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忆忘掉方天泽
沈修宜昏睡七天才醒过来。
兴许是沈夫人在房里熏了安神的香，她醒来时平静许多，还会喊饿。沈夫人忙让人把淮山粥端上来，一口、一口地喂沈修宜。
沈修宜想自己喝，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缠着白纱布，只好让阿娘喂。沈修齐见妹妹醒了，赶紧派人去通知方天泽。
方天泽日日来看沈修宜，半个时辰前他才来过，哪知他前脚刚走，妹妹后脚就醒了，沈修齐想这也是不走运。
沈修齐站在廊下等方天泽，方才他进去妹妹认得他，就是不知还认不认得方天泽。
已经是深秋，这夜晚的风有些凉，沈修齐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多穿一件衣裳，他的身上忽然一暖，原来是他新过门的小娘子唐棠为他披上了披风。
沈修齐牵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相公替我暖着就不凉了。”
唐棠低头笑出了梨涡。
沈修齐想起刚定亲的时候，沈修宜恰好回家，他把唐棠的画像拿给沈修宜看，问她好不好看，沈修宜就是指着这两个梨涡说好看的。
沈修宜只见过这位嫂子三面，但是她很喜欢这位嫂子。
沈修齐问她是不是觉得嫂子性子好，修宜只说这名字好，听起来就很好吃。
沈修齐当场就后悔跟妹妹聊这些事情。
方天泽从大门口疾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侯爷和徐氏，沈修齐忙让唐棠去把阿娘和阿爹叫出来。
方天泽站在沈修宜房门口有点不敢进去，沈修齐站在他身边宽慰道：“没事，若是不记得你，那你们就重新再认识一遍。”
“嗯。”
方天泽握紧拳头，迈出步子走了进去。沈修宜正坐在床上对着自己的手发呆，方天泽试着叫了声娘子，沈修宜才缓缓抬头继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沈修齐心中大叫不好，但也试着帮忙问：“妹妹，你看谁来了？”
“喂马的马夫。”
沈修宜毫无感情地说，听得方天泽心一痛，她果然不记得他了。
“你再仔细瞧瞧。”
沈修齐不死心，要妹妹再好好看看方天泽。
“赶车的车夫。”
沈修宜眼睛咕噜一转，她是真的在认真想。方天泽的心继续痛着，沈修宜是真的全都忘记了。
“修宜，我是方天泽啊，甜的，会射箭的方天泽。”
方天泽试着靠近她，让她看得更清楚，可是沈修宜抱着被子滚进床角，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一脸的警惕。
最后沈修宜觉得他们烦，嚷着要他们出去。沈修齐怕她发脾气，只好拉着方天泽退出来。
方天泽的脸色很难看，沈修齐也知道他难过，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好。
两人沉默不语穿过回廊到了大厅，两家长辈的氛围还行，至少沈将军和侯爷在聊年轻时的趣事。
沈夫人见方天泽一脸苦相，心中已经猜出大半。果然沈修齐冲她摇摇头，表示妹妹不认得方天泽。
徐氏从没见过方天泽这般模样，关切地问道：“不是去见修宜吗，怎么这副模样？”
“她把我忘了。”
方天泽哑着嗓子答。
“怎么会，沈夫人，我能去看看修宜吗？”
徐氏是真的关心沈修宜，虽说一开始闹得不太愉快，但这段时间因为李丹儿的事情，她心里苦得很，是沈修宜一直陪着她。
如今因为李丹儿，沈修宜旧病复发，徐氏到底还是过意不去。
沈夫人想着修宜回家也会提几句徐氏的好，想来也是真的关心修宜。于是她带着徐氏去了沈修宜的房间。
方天泽在这坐不住，还想见沈修宜，于是也默默在后面跟着。
侯爷见自家儿子这般失魂落魄，对着沈将军摇摇头：“天泽算是被修宜这个小丫头套牢了。”
沈夫人和徐氏进去，沈修宜正在扯手上的纱布，沈夫人见状忙把她拦下。
“伤好了才能拆。”
“没有伤。”
徐氏见沈修宜双手包得严实，以为是被李丹儿虐待的，鼻头一酸就要掉眼泪。
沈修宜抬头看到徐氏拿手帕擦眼泪，突然说：“徐大娘为什么要哭？鱼死了吗！”
“修宜，你认得我？”
徐氏听她叫自己，心中一喜，忙拉过一把椅子在她床前坐下。
“那两条鱼有没有变肥？”
门外听着的方天泽胸口更痛，沈修宜连家里的鱼都记得，就是不认得他。
徐氏和沈夫人哄着她说话，竟然发现侯府上下的人她都认得，连看门大爷喜欢打盹她都记得。
可是说到她的相公是谁，她却只是摇头，说什么也记不起来。
徐氏又问她平日里谁带她去买云片糕，她说是娘亲和哥哥。
回侯府的马车上，方天泽一脸失落，始终不说话。
最后侯爷看不过去，宽慰道：“修宜既然记得侯府的事情，往后也该记起你，你且等一等。”
“是。”
方天泽的嗓子还是哑的，语调也无精打采。
往后的一个多月，方天泽每日当值完就往将军府跑，可沈修宜每日都给他一个新身份。今天他是看门的阿叔，明日他又变成卖云吞的老伯。
方天泽每日都跟她说自己的名字，可是她偏偏记不住，眼下记住了，但转眼就忘。
这日沈修宜手上的伤已经大好，拆了纱布的她坐在练武场看沈修齐练剑。沈修齐见她看得仔细，突然想起她与方天泽是靠射箭结的缘。
于是他把剑放下，取来弓箭，对沈修宜说：“妹妹，你看这是什么？”
“弓箭。”
沈修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沈修齐嘴角一抽，好似问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傻。
“那你可记得和谁比过射箭？”
沈修齐从箭筒抽出一支羽箭，“咻”一声射了出去。
沈修宜也来了兴致，跑下场拿起一把弓箭来玩。
这时方天泽走过来，他的身旁跟着宋玉。宋玉见沈修宜拿着弓箭，忙说：“你们要不要再比一场，说不定修宜能记起来。”
方天泽觉得这主意不错，赶紧点头。
但比试之前，他想知道在沈修宜眼里今日自己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