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调位
校园生活虽然有学习的压力，但一大群人为了同一个目标一起奋斗的氛围同样也很吸引人。祁南霜在大学校园中的迷茫突然消失不见，很快就适应了每天充实的学习生活。
在学习步入正轨之余，祁南霜偷偷摸摸地打听着，把班里人讨厌李幸漫的原因了解了个大概。
李幸漫自入学以来就不爱和同学们交流，如果能两句话结束对话，她绝对不会再说第三句。长时间的自我封闭让她养成了不为自己辩解的习惯，所以在上学期有人说看到她大晚上从那边的小巷子衣衫不整地出来时，她也没把这种子虚乌有的流言当回事，没有为自己解释过一字半句。
她一定是没有想到，那样不堪的流言会越传越广、越传越烈，以至于后来她再想说些什么，大家早已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你们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在造谣？你们亲眼看见了吗？”祁南霜轻皱着眉，带着冷气的表情让对面坐着的几个女生不禁瑟缩了一下。
“那她不上晚自习是去干嘛了？一个高中生，什么事情能比她的学业更加重要？”
“这事要是假的，她怎么不解释啊？怎么不拿出证据说明自己是被造谣了啊？”
“我看她啊，天生的一脸狐媚相，才年纪轻轻就知道到处找男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得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祁南霜气得嗤笑出声，她没注意到已经站在班门口的李幸漫，站起身俯视着身前这几个女生，语气渗出寒冷：“你们凭什么要求她找证据来向你们解释她没做过？该找证据的是你们这些仅凭一面之词就给她定罪的人，你们该去找她做过这件事的证据。如果你们没有，那请你们以后嘴巴放干净点。”
“哦对了，林英，我那天看到你在操场垃圾桶旁鬼鬼祟祟地扔了一个笔记本，黄色封皮，上面有机器猫贴纸的那个。”祁南霜一脸无辜地说完，冲着她们露出了一个无比甜美的笑容，而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那几个女生错愕着，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冰块融化后露出了一颗糖，让人心里只冒着彩色的泡泡，完全忘记了刚刚触碰这颗冰块时感受到的冰冷。
“林英，我的历史笔记真的是你扔的吗？”许言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林英质问道。
林英似乎是没料到会被这样怀疑，立刻大声地反驳，“我哪有，再说，我为什么要扔你的历史笔记啊？”
“因为班里就许言历史比你好呗。”
“我那天放学后回教室拿东西，确实看到了林英站在许言的座位那里。”
刚刚还一起八卦别人的小团体转瞬间就四分五裂，她们怀疑的眼神毫不客气地落在林英的身上，谁也说不清许言的历史笔记到底是不是她扔的，但这并不影响她们用一些猜测来给她定罪，让她也尝到百口莫辩的滋味。
祁南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前面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着，觉得可笑得过分。人总是在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里冷漠又热情地看着别人的笑话，从来不会去想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落得这样的处境。
至于那个笔记本到底是不是林英扔的，就等着林英自己找证据来证明了。
李幸漫在门口几乎完整地看完了这一场闹剧，面上平静无虞，像往常一般淡漠地走进教室，眼神却止不住地带着探究瞄向祁南霜。
刚刚还歪着嘴角看好戏的祁南霜，在看到李幸漫进来时立刻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模样，一脸开心地打招呼：“同桌中午好呀，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呀？”
李幸漫看着她的笑容愣了愣，然后也笑笑：“睡不着就来教室了。”
祁南霜点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李幸漫却已经转过头翻开书本做题，弄得她只能悻悻地转回头。
高中的测验较之前的学习生涯来说频繁了不少，高三时更是家常便饭。
开学才一个星期，学校已经安排好了周末的摸底考试，说是要检查大家暑期有没有认真复习。班主任正为调动座位而烦恼着，现在准备借此机会按成绩来挑选座位。
大家都已经在这所学校待了两年，对这场考试并没有太意外。但是对刚步入高中生活一周，才刚摸清这个年代高考政策和大概内容的祁南霜来说，这无疑就是晴天霹雳劈到了她头上。
看着桌上这几本还透着陌生气息的课本，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变得熟悉，祁南霜叹了口气，已经做好了垫底的心理准备。
两天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老师们不知道是从哪里挤出来的改卷时间，隔天上课时就陆陆续续发下了试卷。
因为大学时期所学专业的缘故，祁南霜的语文考得倒是很不错，其他的也能说得过去，只有许久不碰的数学摔了个大跟头。她看着试卷上红色的数字，自己都觉得惨淡得不忍直视。
班主任非常积极地统计好了成绩和排名，当天下午上课前的午自习就开始了开学第一次大调位。
虽然李幸漫整天不上晚自习，可是祁南霜记得很清楚，李幸漫上一世是抱着做一名教师的想法于国内排名第三的师范大学毕业的，以她的成绩，在班里的排名还是相当靠前的。
而祁南霜虽不至于太差，但是完全瘸腿的数学还是成功把她拉到了班级中下游的排名。
祁南霜看着班主任走到第一名的那位同学身边，看着那位同学在空白的座次表上落笔，她突然开始紧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幸漫。
“李幸漫，你说咱们也做了一周的同桌了，相处得应该也还算不错吧？”祁南霜悄悄把脑袋凑到李幸漫面前，本就有些下垂的眼角故意做着委屈的模样，看起来分外可怜，“你要不考虑考虑，咱们接下来继续做同桌怎么样啊？”
李幸漫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地看着面前猫咪一样装可怜的这人，开口就像是冰冷的匕首，精准地戳进祁南霜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