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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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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聊了半天,又说了一下午闲话,看看天色,实在太晚了。许踵武便走到天井中央,念了一段咒语,护住庭院,与王文鸢道了无恙,就回到房间之内,静静的睡去了。

    王文鸢却睡不着,来到院墙边,坐在角落里,心里默默念起《达摩真经》,按照经文中所述的修炼之法,悄悄的练起功来。

    第二日一大早,骑鹤率先醒了,看看牵龙正四脚朝天的熟睡,便打算做些早点。

    哪知来到院子里,却见王文鸢正在院墙边盘膝而坐,似是在参禅悟道。

    她愣了愣神,静静的看了片刻,便微笑着来到厨房,煮了一大锅米粥,蒸了几样点心,热气腾腾的端了出来。

    几人吃了饭后,都没什么事,王文鸢又担心起牵龙的伤势来。

    牵龙却毫不在意,只说已经发了书信,学宫里不日就会派人过来给她治伤。

    随后便拉着王文鸢,问长问短的聊起了天。

    她本性活泼,实在坐不住,眼见秋色可餐,就把几人全都叫到屋顶上,望着远处苍翠欲滴的青山,望着头顶上飘飞而过的白云,喜滋滋的欣赏起了风景。

    王文鸢平日里都在县衙当差,根本就无暇赏风赏月。偶尔得空,便跟着老父亲去山里采果钓鱼,整天整天都在为吃喝犯愁,也没有闲情去赏风赏月。

    此时他心无挂碍,也不必为了生计发愁,望着无边无际的蓝天白云,心里也不由得激荡起来。

    牵龙看着看着,摘下腰间的荷包,右手一划,从里面取出一大把灵果,放在众人中间,笑嘻嘻的道:“这是我从龙虎山道宫里顺来的灵果,听说,这些灵果出自春山,是世上难得一见的仙品。二哥你尝尝,瞧瞧好不好吃。”

    王文鸢拿起一颗放在嘴里,灵果鲜美异常、非人间可得,更能滋补元气、温养心魂。

    他当即吃了好几颗,又微笑着道:“你们这些修道之人,当真是好福气。有什么东西往荷包里一装,空着双手便能行走天下。不仅不用担心吃食,连房子院子都能随身携带。牵龙,你那荷包究竟是什么宝物?”

    牵龙嘿嘿一笑,说道:“大哥,我有许多荷包,你指的是哪个?”

    她双手乱翻,居然又取出好几个荷包,一一摆在王文鸢面前。

    王文鸢细细看去,除了原本挂在她腰间的,另外还有三个。

    其中,一个洁白如玉,隐约间泛着兰香。荷包上印着云纹,像是用丝线编织而成的,但到底是什么丝线,王文鸢瞧不出来。反正,绝不会是寻常的蚕丝蛛丝。

    牵龙见他盯着那只白色荷包,便拿在手中,递给王文鸢,说道:“大哥你看,这上面的云纹水绣,聚在一起像是什么?”

    王文鸢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云纹并不多,只有三朵,彼此虽不相连,却都围在一起,似是在护佑着中间的什么东西。

    他略作寻思,答道:“也不知我说的对不对,看起来像是,像是一个简单的三人剑阵,在保护着什么东西。”

    牵龙啪的一声竖起了大拇指,显得十分高兴。

    她又取出另一只荷包,放在王文鸢手中,问道:“大哥,你再瞧,看看这只。”

    第二只荷包呈淡黄色,上面绣有一朵莲花。莲花盛开,隐隐泛着金光,一见之下,顿时令人心神平静。

    王文鸢看了片刻,答道:“这只荷包上的莲花,看起来像是、像是……”

    牵龙满脸期待,问道:“像是什么?”

    王文鸢第一次见到这种宝物,不知该如何形容,想了半天,自嘲般的笑道:“像是,一座洞府。啧,不对不对,像是、像是……”

    他沉吟半晌,始终不能确定。

    牵龙却不着急,静静的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王文鸢笑道:“我以前在县衙的县志里,曾读过几本佛经。佛经里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见这荷包,倒与这句话有些相似。这荷包,大概像是一个,菩提世界?”

    牵龙哗的一声坐直起来,瞪大眼睛盯着王文鸢,许久许久说不出话。

    骑鹤大感好奇,问道:“文鸢哥猜错了?还是猜对了?”

    牵龙叫道:“对!太对了!简直,简直没有比这更对的了!”

    王文鸢却不大信,扭头看向了许踵武。

    许踵武感慨良久,赞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大哥,你刚才这两句话,正道中了这只荷包的真谛。这只荷包,是我师妹出生之时,达摩祖师前来喝满月酒,送给我师妹的礼物。据我师父所说,当时达摩祖师送出这只荷包时,留下的就是这两句话。”

    他抬头望天,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师父曾拿着这荷包观摩许久,也看出了这里面的道理。大哥,这只荷包的真谛,就在那多莲花上。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那朵莲花,就是一个菩提世界,所以才能装进去许多东西。”

    骑鹤啊的一声,捂住嘴巴,满脸惊疑的道:“这只小小的荷包,竟是一个菩提世界?”

    许踵武笑道:“自然,我师父的话不会有假。刚刚那只白色的荷包,是我儒门的宝物,以三朵云纹,作天地人三才。三才围在一起,共同守护这方天地。因此,那只荷包之所以能装下许多物品,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小小的天地。而这只黄色的荷包,是以莲花为心,取一花一世界之意,化出了另一个世界。”

    他越说越玄乎,越说越离奇,骑鹤娓娓听来,既不敢不信,又不敢全信。

    王文鸢想了想,又问道:“我在县衙里的一本野史中曾看过,说佛门有一件宝物,名叫人种袋,是真的吗?”

    许踵武点头道:“大哥,你连这东西都知道?是真的。那达摩祖师还曾和我师父讨论过人种袋的去向。我师父后来在学宫讲学时,提到过此事。”

    王文鸢嗯了一声,说道:“传说中,那人种袋专门收人,你们这荷包却专门收物,看来是用法不同了。”

    牵龙道:“我那只白色的香囊,是我出生时,学宫里的供奉长老们合伙送我的礼物。那只黄色的荷包,是我出生时,佛门的达摩祖师送我的礼物。二哥,我还有两个,你猜是谁送的?又是怎么做成的?”

    她指了指自己戴的那只,又指了指剩下的那只,看向了王文鸢。

    王文鸢一一看去,牵龙原本佩戴的那只,上面绣着些珍奇花朵,花朵按五行方位排布,中间隐约泛出五彩霞光。精致绝美,令人爱不释手。

    王文鸢笑道:“不用说,这指定是你师父送你的了。上面的花朵按五行分列,难不成,是用五行阵法做的?”

    牵龙大笑一声,说道:“二哥,你可真是个天才,全对!幸亏你从小到大没什么奇遇,像你这等天才,若是从小就有奇遇,那其他人也不用活了。”

    王文鸢笑了笑,没有说话。

    牵龙又指着最后一只荷包,递给王文鸢道:“这只呢,其实也和它们的路子差不多。只不过,这只荷包的料子十分稀奇,比之火浣袍、龙纱衣还要珍贵。”

    王文鸢看了许久,始终看不出来。

    牵龙嘿嘿一笑,仔细解释道:“二哥你瞧,这上面泛着七彩霞光,又绣着彩虹霞云。听说,是天上的神女用彩霞作丝,用彩虹作线,用日精月华作针,用天上的流星作穗,配以天地造化,以天道演化而成的。”

    王文鸢听她说的如此神奇,忍不住笑道:“还有这等事?”

    牵龙道:“怎么没有?二哥,这荷包可是春山之主蝴蝶仙子送我的,她是我爹爹的好朋友。在我出生时,她还想收我为徒来着。”

    王文鸢听后,感慨不已,看着那只荷包,心神一阵荡漾。

    牵龙笑道:“二哥,想要吗?”

    王文鸢一愣,摇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是蝴蝶仙子送你的,我又怎么能要?”

    牵龙摆了摆手,哼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哥,这荷包送你了。接着!”

    她大手一挥,将那只荷包扔了过去。

    王文鸢不敢大意,急忙伸手接住。

    荷包霞光潋滟、流星舞动,山川湖海彼此辉映、日月星辰穿行其中,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他拿着荷包,在手中把玩许久,始终不舍得撒手。

    骑鹤见他这副模样,淡淡的道:“文鸢哥,荷包终究是要戴的,你一直拿在手里算怎么回事?我来帮你戴上吧。”

    她伸手就要去帮王文鸢整理衣服,牵龙却哼笑一声,打开她道:“不急不急,这事随我二哥高兴,想什么时候戴都行。二哥,你云水咒一学就会,达摩真经也只看了一遍,就能背的滚瓜烂熟。莫非,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骑鹤道:“这个不假,我也知道的。”

    牵龙冷声道:“我又没问你,你胡乱答什么?”

    骑鹤撇了撇嘴,不敢吭声。

    王文鸢正要问问牵龙,为何对骑鹤如此冷漠,谁知牵龙突然从自己的五彩荷包中取出一本书,放在王文鸢面前,一本正经的道:“二哥,你说你聪明过人我是服气的。但你若说你过目不忘,我还真不相信。你且把这本书翻一遍,我待会验证验证是真是假。”

    王文鸢笑了笑,说道:“好。那今日二哥便让你心服口服。”

    他拿过书本,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道:《龙虎山阵法秘要》,心中顿感诧异。

    牵龙却不以为然,挑衅似的道:“你快看呀!我倒要瞧瞧,你怎么让我心服口服。”

    王文鸢说了声好,拿起那本《阵法秘要》,快速翻阅起来。

    许踵武身在一旁,望着面前一唱一和的兄妹俩,仰面躺在屋顶上,往嘴里扔着一枚果子,会心的笑了笑,却不拆穿。

    过了还不到半刻钟,王文鸢早把那本《阵法秘要》翻阅完毕,上面的一字一句,一笔一画,全都熟记在心。

    他将书本还给牵龙,说道:“我全记下了,不信,随便你提问。”

    牵龙啧啧有声,翻到前面几页,问道:“五行阵法纲目秘要,你可记得?”

    王文鸢点了点头,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几人大感诧异。

    牵龙又翻到后面几页,问道:“三绝阵纲目秘要,你可记得?”

    王文鸢又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牵龙又问了七绝阵、七星阵,以及数个变阵,王文鸢总能一字不差的全部背出。

    几人越发震惊,实在难以相信。

    牵龙挠了挠头,哼道:“你果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今天还不信了!”

    她一把扯过许踵武的香囊,从里面取出一本《六艺剑经》,甩给王文鸢,叫道:“看!赶紧看!看完了我再提问!”

    王文鸢刚刚接过,许踵武突然坐了起来,嚷道:“师妹,那可是我学宫里的镇宫剑……”

    牵龙直接打断他道:“放心,这是剑经,不全是文字,我二哥记不住的。”

    许踵武还要说话,牵龙却没理他,一直催促着王文鸢赶紧快看。

    《六艺剑经》中既有文字,也有图谱。王文鸢有过目不忘之能,连那些繁琐复杂的文字,尚且只需看一遍,就能全部记住。对于这种图文并茂的剑谱,看的自然更快更准。

    他只草草的翻阅一遍,连四分之一刻钟都没用,里面的剑招剑诀,已全部了然于胸。

    王文鸢将剑谱往面前一放,笑道:“齐了,牵龙,你尽管提问。”

    牵龙拿起《剑经》,依旧先翻到前面几页,问了几句总诀。

    王文鸢一字不差的答了。

    牵龙又翻到后面几页,问了几句剑招。

    王文鸢又一字不差的答了。

    牵龙大为吃惊,连连狐疑道:“咦,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一个字都不错。我不信,我不信!”

    她一把将《六艺剑经》扔给许踵武,又从他手中抢过荷包,挑了挑,取出一本《儒门咒术总纲要领》,甩给王文鸢,叫嚣道:“二哥,看!赶紧看!看完了我还要提问!”

    许踵武立刻围了过来,哭丧着脸道:“师妹,那可是我学宫里的镇宫之……”

    牵龙一回头,怒道:“滚!”

    许踵武当即缩起了脖子,嘴里喃喃嘀咕道:“镇宫之,之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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