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个约定
宁长生嘴角抽了抽。
这一幕没有逃脱女孩的眼睛，她神色一暗。
“你也觉得我该被打吗？”
那女孩声音骤冷，寒气逼人。
她原以为这个小师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没想到也是和那些人一丘之貉。
“没有，我觉得你给人家水里撒尿这件事，有点不雅观。”
顿了顿，宁长生随后说道。
“如果是我，我会把她们全杀了，省的见着晦气。”
宁长生挥着手，做出砍脖子的动作。
“嗯？我以为我都有点神经不正常了，没想到小师弟你比我更不正常啊，杀性这么重？”
不过也是因为听到这句话，女孩脸上的冷色也逐渐消退，于是接着说道。
“她打了我，把我拖出她的小屋，呼唤众人，让那些喝了我尿的人往我身上泼我污染过的水，还往我嘴里灌。”
“我忘不了那一幕。”
“于是我半夜冲洛师姐房门撒尿，哈哈哈～”
“她们都说我泼皮无赖混不吝，可我又能怎么办，我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报复她们，所以我被彻底孤立了。”
“撒尿这种事，也太…”宁长生欲言又止。
“师姐你不会有暴露癖吧。”
“什么暴露癖？没有没有，我撒尿又没人看见。”
“不过～”
女孩拖长尾音。
“小师弟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怎么样，要不师姐我牺牲一下，在你面前暴露一次，你帮我扁一顿洛师姐怎么样？”
女孩意有所指，宁长生却闭口不言，良久，那女孩对他说：
“小师弟，我对你的来历也没有兴趣，师姐忠告你一句话：少说话或者干脆别说话。”
“少说少错，多说多错，你年纪太小了，你说的很多话都不是你这个年纪能说出来的。”
宁长生沉默不语，但是他没有感觉到恶意。
“你的三观太牢固了，比我见过的老头都要顽固不化，杀性重的不像个孩子，又偏偏理智的过分，师姐劝你一句话：小心说话，别被人用荣耀空间给你来个审查，直接把你灭了。”
宁长生心有疑惑，却不再开口，因为他知道她会说。
同时在他心里，对这个女孩的标签加了一个：智慧过人，对我友好？不，应该是有所图谋或者只是心善，没有图谋。
“审查，就是荣耀空间针对异界灵魂侵占本土生灵，或者夺舍重生，一查就死。”
说着，她瞥了一眼宁长生，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有传说中的金手指，系统什么的，就不用担心被审查了，那种人审查不出来的，死不了。”
“你应该比我懂吧，传说中那种人天天系统长系统短的直言不讳，这种事情也都是带系统的穿越者离开这片区域，人们才反应过来。”
见宁长生脸色暗了一下，女孩心里也是一个激灵，不是吧，这小师弟是没有系统的倒霉蛋？
“那师姐能帮忙看一下我是不是那种一查就死的倒霉蛋吗？”
宁长生满嘴苦涩。
“好～”女孩瞥了一眼宁长生的身份木牌。
“测我！”清冷的声音轻声响起。
“你有系统？”也就是前一句声音刚刚落下，女孩下一句就传入宁长生耳中。
见宁长生不语，女孩也不意外，她轻笑一声。
“放心吧，死不了，以后少说话，除了我没人知道的，话说你以前多少岁？我看你现在只有12。”
“23岁。”宁长生回道。
“还行，起码不是个老头，我可以接受。”说着她贴靠了过来，朱唇轻启。
落在宁长生脸颊上，一触即分。
“以后记得帮我哦～”
那女孩起身，挑着比宁长生木桶还要大的木桶，轻轻松松而又晃晃悠悠得向半山腰走去。
冰冰凉凉的，是这秋吗？
宁长生看着女孩走远的背影，低语了一声：
“女流氓！”
旋即又说了一句：“好～”
旋即看着打好的水桶，笑了笑，往里面撒了一点点微不可察的泥土。
忙完，都已经是一个上午过去了。
不出所料，这十个师姐的水缸都有宁长生悄悄送的礼物。
参与霸凌和无视霸凌的人，在宁长生这里，没有一点无辜。
宁长生领着山脚那学徒区的午饭，向自己的小木屋走去。
脑袋里回顾这一上午的事情，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邦邦邦～”
“大佬在吗？我可以进来一起吃饭吗？”
宁长生刚坐下，门外就传来了福晟的敲门声。
他起身，给福晟开了门。
福晟见宁长生给自己开了门，没有第一时间把脚迈进去。
他装作不经意间观察了一下宁长生的脸色，发现大佬并没有不爽的表情。
顿时放下心，笑嘻嘻的提着自己的食盒就进入了宁长生的小木屋，顺手关上了他的门。
“大佬今天中午领的什么饭菜呀？”
说着，福晟把头探过去，狠狠吸了吸从食盒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
然后他突然面露难色，脑袋也缩回了自己那边，甚至把屁股下的凳子往后挪了挪。
“大佬今天吃韭菜？抱歉，我有点不太能吃韭菜。”
大佬吃的菜是自己不能接受的品种，福晟突然变得沉默。
他开始思考：和大佬吃不到一块的他，真的能够一直陪着大佬成长吗？
“嗯，没事，我以前也不喜欢吃。”
宁长生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从前，嗯，他以前确实不吃这个。
“那后来呢？”福晟问道。
“后来有人跟我说它壮阳。”
“啊？哦～”福晟突然也红了脸，低声嘟囔道：
“那我以后也试试。”
看着福晟的表现，宁长生轻声笑了笑，谁能拒绝更高更壮更强呢？
福晟心里暗暗想着：真是难以拒绝的理由啊，现在好像闻着韭菜的味道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甚至还感觉有点可口，真奇怪啊～
好像想到了什么，福晟开口问道：
“那胡萝卜呢？也可以壮阳么…”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直至低不可闻，不过宁长生依然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宁长生轻笑两声，回道：
“不能，但可以明目。”
“嗷～”福晟失落地回复了宁长生。
“明目，可以让你在大老远就看清喜欢的姑娘。”宁长生补充道。
福晟脸蛋又红润了起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那我下次也试试。”
“没有人跟你说过这些吗？”
宁长生疑惑道。
“没有，韭菜常见但是我闻不了那个味道，所以没有吃过。”
“平时和爷爷生活在一起，能吃饱就已经很好了，胡萝卜很贵的，我也是在食堂逛了一圈，才挑出两样我好像不太喜欢吃的食物。”
“我没有吃过胡萝卜，爷爷也没有和我说。”
听到福晟的话，宁长生沉默了。
“我什么时候成为了那种能够不咸不淡地说出“何不食肉糜？”这种话的人呢。”
宁长生突然感慨道。
然后他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按照原身的经历，他宁长生也不应该认识胡萝卜，更不应该了解它的功效。
溪水旁那女孩的话仿佛历历在目，他此刻变得愈发沉默起来。
“少说少错，多说多错。”他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