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瓣之香
书接前文。
话说程未自出了房间后，便于城中相人问与烨鸢溪之所在，在得知具体位置以后，便马不停蹄地匆匆赶去。
待至烨鸢溪时，已是子正。
此时烨鸢溪正万籁俱寂，悄无声息……
唯有一轮略带朦胧的碎玉悬于天际，其仿佛披有一层霓裳纱衣，那股绝有的隐约之美，便一览无余地跃然于每一个抬手仰望之人的眼前。
想必，这定然是太阴星主常羲无私馈赠给世人的独有赏赐罢……
若逢人睹见此情此景，定不禁起舞弄清影，大言何似在人间。
程未不见有人身影，心想反正回去也是睡不着，不妨一试猜想。
程未遂决计于此地等候片刻，以证其想，亦打发时光。
故而不惜迎着风寒，于月夜溪边期盼着莲道子的现身。
然而还未出半刻，那林中溪边的一人一剑便已被暮秋之寒意给肆掠地不成模样。
程未受寒，遂气沉丹田，屏气凝神地运气心法，以此取暖。
只见程未旋即悬于半空，渐渐泛着散碎地白光。
一炷香之后……
程未仍未见有人的身影，心中不免开始起疑，自始至终是否为自己的一厢臆想？
程未仍然不觉困意，也不肯就此而罢休，所以再次决定等上片刻，以证猜想究竟之对错。
二刻后，时间来到鸡鸣之时，丑初……
程未探头探脑，四处寻觅，然而还是如之前一般，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遂心中有些许失意，程未自我解颐道:
应该就是自己猜错了，反正也有些许困意了，回去睡觉吧，明儿还有正事要办。
想到这后，程未便欲收功回城，然而就在此时，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朝其传来……
“老师我正欣赏地起兴，何故草草收功呢？”
程未听后，惊是莲道子之声，乃收功落地，看向莲道子讪讪一笑道：
“学生只是觉得有些许寒冷，故而运功御寒罢了。
不敢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卖弄自己那些浅薄的伎俩，让先生您见笑了！哈哈。”
莲道子此时身着一袭素衣，满头华发自然地披拂于两肩之上。
月光轻柔地挥洒在莲道子的脸庞上，与其那双物穆无穷、目光如炬的双眼互相呼应着。
在这月夜之中，莲道子此时显得格外地清秀脱俗。
“呵呵，我说程未啊，你大半夜不睡觉，跑着来干嘛呢？不知道明天还要去远赴亡山虫谷寻药吗？”莲道子一脸饶有兴致地佯问程未。
“哈哈，学生知道，当然知道的。
只是还请先生传授学生昨日黄昏之时，膳厅所言！”程未拱手嬉笑道。
“妙哉，妙哉！
不仅颇具灵根，悟性亦是出类拔萃啊。
老师我且问你，适才你因避寒所运之心法，为何人所教？”
莲道子看见程未已经读出了其的画外音，也不再卖关子了，乃望向程未，捋着胡须，缓缓言道。
“先生所问的心法是学生在梦中的一位长鬓老者所教。
他说运此功法可以御寒取暖，所以我刚才就运了此功 。”程未满脸真诚地回答道。
“奥？如此说来，你尚且不知此套心法之奥妙所在耶？”莲道子付之一笑而道。
“学生愚钝，实属不知，望先生解疑释惑！”程未赔笑道。
“此套心法，源于伯阳教，即我师门。
名曰问心之法，乃心法十诀之一。
所谓口诀即是。
万法唯心，万道唯心。
心为人之主宰，亦为精气神之主宰。
炼精炼气炼神，均须先从炼心始。
心涵动静，心不动则虚极静笃。
明心见性，人我两忘。
心无其心，无正其心。
不为名动心，无心可动则近道矣。
此套心法，之所以能够御寒取暖，其缘由皆在于吸取天地之灵气，化入心门。
从而得以炼化灵力，飞升上层之境界！
程未啊，老师现在所说的东西，不知道你可都明白啊？可起兴啊？哈哈哈！”
莲道子解释过后便大笑道。
程未听后，俯仰之间便对莲道子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乃作揖行礼，求莲道子传授一二。
莲道子大笑过后，却又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心想，究竟为谁人入梦传此心法与程未。
既有入梦之能，功力定已高深莫测。
入梦之后不为别物，单单传授问心之法，应当为友不为敌。
难道是师父？那他老为什么只教其心法，不教其口诀呢？
莫非他老料定我要传学于程未，故而按下不表，以待我一并传授？
罢了罢了，暂先不论是孰人所为。
且观后续之发展，再作决策亦不迟。
思毕，只见莲道子敛容对程未讲道：
“老师我啊，年事已高，现在又是时间紧迫，且暂先传授于你另一套心法，名曰养心。
与你之前所习问心之法配合使用，如此一来，不仅益处颇丰，炼化灵力更是事半功倍，不知你愿学否？”
程未含笑点头，示意其欲学之心。
“甚好，如此甚好！且让老师于这夜半未央之际，授于你养心之法罢！”
只见莲道子言罢，便运功悬于半空，泛着滚滚深赤色。
若要仔细端详一二的话，其实不难看出，赤色之中隐约浮现一缕浅金之色。
莲道子悬于半空之中，双手抱印，呈太极阴阳八卦连环诀之状。口中念道：
“少言语以养内气；
寡色欲以养精气；
薄滋味以养血气；
咽津液以养脏气；
戒嗔怒以养肝气；
节饮食以养胃气；
匀胎息以养肺气；
少思虑以养肾气；
慎行藏以养神气。”
莲道子念罢，则收功落于地面，一脸希冀地望向程未，似乎正等着其作出反应。
程未欣喜无比，大赞莲道子功法高明。
而后便迫不及待地凝神静气，气运丹田，施展养心之法。
只见其悬于半空，泛着些许散碎白光。
莲道子见状，连连挥手示意其收功落地。
程未见了，亦随即落地，等候着莲道子的钧意。
莲道子亦庄亦谐地说道：
“程未啊，你适才所运之心法，还是先前的问心之法，并非我所传的养心之法。
如若想要施展养心之法，需搭配抱印掐诀一并使用。
所谓抱印掐诀，即以左手虎口，抱于右手四指。
而右手虎口，则抱于左手拇指。
如若女子的话，则以右手虎口，抱于左手四指。
皆因男子左手为阳，女子右手为阳。
掐诀在于阳手居外，阴手居内。
在此同时，还需双手大指梢，各自抵于另一手心的劳宫穴位置。
如此这般，双手拇指于虎口之处渐形为太极图状。
拇指落于掌心，既为阴阳二气。
余下四指则代表着八卦意象。
双手一阴一阳，故而唤为太极阴阳八卦连环诀。
如是阳手护阴手，阴手抱阳手，既有负阴抱阳之义。
在双手合一之时，阴阳二气自然随之得以融会贯通。
待得阴阳结合之后，便会随即形成一个密闭的气场。
心情亦然会随之平复，恰如此时这溪面流水一般，缓缓无言，轻快自然。
而且两手将伴随着有发热发胀之感。
如此心静，念停，身安，气行。
方为养心之法。
程未，老师这样讲，你可听懂了吗？”
只见程未闻后，并未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双手合一，抱印掐诀了起来。
随着程未再一次的尝试，养心之法，亦随之自然地施展了出来。
莲道子见状，乃上下捋须，满意地点头笑道：
“妙哉，妙哉，孺子可教也！过目不忘，一点既通！孺子可教啊！”
莲道子此时意外地注意到了藏在程未怀中的木剑，乃好奇地指着那柄木剑问道：“此乃何物，一柄木剑吗？”
程未闻讯，便收功落地，径直取出怀中的木剑，双手恭敬地递与莲道子，莲道子接过以后，便反复地查看。
然而，莲道子却也并未从其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在研究过后，莲道子便将那柄木剑还于程未，其随即又从腰间取下了一个法袋，径直地送与程未手中。
程标问道此乃何物之时，只见莲道子道貌岸然、义正辞严地说道：
“此乃我伯阳教独有之法物，名曰乾坤袋囊。
你可别看此物虽然表面小巧，然而其的内部空间却是别有一番大洞天！
此物会随着佩戴人的灵力变化，从而变化，再从而决定能够装携多少的东西。
传说若达巅峰之境界，此物可蔽日遮天，吞吐山河！
老师我看你怀中揣有一柄木剑，行路休息，多有不便，此番又即将远行，故而先破例将此法物传授于你。
希望你务必物尽其用，万万不可误入歧途！
程未，你可记住喽？！”
“师父大恩，请受徒弟一拜！”程未接过器物，乃跪地而拜。
“呵呵，爱徒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莲道子冁然一笑，扶起程未。
程未起身，再次谢过莲道子。
“爱徒此去凶险，务必小心行事。
遇事切记不可意乱心慌，手足无措。
须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如此方可待敌，制利害！
此时天色尚早，且宜回榻休憩耳。
待你平安归来之时，为师再另将天罡七星步传授于你。
不知如此可好啊？哈哈。”
莲道子笑意盈盈地交代着程未。
程未听后，只是一个劲地乖巧懂事地点头，随后便跟着莲道子一同回了云草城中。
一夜无话……
直至当日日出之际，卯时的烨鸢溪畔。
……
第拾柒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