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水正清听到游乐原的问话，严肃地看了他一眼：“不可说，我签了保密协议的。”
游乐原眼巴巴地看着水正清，失望极了。
水正清这才笑出声来：“逗你的，你也算是涉密人员，告诉你也无妨，切记，不可外传。”
游乐原觉得有些手痒，他克制住揍人的冲动把水正清推到沙发上坐好，大喝到：“快说！”
水正清又笑了一会才正色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个主位面和其他位面可能存在渊源。”
当然有啦！在矿场时，冯组长称侯冈简的米田共为碃的时候，他就有这方面的疑惑了。是不是在此之前，侯冈简所在的ss-wz位面也曾有人到这个位面来？
还有这事？水正清还是第一次听说碃的事。
此前，侯冈简第一次从研究院带回米田共的时候，水正清正在外面给秦东杰他们当教练，并不知此事。那时候游乐原和水正清也还没有熟到可以谈论米田共的地步。
后来，矿场相关事件发生的那段时间，水正清正关在房间里忙着画的收尾工作，也没时间八卦这些，今天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
他低头沉思，从洞穴内发现的结果看，他原本仅仅以为他所在的ss-hy位面与主位面有关联，如今看来，与主位面有渊源的位面可能不只一个。
游乐原看水正清沉思个没完，不由得催促道：“继续说啊！”
水正清这才仔细叙述起来。
有了仿生鳃的加持，一行人有惊无险，一路还算顺利地进到洞穴内。
洞穴并不大，密不透光，借由水下勘探工具有限的照明效果，他们还是一点一点地大概浏览了洞穴的全貌。
洞穴中央有一个不知天然形成还是人工打凿的圆形平台，平台上陈设着些许器皿。
或许是因为洞穴内空间相对封闭，水流不活跃，这些器皿相对来说还算陈设得井然有序，各个器皿之间间隔均匀，沿着平台围成一圈。
数了数，平台上的器皿共计十一个，再加上水正清之前在洞穴入口处捡到的那只或许被水流冲下平台的盒子，刚好是十二个。
十二，多么富有意义的数字。
一年有十二个月，一天有十二个时辰，黄道有十二星次。
周易中有十二爻，佛教中有十二因缘，圣经中有十二使徒。
人体更是处处体现着十二这个数字。
中医认为人体有十二经脉，有十二通窍，有十二脏腑。
西医统计人体有十二对脑神经，有十二对肋骨，上肢下肢各有十二节。
总而言之，何主任等人在水下虽然无法交流，但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这个数字绝对有其特定的重要含义。
因此，众人都不敢擅动平台上的东西，怕打乱了陈设位置以致破坏了重要线索，在洞穴内的举动也更加谨小慎微。
这些器皿形态各异，即使站在四五米外粗略一看，都能感受到它们的精美，若是年份与那只“水蕴缠枝盒”相当，那么八万年前必然曾经存在一段发展程度相当高的辉煌文明。
携带水下摄像设备的罗时丰小心翼翼几乎是龟速地靠近各个器皿，挨个地多角度拍摄。
罗时丰围着平台忙活，专家们就不敢再靠近平台，生怕带动了水流，冲乱了平台上器皿的位置。于是沿着洞壁慢慢地检视起来。
正如专家们先前所预料的，洞壁上确实刻有文字信息。
这些文字有别于地球主位面的任何一种文字，但是长年研究“虞泉古文”的何主任一眼就认出，这种字形与“虞泉古文”的其中一种相仿，几乎可以断定同出一源。
可惜侯冈简没来，何主任遗憾地想，若是他在，兴许现场即可破解其中信息。
不过，以侯冈简壮硕高大的体型，也未必能从那狭窄的洞穴口进来。
何主任正要给罗时丰打手势，让他一会儿把洞壁上的这些文字也拍摄下来，回头却见水正清看着洞壁一动不动。
何主任戳戳水正清，又指指洞壁：你认得？
水正清回过神，冲何主任摇了摇头：不认得。
其实应该说是不完全认得，不确定是否真的认得。
洞壁上的那些文字扭曲似水草，与他水族的文字有相似之处，但也仅仅是相似。他看见几个与水族文字结构笔画相同的，但不能确定这几个字究竟确实是与水族文字表意一致，还是只是碰巧形似。
水正清心里更倾向这些文字与水族文字存在关联。
他之前从游乐原那里听说过，他之前在洞穴入口捡到的那只盒子鉴定出历史有八万年之久。一种文字历经八万年，字形发生巨变，与他位面如今通行的文字千差万别似乎也很正常。
就如同华国的子骨文，距今不过三千余年，字形与现代汉字就已天差地别，只有专门研究子骨文的人才能大致认得。
可是仅凭他认出的那几个字，并无法拼凑出什么有效信息。
他想起那只盒子上的水草图案，当初只觉得很眼熟，但那时他欣喜于能借盒盖研磨颜料画一幅妻子的肖像画，其他的根本不往心里去。
现在仔细想来，那图案他似乎以前在藏书阁内一本历史书上看过。
那本历史书记载了水族的历史，但是具体可考据的只追溯到三万年前。更远古的历史语焉不详，只有少许片段或图案，零零散散，不成体系。
他那时并没有细看，只是大略翻过。所以，对这个图案只有大概的印象，却想不起来那段历史。
游乐原听到这里，恨铁不成钢地抱怨：“你当初看历史书怎么不看仔细一点呢！”
水正清也很遗憾：“因为，超纲了……”
游乐原……你们也考试呐……
因为那只盒子上的图案，水正清更肯定洞壁上的那些文字必然与水族有很深的渊源，甚至，以年代来看，这很可能就是水族文字的源头。
然而这些没有现实依据的猜想当然不能告知何主任。
何主任有些遗憾，不过还有侯冈简呢，何主任在心里再一次感激老天爷派来了侯冈简这么一员“猛将”！他看向罗时丰，不知道平台上的器皿拍好了没有。
因为举动受限，罗时丰进度很慢，才拍了一半，刚转到正对洞口的位置，他缓缓地把摄像头凑到那个器皿旁。
啊！这是……
罗时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何主任。
何主任也提起心来，虽然着急，还是克制自己在不惊动水流的前提下慢慢地接近那个器皿。
那是一个手掌大小的鼎，但光凭肉眼就可以看出那材质绝不是青铜。他把眼睛凑上去，眯起眼细看，一看就看到了鼎的周身雕镂着一条活灵活现、威风凛凛的盘龙。
“鼎”，以如今的考古学通识来看，最早出自距今四千多年的夏朝，从禹铸九鼎开始就被视为传国重器，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力。
而“龙”图腾，其形成的时期可以追溯到上古伏羲时代，是国人所公认的华夏民族的象征。
总之，比起先前发现的那只风格与中原文化迥异的“水蕴缠枝盒”，眼前的这个器物无论是形制还是雕饰，无疑都与华夏民族息息相关。
何主任忍不住屏息凝气，却抑制不住心脏的剧烈嘭动。
相比于八万年前的世界文明，当然是八万年前的华夏文明更能挑起他这个华夏人血脉里的悸动。
然而此刻所思量的一切都只是猜测，后续如何对这些器皿进行保护与研究，还得回到岸上慎重商议——眼前的这一切值得仔细再仔细，谨慎再谨慎。
游乐原听了一场寻宝记，也不由得浮想联翩，这些器皿是不是真的都是八万年前的东西呢？若是真的，那么八万年前的那段文明究竟是这个位面的先民所创造的，还是出自异界来客之手？
但是，不管如何，以水正清的发现来看，他所在的这个主位面必然与其他位面有关联。
游乐原心里想，是不是有机会让侯冈简去看看其他地方发现的碃，看看是不是和他的米田共一样的。不过转念又觉得，侯冈简未必对他的米田共多有研究，就如他也未必分得清自己和猩猩的米田共有什么区别。
游乐原也想过问问系统，可系统与他从来都是单向联系，除了不定期发布任务的短信，其余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他更没有反向联系系统的渠道了。
算了，等侯冈简破译了那些文字再说吧。
这时，郑戟背着书包推门而入，见二人坐在沙发上似是谈论什么大事，一边脱鞋一边随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哇咔咔，轮到我了。游乐原狡黠一笑，又板起脸，严肃地对郑戟说：“不可说，我们签了保密协议的。”
水正清扑哧一声笑倒在沙发靠背上，游乐原这是要从郑戟身上找补回来呢。
岂料郑戟很淡定：“哦，好的。”
啊？就这？郑戟怎么一点都不好奇的？
郑戟从军多年，深深明白保密的重要性。“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尤其是在战场上，泄密甚至可能会导致全军覆没。因此，游乐原说不可说他也就不再问。
况且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呢，快期末考了，这次他要拿个第一名！
“我回房看书去了。”郑戟对二人摆摆手。
没有得到预料的有趣反应，游乐原悻悻地摸摸鼻子，进厨房给这位勤奋备考的学子做营养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