和那黑影不是一路的。”
牵龙回忆片刻，也觉得他俩不是一路人，只是那黑影到底是谁，心里则毫无头绪。
孔大儒道：“天下功法，虽然千变万化，但总体上离不开‘武法咒，幻阵符’六个字。摄魂术是幻术，伤的是神魂。那黑影用的是法术，伤的是心魂。不可相提并论。”
他又抬起手，对牵龙说道：“你过来，我先帮你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