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着急吃肉去了
天色已经大亮，两人相谈诸多，在各自记忆中来去翻找，来去比对，终是没发现当年师父想要去阻止什么事。
也不知晓因为破坏此事，师父得罪过各方势力，目前唯有汴州秦川承认参与过三十年前大战，原本可以拿他作为查询突破口，只是那晚被自己说溃心理防线含笑九泉。
还有后来为夺取圣物道藏，一路追杀，将师父三番五次打伤之人，也无一丝头绪，他们皆黑衣蒙面，柳子墨能感觉出师父应该认识数人，只是师父并未提及他们半点信息，所以现在娘俩无从得知。
穆凌雪轻叹：“让你亲生父母遇害，让你从小饱受可怜长大，让师娘独守寒窗整日以泪洗面，让师父不能来和师娘相守，归根结底，终是世人贪念所致。”
柳子墨站起身来，看着窗外远方天空，一字一语说道：“以前想不起小时记忆，弟子无从得知这些，如今上天让我想起，柳子墨在此立誓，父母和师父血海深仇，师娘这些年，无数苦楚心酸，他日我必查清所有幕后黑手，一一上门清算，血债必须血来偿还！弟子誓必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咔嚓！
柳子墨掷地有声的誓言落地，仙岭艳阳高照的天空，竟然晴空出现几声惊雷！
仙岭众人看的莫不惊奇，就是见多识广的族长，此时心神也一时恍惚，他想到一些传闻，顿时一阵后怕。
毕竟那只是记载进史籍中的上古传闻，从未有人证实，若刚才雷声只是凑巧，也说得过去，天有不测风云，晴天惊雷倒也常见。
若是如古籍中记载，由一些影响深远，或者因果重大的誓言引来……
族长心里暗道，应该是凑巧，否则太过惊人骇俗，那么世间诸多认知都将被颠覆！许多事情需要重新去审视！
这时族中一位年幼的父亲，正好在教训自己孩子，语重心长叮嘱：“这就是活榜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看到没儿子，他因为瞎扯淡，上天都看不下去了，以后你可不能扯了……上次你搁裤子扯，父亲如今都疼……”
穆凌雪轻抚柳子墨脸庞，多年不见的笑容再次浮现，满脸关怀缓缓说道：“往事已矣，过去整整三十年，太多葬进岁月中，如今师娘已然心满意足，往后你不可因逝去的人和事，再涉危局之中，染白望你平凡普通一生，或许这也是他的心意。”
穆凌雪说罢，挑起茅庐帘子，信步走到院内，和众人隔篱笆墙相望，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开口淡淡质问：“凌云，你们把他捉来，打算如何为难他？”
穆凌云顿时一激灵，小时候不给面子就算了，如今身为族长，当着众族人之面也如此不给面子，老脸微红：“咳，姐姐，许是文福文长二人不懂事，怠慢了孩子，下午我亲自传授他们待客之道。”
文福文长被小姐拍到小溪中，刚爬出来不久，身上水分都未晒干，两人听到族长所说，完了，我俩爱背锅，所以有背不完的锅……
紧接着穆凌雪，扫了一眼众人，厉声说道：他是染白弟子，往后亦是我穆凌雪弟子！”
此时穆游烟蹦蹦跳跳跑过去，扯着穆凌雪胳膊撒娇，淘气的解释：“姑姑，我们才没有为难他，只是他修出五条……”
随即烟儿抱着姑姑扯住衣袖，嘴巴贴在耳边窃窃私语，姑姑一身素袍，差点都给拉下去。不多一会，穆凌雪也赞成让弟子先住下来。
族长看姐姐眉间忧愁尽逝，心中也甚为高兴，见姐姐对弟子如此喜爱，于是授意让柳子墨住进无尘居旁边一处院落。
自此柳子墨大摇大摆的住到师娘隔壁，依旧由文福文长两人陪同照顾，平日里讲着和师父的逃亡趣事，逗师娘欢心，闲暇间负手搁族里巡视。
第二天晚上，文福慌慌张张跑到族长书房门口，急切喊道：“族长，大事不好了，你快去瞧瞧，小姐最爱的那头五色鹿，让柳公子烤了……文福怕小姐怪罪，我没敢先禀报她……”
五色鹿？族长两条眉头紧紧皱到一起，虽说这只是自家宝贝，可如今举世只有四头，它可以说是全人类的财富！
它自上古到如今，是不曾灭绝的几大物种之一。
如此久远传承下来，基因进化十分强大，可以用变态来形容，它的血乃圣补之物，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从阎王手中抢回人，还有那麝香，五色鹿茸等，更加难得珍贵。
全身皆是宝，纵然是族人，一年也舍不得采多少，又因它温顺喜人，因此族中上到百岁老人，下至嗷嗷待哺之婴儿，五色鹿谁不喜欢！
现如今给烤了！
穆凌云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急忙和文福赶去，这次纵然姐姐维护，我身为族长，也要给族人一个说法，一个交代，更要让这小兔崽子付出代价！
穆凌云一路风驰电掣，拳头捏的嘎嘣脆响，火急火燎赶来，站在篱笆墙角处，往里面一瞅，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只见姐姐和那个小混账围着篝火而坐，火上赫然炙烤着一物，按照形态特征，正是五色鹿无疑。
烟儿的最爱，族人的财富，就如此架在火上，烤的油光发亮！烤的香味扑鼻！
听他人说是一回事，亲眼目睹是另一回事，此刻穆凌云心在滴血，紧捏一双拳头，指甲皆纷纷陷进血肉之中。
正想冲进去将那小混账就地正法，突然院落中，传来姐姐声音，族长生生止住脚步。
只听穆凌雪说道：“入口酥软却不肥，香嫩而不腻，孩子，你烤的真好吃，师娘今天可有口福了。”
紧接着柳子墨劝说：“师娘，喜欢吃，就多吃点，后花园还有三头，听文福二人说，师娘二十多年来一直吃素，这样可不好，弟子听闻后，操碎了心啊，一定要帮师父把师娘，调理的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你看现在给瘦的……”
“你呀，就会贫嘴，只是可惜了五色鹿，世间又少一头。”
“师娘你不知道，前面我拿着一把灵蓿草，问它们四头鹿，谁愿意站出来，牺牲自己吃胖师娘，结果它们争先恐后抢着来，看的出来，它们不仅伟大，且个个明晓大义，所以师娘多吃点，万不能辜负它一片苦心。”
此时穆游烟闻着漫天香味寻来，远处询问文福得知，自己最爱的那头五色鹿化成美味，而且还是那个臭小子干的。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泪水喷涌，一脸杀机朝无尘居冲去，今天誓要将那王八蛋大卸八块！
看到满腔悲愤的女儿凌空飞度而来，穆凌云右手一把将其揽过来夹在腋下，左手捂住女儿嘴巴，示意文福二人跟来，于是蹑手蹑脚慢慢退走。
一边走，一边小声安慰女儿：“游烟啊，现在不要去影响你姑姑食欲，她好不容易放下一切，应当高兴不是，你姑姑这两天开怀大笑，又大口吃肉的。”
随即又对文福文长两人下令：“现在你们立刻把剩下三头五色鹿，转移到后山禁地中，”
自幼较胆小的文福弱弱说：“族长，要不明天行不？这大半夜的去后山……鹿刚睡。”
族长瞪了他一眼，语气加重几分：“我让你们现在、连夜，马上、摸黑把它们送过去！”
将女儿送到闺房中盖好被子，满脸慈爱叮嘱：“今晚早些睡觉，不要胡思乱想，那臭小子，父亲定会收拾他，”
说罢，便急匆匆转身要走。
穆游烟像受委屈的孩子，用被子包住头，失声痛哭，这时听到父亲离去脚步，气呼呼问：“我最喜欢的那头五色鹿没了，以后再也见不到，父亲不打算哄哄烟儿，陪陪烟儿，这么晚，难道族中还有大事？”
族长站在门口，吧唧一下嘴巴，一脸真诚的说：“那么大一头鹿，你姑姑他们肯定吃不完，我去问问要不要帮忙。”
“父亲！你太过分了！”穆游烟歇斯底里咆哮！
一把拉下被子，本想用最生气的话语，最强硬的态度质问父亲，怎么会说出这种伤人的话，可是门口早空无一人，甚至父亲背影都看不到。
父亲着急吃肉去了……