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自由
“看吧，你是无法拯救她们的。哈哈哈，即使自由就在面前，她们也宁愿摇尾乞怜来得到荣华富贵。”
莫圆圆捏着手掌，对着地上乞求的少女们嘶吼起来：“走啊，你们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刚才那两个人已经死了，难道你们愿意待在这里，像条狗一样随时会死掉吗？”
她脑海中响起刚才容霆说过的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眶，血丝充盈着她的眼睛。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孩似乎被她吓了一跳，随后眼神坚毅起来，看了看容霆，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我真的可以离开吗？”
“是的，随时可以。”
容霆微笑着蹲下身子，将自己宽大的外套搭在女孩身上，她感激地笑笑，转身朝莫圆圆鞠躬，然后快步跑走。莫圆圆怔愣地看着她的背影，那轻快纤瘦的背影似乎立刻就要消失在沉重的大门之后，突然有什么东西破空击中了她，女孩趔趄一下，随后像是折翼的蝴蝶一样，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她的半个身体，已经在这道囚禁她的大门之后了。
莫圆圆似乎能看到女孩离开后脸上轻松明朗的笑容。她紧紧握着手里的餐刀，被容霆的身影挡住而阴沉的脸上满是泪水，她握着刀，用尽全身力气从容霆的背心刺去。
“去死吧人渣！”少女嘶哑地喃喃道：“去死！去死！”
“容先生！”
客厅里的几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谁也想不到看起来柔弱无力的少女，居然能毫不犹豫地将刀子插进别人身体里。而容霆这一系列对她心理上的打击，似乎并没有将她击溃。佣人们手忙脚乱地扶住容霆，而管家早已经吩咐家庭医生赶来。他衰老阴沉脸皮上的胡子抖了几下，似乎是愤怒极了，“把这个女人拖进地窖！然后把门封死！”
然而他说完这句话后，莫圆圆的手就被容霆死死拽住了，他流血过多，面色惨白，一向阴沉狠戾的神色都脆弱了不少。
“不，不许，她要一直陪着我。”
老管家眼睛瞪大，似乎不可置信又十分无奈。家庭医生是一个看起来和蔼的胖老头，他看见容霆，先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命令保镖将他抬到医务室。容霆的手一直紧紧地扣住莫圆圆，她根本挣脱不开，而且有了前车之鉴，周围的保镖几乎将眼睛黏在她身上，一旦她有什么幅度大的动作，这些保镖似乎就能立刻跳起来将她制服。
说是医务室，其实已经有一层楼那么大了，里面的医疗设备十分齐全，莫圆圆只要想到这里或许就是制作活人塑像挥刀剥皮的场地，后背不由自主地发冷。
半路上容霆就晕了过去，莫圆圆不知道他去做手术还是干什么，她被一堆保镖看着，只能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大厅里。过了一个多小时，保镖将她带下去换洗，还是那身白色睡裙，只不过这件消毒水的味道明显重很多，看来是经过了很严格的消毒杀菌。保镖见她穿戴好，用枪抵着她的腰，将她的右手扣在了病床上。
长时间没有进食，加上刚才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莫圆毫无意外地晕倒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左手输着营养液，右手依旧扣在床头，不过现在，她也成了躺在床上的病人。
“醒了？”
容霆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打着同款吊针，穿着病号服，手里捧着书仔细阅读，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英俊男人没两样，可莫圆圆心里清楚，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面对这种变态，莫圆圆早就把什么见鬼的攻略丢在脑后，就算一辈子待在系统里，或者就此消失也无所谓，反正她现在只想一刀一刀把这个变态切了，然后丢进臭水沟里。
那么索性破罐子破摔，莫圆圆扭过头用打针的手掀起被子将自己蒙住，眼不见心不烦。
“不想理我？好像是你用刀砍了我，难道我这个可怜的苦主，还不能讨要一个道理吗？”
“嗤！”莫圆圆讥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因果报应，苦主？那我问你，那些死掉的女孩子，又是谁的苦主呢？”
容霆没有生气，他合上书本，带着引诱的语气说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很无聊，于是玩了一个游戏：那些孩子，我给她们自由，如果愿意立马离开，我就无条件放走，如果选择不离开，我就会杀了她们。你猜，几个人活了下来？”
“宿主，你又没有天眼，而且你那时候都昏迷了，怎么知道，这男人纯粹就是在为难你，真是变态男人。”
橘猫舔了舔爪子义愤填膺地说道。莫圆圆闷在被子里，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们，全部都死了。”
那些可怜的孩子，已经被驯化了，稍微有反叛心的一两个，也已经被杀死，没有人敢再选择自由。容霆从心理上一点一滴击溃她们，让原本处在那些花样年华的明媚少女，都像牲畜一样被随意宰杀。
自己那可笑鲁莽的善意，成了她们的催命符，也许容霆这个变态说得对，自己的确救不了任何人，凭着自以为是的孤勇以为能拯救她们脱离苦海，实际上却是在屠刀前推了她们一把。
“嘛，也不能这么悲观啊宿主喵，进来这座庄园的，也根本不能活着走出去啊。”
莫圆圆沉默着看了眼窗外风景。门被推开，管家端着餐盘走了进来，他慈爱地看着容霆说道：“少爷，用餐吧。”
容霆放下书，点点头对着莫圆圆说道：“过来吃饭。”
“宿主，检测到饭菜里有致人昏迷的药物。”橘猫甩着长尾巴蹲在病床上，莫圆圆听到这个消息，不动声都没说色地看了眼管家和容霆。她没动筷子，等到容霆吃下之后，才摇摇头说道：“我没有胃口。”
他没有说话，只是夹了一块排骨放到莫圆圆碗里，她只好硬着头皮吃下。低头吃饭时，她不经意瞥见管家的手紧紧握着，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什么都没说，温顺地任由容霆给她夹菜，看起来似乎有被驯服的苗头了。
吃完饭莫圆圆没一会就开始感到困倦，就像是正常的犯困一般，但是意识越来越模糊，像是一团被搅乱凝滞的浆糊，莫圆圆重叠的视线里是倒下的容霆，她死死扣住手掌，下一刻也晕了过去。
“管家？你这是拿着什么？”
“不听话的畜生罢了。”
高大的男人却不相信管家的说辞，那麻袋里一看就是个人，不过庄园里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他立刻接过袋子，讨好的说道：“丢到地洞是吧，这种累活我来干就是了，您歇着。”
他话没说完，接过麻袋扛着就往外走，管家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男人带走莫圆圆。
再一次醒来时，莫圆圆发现自己又置身在黑暗里。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她将烛台拿起，朝着地洞深处走去。
果不其然，地上躺着那个虚弱的孩子。橘猫跳到他身边转了转说道：“还真是命大啊！”
“也许人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脆弱。”莫圆圆将口袋里的巧克力剥开放到那孩子身边，转身背对着他，不一会身后就传来咀嚼的声音。
吃完之后，那孩子就没再发出一丁点声音。莫圆圆欣慰地看着他，却在他破烂的衣衫里发现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她走近低头打量，发现是一颗扣子，莫圆圆垂眸思考了一会，看了他两眼。两个人在漆黑静谧的地洞里共处了两天，第三天莫圆圆躺在地上疲惫入睡时，系统突然开口道：“容霆和管家来了。”
莫圆圆将剩下的糖果一股脑丢给那孩子，从此说了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少女转身离开了，他终于抬起头，看见她朝着光明处越走越远，再也没有回过头。
安排莫圆圆洗漱吃饭后，容霆食指扣了扣桌子漫不经心地说道：“齐管家，我和你说过，她是我的贵客，是不一样的吧，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少，容先生，对，对不起。”满头白发的老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他流着眼泪，满是褶子的脸上是对莫圆圆的憎恶，“是你，都是你，先生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那么上心过，而你却毫不犹豫地伤害他！先生，您糊涂啊，我是在帮你铲除危害！”
“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置喙！”容霆似乎发怒了，他抬起杯子甩在地上，满脸怒容，“她的命是我的，齐管家，你从小照顾我，知道动了我的东西是什么下场。”
“先生……我，我……”
“够了，让他走吧。”
莫圆圆无可奈何地开口，她知道容霆是在逼管家向自己道歉。少女脸色沉冷，并没有他预料的羞涩或者是委屈愤怒，她那双美丽朦胧如同朝雾般的眼眸，却透着晨曦微弱的光芒。
短短几天，少女被折磨得消瘦下去，她脸上的婴儿肥已经褪去，精致脆弱的五官越发惹眼。容霆看着莫圆圆，眼色深沉，他似乎纵容般说道：“既然她不追究，我就暂时先放过你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