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报告
“什么？张才？你说有人有线索要汇报？”李莹莹面露惊奇的看向张才。
张才季康两人办事效率属实不错，不愧是上任了好几年的老捕快了。
才过去一个半时辰，就有消息带过来了。
“是的，大人。属下把人带来了，就在门外。”
“将他带上来。”李莹莹命令道。
“是，大人。”
张才将人带上来后，李莹莹看向跟着张才进来的人。
这人长得挺瘦长的，中等个子，但脸上有着圆润的轮廓，长着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和较宽大的鼻翼倒是显得更有精神，棱廓分明的嘴唇上长满了像钢针似的胡子。
看着像是不会说谎的老实人的样子。
“就是你有消息汇报？”
“是的，小民吴顺，找大人有线索汇报。”
“哦，说来听听，你有什么消息要汇报？”
“回大人，小民其实就在柳街工作，是怡红院附近的竞争对手春兰楼的杂役，平日里主要是负责丢丢垃圾，打扫店门这类伙计。”吴顺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每天处理的垃圾里有很多春兰楼艺妓日常用下来的化妆物品、旧衣物、不要的首饰，但小人发现，似乎最近每天的垃圾里这类东西多了很多，有些东西看上去还是很新的，就偷偷挑出来打算去买，结果被老鸨发现打了一顿。而且我总觉得，春兰楼的艺妓好像少了很多，我印象中有些姑娘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你的意思是，姑娘少了，但是，你每天清理的垃圾却多了起来？那么你又是如何确定艺妓变少了的？”李莹莹总结了一下吴顺报告的内容，问道。
“这个，回报大人。因为我在春兰楼当杂役当了很多年了，基本上春兰楼里的艺妓的脸我都有点印象，她们一般啥时候出来、啥时候表演、啥时候回屋，这些我都有点印象。但是最近我发现总感觉她们在我眼前出现的次数变少了，有的甚至是直接不出现了。我一开始也没有多疑，毕竟艺妓能够被客人赎身，基本上没有几个会愿意再带着这地方的，所以我一开始也就把她们当做被欣赏她们、又愿意为她们赎身的客人给赎走了。直到，只是，直到我……”
“直到你什么？快点说，磨磨唧唧的，别卖关子！小心我把你砍了。”张才性格火爆，最看不惯这种说话做事都磨磨唧唧的人，当初吴顺这人找到张才，来说自己有发现时，他虽然看着很诚恳，但是那副欲言又止、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让张才看他不爽了，这会儿看见吴顺还是这幅畏畏缩缩的模样，直接噌的一下把刀驾到吴顺脖子上，吓得吴顺直打颤。
“我说，我说，官爷消消气，我马上说……”
“张才，把刀放下吧，我不是之前就明令禁止过，不能使用这样子粗暴的武力手段审讯犯人吗？而且他也不是犯人，你也用不着威胁他。”
李莹莹看见张才的行为，皱了皱眉，出声制止道。
“是，大人。”
张才不情愿的将刀抽回刀艄。
“回大人，小的之所以心生疑惑，是因为，因为……”吴顺说到这里，虽然张才的刀已经撤了，但依然浑身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因为，因为小的看见鬼了！”
“见鬼？”众人听到吴顺说出“见鬼”两个字时，眉头一皱。
“你是说……你见鬼了？”
李莹莹自然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不然当初还没到凌河县时，她也不会破解柴树村的枯井案，将藏匿在柴树村的严尤蓉和杀死石鲤鱼的真正凶手陆氏统统抓出来，让柴树村的“鬼之女”传说就此平息。
“是，是的啊，大人，小人真的见鬼了！”
“我呸，满嘴谎言！还不说实话！看见你脖子上的刀了没？小心你的脖子！”张才刚刚才从吴顺脖子上撤下的刀，这会儿又直接噌的一下把刀驾到吴顺脖子上，吓得吴顺直打颤。
“小……小的真的没有说谎啊，官爷，小的说的全是实话！”
“放屁，连见过这种鬼话都说出来了，你还敢说你没有说谎！？大堂之上，哪里容得你这么胡闹！”张才越说越激动，最后刀都到了吴顺脖子的边缘，只要再用力一点，就可以直接割开吴顺的脖子了。
“冷静，张才，把刀放下。”李莹莹示意季康拦住冲动的张才，心里思考着什么时候再好好重新设定一番条例，把明令禁止使用这样子粗暴的武力手段审讯犯人和嫌疑人这一条立在县衙署条例第一条，再让县衙署的衙役们抄上一百遍，特别是张才。
“吴顺，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样子‘见鬼’的？”
李莹莹朝吴顺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人在春兰楼工作，有的时候工作晚了就会寄宿在春兰楼的杂房子里。就在两天前，我睡到半夜也不知道具体几点，突然被一阵铁盆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现在我都清楚的记得当时我惊醒之后脑子相当清醒，根本不象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当我转头往发出声音的另一个房间望去时只见门虚掩着，”吴顺说到这里有一点颤抖，“我当时在想，难道是我忘了关？但是我每天都有随手关门的习惯，怎么今天却没有锁门呢？正在我纳闷的时候，我无意中望门外瞟了一眼，之后就在我往那个房门外面望去的那一刹那——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边突然站着一个人！！！”
吴顺说到这里表情惊慌，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我当时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个人，一切来的很突然，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一直这么呆呆的看着站在门外面的这个人。仿佛时间、空气都凝固了！！！忘了喊也忘了怕，可以说当时我根本就不害怕，因为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人从那里冒出来的，他想干什么？？？”
“那一刻，我还不知道在门外面站的这个貌似人的东西其实根本就不是人！我一直傻傻的以为是强盗进屋了。虽然小的个子不高大，胆子也不算大，但是小的可不怕事，强盗进屋我也不虚的，惹着我就跟他拼了！！！他也是人我也是人，干嘛要怕他，所以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一直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等到时机成熟了该出手时就出手！敌不动我不动。”
“接下来呢？”李莹莹问道。
“接下来，我们就这样僵持着，那人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门外，我也一直这样看着他。窗外的没有月亮，但是从那人站的位置我还是可以透过一丝光线看清他的整个轮廓，高高的个子，头发很长扎成一条马尾，甚至连他衣服的款式我大概都可以确定是最近的流行款，因为我看见他衣服花边上的图案很眼熟，是最近光顾的公子们身上衣服常带的颜色，衣袖口也属于比较宽松那种，所以我敢确定应该是当下流行款，不过五官就一团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当时我心里还暗暗的骂：妈的现在的盗贼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不知道偷偷摸摸的就算了，光明正大的进屋盯着屋主人看。不过看他打扮还挺讲究的，看着也不像是窃贼的打扮。但我那时候心里也没想到他会是脏东西所以也不觉得怕。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还是一个姿势，我也还是这一个表情，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实在有点忍不住了，想起身去拿我房间桌子上的木棍出去和他决一死战。
就在我起身的时候，我不小心踩到了我的鞋，发出了声音，就在我暗道不好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一直站在门口的人，他终于有反应了——只见他直接走到那门外边我放着的一排凉椅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两手交叉的坐下了。我看的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不速之客居然还反客为主。我本想抄起棍子和他拼命，但是他突然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危险的气息，让我不敢靠近。就在这时候，我惊恐的发现——我动不了了。就这样，他看着我，我看着他，这时，整个屋子很静，静得掉一根针在地上都听的见，我们就这样耗着彼此谁也不让谁！！就在这时，他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我看见他往我这个方向转身了，接下来我看见了一幕让我难以置信的画面！”
吴顺说到这里不禁抱住了一旁的张才，不管张才怎么扒拉都不撒手。
“你看到了什么？让你如此惊慌？”
“就在他往我这个方向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幕让我难以置信的画面——在他转身的同时他的背后象一到闪电一样亮着火球一样的东西随着他移动！然后他——不见了！又一眨眼的功夫，他直接出现在我面前——不到一尺的距离！这仅仅一瞬间的时间！当时我都快崩溃了，天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身体能动了，人也彻底清醒了，但我吓的连呼救的勇气都没有，只有飞快跑进被窝，把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不停的哆嗦，汗水浸湿了我的全身！我这时候才明白他不是人，是鬼！”
“我躲在被子里想着我完了这次死定了，他肯定是来要我的命的，想到这里我好绝望好无助，可我又无力反抗。在这个时候度过的分分秒秒，对我来说都是种折磨！我心里越想越是害怕，身体就一直在抖，并且这时我也明显的感觉他开始靠近了，我好想叫，可我不敢！我不知道要是我叫了他会把我怎么样？我屏住呼吸，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外面似乎恢复了平静，他也走了，只剩下我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我整个人一直躲在被子里，外面刚才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当时真的不敢想，像要是没有那床被子谁也说不准我会怎么样……”
吴顺浑身颤抖着，哆哆嗦嗦的讲完了。
李莹莹听完吴顺的讲述，皱了皱眉。
因为这吴顺讲的内容，一不和艺妓失踪有关，二这听着也不真实啊，像是三流话本作者写的鬼故事。
“喂，小子，你是故意来捣乱的吧！？”
张才这暴脾气又忍不住了，抄起衣袖揉起了手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