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儒
王文鸢拿起荷包,意念探出,稍稍试了一下。
荷包里宽敞明亮,出现了一片星光璀璨的星空;星空之下,有一片数亩见方的空地。
他只道自己功力浅薄,做的荷包空间太小,摇了摇头,笑着自嘲道:“终究是个新手,第一次做荷包,里面的地方过于狭窄了。”
许踵武拍了拍手,一边走进客厅,一边感叹道:“大哥,你也不必自怨自艾。你第一次做荷包,就能借用星辰之力,实在是令人跪服。想当初我初做荷包时,哪有这么大的手笔,跪在文圣像前磕了几十个头,才勉强借来一丝文道之力。就这,师父还夸我是惊才绝艳、百年难遇的天才呢。”
王文鸢笑了笑,说道:“能借用文道之力,也已经很难得了。只是,我总觉得我这荷包,里面的地方有点小。”
许踵武道:“第一次都这样,以后熟练了,就会慢慢变大了。”
王文鸢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站起身,问道:“你第一次画的荷包,里面也是五六亩地那么小吗?”
许踵武乍听之下,噗的一声,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盯着王文鸢,一脸诧异的道:“大哥,你在说什么胡话?五六亩地?你当这是垦荒种田呢?想当初我第一次做荷包,里面能有书房大小,能存些日常用品,都被一众长老视为天才。你一开口就是五六,五六亩地?”
许踵武说着说着,脸色一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王文鸢还没搭话,牵龙已经捂着肚子,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她指着许踵武,一脸揶揄的道:“你家文圣小气,几十个响头,才换来一丝文道之力。你也小气,画了个书房,就觉得天下无敌了。瞧瞧我二哥,刚画了几颗星星,还没开口呢,天上的星光就一股脑的往他怀里钻。踵武,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许踵武脸色微红,看着那荷包,仍是不敢相信。
牵龙一蹦一跳的走了过去,拿起那只荷包,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是喜欢。
虽说她出身高贵、宝贝众多,但那些宝贝,大多都是三教九流送来的礼物。
尤其是那些与她父亲交好的长辈,送来的不是法器,便是兵刃,论材质,不知比王文鸢强了多少倍;论功力,也比王文鸢高明许多。
但是,若论起精美、情趣,论起格调、品味,那些动不动五行大阵、三才剑阵,动不动佛理禅道、天地黄泉的法器,如何与璀璨无限的星空相比?
牵龙手持荷包,把玩来把玩去,始终不愿放下。
她意念探出,只见荷包之中,有一片广阔无垠的星空;星空之下,有一片白水环绕的空地,顿时又惊又喜。
牵龙抬头笑道:“二哥,这荷包真不错,是送给我的吗?”
王文鸢道:“这个是给骑鹤的。你若是喜欢,我改天再帮你做一个。”
牵龙愣了愣,哼的一声,把荷包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道:“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王文鸢陪笑两声,正要仔细的问她一问,牵龙却一扭头,气呼呼的回二楼去了。
许踵武见状,也觉得有些尴尬,摇了摇头,回到了一楼的厢房。
王文鸢无可奈何,看了看骑鹤,问道:“你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骑鹤略一思索,叹道:“我只得罪过玲珑,并没有得罪过牵龙。”
王文鸢更加错愕,又问道:“你何时得罪了玲珑?你见过她?”
骑鹤咬着嘴唇,却没回答。走到客厅中央,捡起那只荷包,放在手里看了又看。
虽说她不懂修行,但也曾泡过朱白灵果的药浴,体内积攒了不少真气。
那荷包只需意念探出,外加少许真气,就能随心所欲的往里装东西、往外取东西。
骑鹤双手捧着荷包,跑到厨房,先把那些米缸水缸,连带着锅碗瓢盆,一股脑的装了进去;又跑回房间,把那些金银珠宝,以及桌子椅子,也全都装了进去。
那小小的荷包,瞬间成了个杂货铺,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有。
待装完了这些东西,她又来到院子里,把那些木柴干草,装了几担进去。说什么以后行走江湖,难免会用得到,哪怕学会了法术,也要有备无患。
王文鸢嗯了一声,也由着她高兴。
骑鹤忙活了半天,忍不住长长的吐了口气,看看王文鸢正在打坐练功,便拿起毛笔,继续在厅门旁写起字来。
二人各做各的,既互不打扰,也互相依照。
王文鸢参悟了一会儿达摩经,想想时候也差不多了,便收了禅功站了起来。
他正要劝骑鹤回屋休息,忽然,远处一阵悠鸣,不知是什么东西叫了一声。
王文鸢心中一凛,吹熄烛火,来到了院门处。
他自修行以来,目力极好,耳力也越来越清明。院外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总能察觉出一些端倪。
王文鸢侧耳细听,就听远处脚步匆匆,大约有十几个人,正向院落这边走来。
他转过身,低声对骑鹤说道:“你去楼上守着牵龙,看情况随机应变。”
骑鹤不敢大意,收好荷包,快步向二楼走去。
王文鸢又回到院内,敲了敲许踵武的房门。
许踵武早已起身,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呵呵笑道:“大哥,莫急,是学宫里的人来了。”
王文鸢这才放下了心。
那群人脚步轻盈,不多时已走到了大门外。
当先一人是个年过六十、衣着华美的苍髯老儒,老儒身后跟着十来名文质彬彬、仪表堂堂的年轻儒生。
众人在门外站定后,那老儒便整了整衣冠,冲着院落大声喊道:“凌霄,老夫来了,你快把门打开。”
许踵武迎上前去,笑道:“孔先生,你终于来了。”
那老儒道:“事关小丫头的安危,自然马虎不得。”
许踵武打开院门,对那老儒拜了拜。一抬头,又见老儒身侧站着一名俊秀书生,顿时惊呼道:“师兄,你也来啦!”
那书生点了点头,微笑道:“一收到书信,我们便马上动身,紧赶慢赶,今天总算到了。”
许踵武大为高兴,连连轻呼道:“太好了!太好了!半夏师兄也来了!”
王文鸢看他心情激荡、满脸兴奋,便猜想许踵武与那书生的关系极好。
眼见他手舞足蹈,围着那书生有说有笑,倒把孔先生和其他人给落下了,便拍了拍许踵武的肩膀,微微笑道:“踵武,外面风大,快请孔先生和诸位师兄弟进门说话。”
随后,王文鸢又对众人抬了抬手,让开两个身位,笑道:“孔先生,诸位,请!”
众人咦的一声,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外人。
那书生见王文鸢如此面生,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却俨然一副家主人模样,眉头微皱,问道:“阁下是什么人?怎么学宫的院落像是你家的?”
王文鸢虽然不是学宫弟子,与诸人也都不认识,但他毕竟是牵龙和许踵武的结拜哥哥,在这座院子里,算得上是半个主人。
他听那书生的语气,似是有些不喜,正要解释两句,却见许踵武拉住了他的手,对那书生说道:
“师兄,师兄,他便是王文鸢!我的结拜大哥,王文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